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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的
所以,裴温瑾第一次遇见付苏,就占了人家便宜。
……
……
……
麻了。
“啊啊啊——”
裴温瑾哐当一下倒在床上,把自己扔被子里,仿若在泥潭里打滚的小狗,捏着拳头咚咚砸在床上,拳打脚踢,被子一脚被蹬到地上。
随着大开大合的动作,她暴露出发丝遮掩下的耳尖,通红,羞愤不已。
心脏怦怦直跳,裴温瑾觉得自己仿佛在跳伞,未打开降落伞,自然落体时,这颗心脏也是现在的跳动频率。
想起这几年她每晚总是往猩红热跑,坐在那吧台前,面对着付苏,喝着她调的螺丝起子,缠着她,笑眯眯逗她,讲着最近发生的趣事,她就觉得羞赧。
这,这人怎么能捅这么大的篓子!
付苏还记得这件事吗?
如果还记得,那看着她天天在眼前晃,会有何感想……
想到这,裴温瑾人都有点微死了。
她甩甩脑袋,转而安慰自己。
付苏肯定是已经忘了,一定是已经忘了,不然哪里还会容忍她每天晚上叭叭个没完。
付苏高冷,戴着口罩帽子不理人,无论说什么,都推不起一点波澜,教人觉得她没在听自己说话。
唯独那一双眼睛,时常在她手背上落一落,当她不知再要第几杯螺丝起子时,付苏开始淡定清洗雪克杯,冰块也收回冰桶,摘下手套,在机器上操作,给她推过来一张清单。
直到这时才发觉,她其实一直有在听自己说话。
注意她喝了几杯,注意她微醺半迷离湿润的眼眶,注意她嗓音含糊中透露出的一丝醉意。
猩红热有一条负责顾客安全的守则,酒保,包括调酒师,都要实时注意客人的情况,除非提前表示要喝得大醉,有同伴陪同,不然像那种分手失恋来买醉的,几乎都会制止,辅助打车叫代驾,保证顾客生命安全。
付苏总是那么高冷,仿佛开口说一句话能要她命。
但她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在乎。
因为那双眼睛会说话,在幽暗缭乱的射灯下,那双沉稳宁静的眼睛,有一种踏实感,在说:该回家了。
因为不曾见过付苏完整的一张面孔,因为只听见过两次那把沉静安定的嗓音,因为只能窥见她有雪白的肌肤、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还有那枚红色的小痣,在右眼下,靠进面中,打破她的面若冰霜,十分具有吸引力,极具神秘感。
这对裴温瑾来讲,是极大的诱惑,十年也不曾腻。
若能让这般高冷的人露出笑容,冷淡眉眼弯成月牙,该是多么大的成就感。
以至于此时她立马接受需要负责的对象是付苏。
裴温瑾趴在床上,埋在毛茸茸堆中,缎面白色蕾丝睡裙勾勒出姣好的身体曲线,饱满而圆润,裙摆下是一双纤细洁白的小腿,气息烘得被子热乎乎。
一翻身,松软发丝凌乱扑在脸上,烘着薄红的一张面庞,也不知是闷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咬咬唇,爬起来抓过手机。
打开微信,进入与长夏的聊天框。
输入,又删删减减,拉扯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全部删除,手机扔到一边,抱着小狼公仔发呆。
眼皮一落,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仿佛星星陨落,黯淡下来。
这么晚了,不好打扰长夏。
她忽然想,真的要跟付苏如实说吗?
说自己十年前亲了她,十年后想起来,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提出要跟她结婚。
可仅仅因为亲一下,就要人家跟自己结婚,都什么年代了,太无理霸道了吧,这种理由说出去都会被人当做傻子。
那该怎么办,像付苏那样高冷的人,就算有再合适的理由,难道也会跟她结婚吗?
不会。
裴温瑾跑去重新刷牙,重新缩到空调被里,布料丝滑亲肤,贴着身体,安抚她低落的心情。
没过几分钟,她打开投影,拿起了switch。。。
闪烁的屏幕映在她粉润脸颊上,小公主从不带着情绪睡觉。
——
付苏结束一天的实习生指导,暑假实习生人数不少,离开会议室时,粉橘调夕阳透过落地窗,彩绘颜料般泼在白色微水泥地板上。
已经过了下班点,但律所依旧忙得热火朝天,除了巴黎并购案,还有其他案件同步进行,离家近的几乎要待到凌晨才走,早上再匆匆赶来,远的几乎都不走,在休息室凑活。
不过这都是律所常态了。
有女同事见到付苏,肩上挎包笑着跟她打招呼,“付苏姐,这次实习生资质怎么样,有看好的人选吗?咱们团队也该再收几个新生力量了。”
付苏目光从手机上收回,看向对方,目光冷淡,摇摇头,只是说:“下班吧。”
女同事无奈叹气,笑着埋怨她,“要求还是这么高,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的!”
她抬手揉着酸涩的后颈吐槽,“我可再也不想经历这三个月了,为了证据腿都要跑断了。”
“付苏姐,你都不累吗?我听温姐说,侵权案结束后你立马接了一个什么,什么离婚案?”
“嗯。”付苏应道。
“真是工作狂啊,哈哈哈。”
其实对于达到合伙人级别的律师来说,都不会接民刑案件,收费低,时间成本高,与“高净值”定位不符。
但付苏不在意,她只在意能不能帮助更多女性脱离困境,同事们其实都挺钦慕她。
付苏回到自己办公室,下班也不走,她从书架中抽出一封文件盒,打开,拿出一沓文件来。
一边翻看,一边做笔记,梳理证据,只是翻到伤情鉴定表时,笔尖一滞,薄唇不自觉抿紧,面上浮起一抹凝重。
这次离婚案的委托人,是一名遭受家暴的女士,在此之前报过警,但被劝和了。
伤痕鉴定表只有一张,是在脸颊上,大面积淤青。
只是这种程度的伤痕,法院基本上不会判离。
付苏轻轻叹口气。
家暴本就很难定性,立案门槛高,劝和不劝离,判决保守化,再加上场景私密性,取证都很难。
晚上九点多,付苏才捏着眉心,从材料中埋头出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喝口水。
挺郁闷的,接触这类案子。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黑壳手机,点进微信。
裴温瑾三小时前给她发来消息。
【长夏,我找到她了!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调酒师!】
付苏眸底闪动,她回复:【所以,你已经考虑好了?】
对方像是一直守着聊天框似的,刚发出去就立马回复。
毛球:【我不知道。】
毛球:【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难道说因为十年前亲了她,现在想负责所以结婚,她那么高冷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理由也太无脑了。】
付苏忍不住笑。
仔细想了想,确实,按照她的性格来讲,如果有人跟她说,“因为我亲了你的脸颊一下,所以要跟你结婚。”
她只会觉得这人有毛病。
但对方是裴温瑾,是她暗恋十年的人,深知裴温瑾就是这样的人,不无脑,只觉得可爱又真诚。
她问:【那你想怎么做?】
毛球回复:【我随机应变?】
【总之我要先去酒吧找她,打探一下消息,万一她不喜欢女孩子,那我直接坦白,就像你之前说的,坦白后给一些实际的补偿,这件事就结束了。】
司温妤一进付苏办公室,瞧见的就是某人拿着手机看入迷,调笑一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节奏都是妙曼的。
“付苏,跟小公主聊天呢?我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我。”
她哼笑着骂一句,指尖点点她:“双标狗。”
自从司温妤知道付苏暗恋裴氏总裁,就总是拿“小公主”一词逗她,付苏无动于衷,她仍觉得有趣。
付苏扣下手机,抬起眼皮淡淡看她,“忙完了?”
司温妤拨弄着新烫的大波浪,唇很红,“没啊,但是该放松了。”
她扭着胯,正经严肃的一字裙都被她穿出风情来。
司温妤从包里摸出根细长的女士烟,直接拿付苏桌上的打火机,靠在桌沿,清脆的一声“叮”,擦燃火石,火苗窜出来,发出“滋滋”燃烧声,清凉薄荷味从那张红唇中溢出来。
“这几个月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好不容易轻快些,我和Serein打算去球厅,一起?”
司温妤叼着烟嘴,手里把玩着薄而轻巧的银质打火机,冲她挑眉。
付苏神情冷淡,伸手打开空气循环,看也不看她,“别在我办公室抽烟。”
司温妤翻个白眼,咬着烟嘴猛吸一口,按在透亮的烟灰缸里,掐灭火光。
“所以你跟我们去不去啊,总不能还去调酒吧,拜托,大姐,你这生活也太没趣了,除了案子就是小公主,你就没别的事了!”
“恋爱脑啊你!?”
“我也没说不去。”付苏忽然出声,她垂眼看那条消息,微妙地勾了勾唇。
毛球:【我今晚去酒吧找她,祝我成功!】
长夏:【祝你成功。】
她将卷宗装进公文包,抬头看愣在原地的司温妤,语气随意散着,“怎么愣着,不去了?”
司温妤:“…去啊,这不是,被你惊讶到了,终于肯放松一下了?”
付苏:“不用惊讶。”
“你往包里装什么,你不会想着我们打球你看文件吧?”
“公开场合,不合规矩。”
“也是,你没这么蠢。”
付苏:“……”
所以,某个坏家伙放了小公主“鸽子”。
晚上,裴温瑾来到猩红热,直奔吧台。
吧台后是一个齐肩发小姐姐,她坐过去打招呼,“哈喽,秋秋,今天晚上是你主调啊。”
秋秋笑着说:“是啊,小裴总,今天也是螺丝起子?”
裴温瑾却摇摇头,她蹬着高脚椅,双肘支在吧台上,倾身靠近,朝秋秋挥手。
她也不知道咋回事,总觉得接下来的话要悄悄说。
附到耳边,嗓音压得比雪花飘落还要轻,“秋秋,你知道苏…付苏什么时间来吗?”
她很少喊全名,这次一出口,有点烫嘴。
“付苏啊?”
裴温瑾在眼花缭乱的灯光中缓缓点头。
“嗯……”秋秋的气息掩在口罩里,有夏天的闷热感,裴温瑾又凑近一些,舔舔嘴唇,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她最近没怎么来,好像是事假,请了有一段时间,要不明天再来看看?”
金鱼吹起的泡泡,嘭一下裂开。
裴温瑾坐回高脚椅上,随便点一杯金汤力。
她喝着酒,小声问:“有没有付苏的电话,可以给我一个吗?”
这天晚上,裴温瑾吃着榛子蛋糕,望着躺在通讯录里的电话。
最终,没拨出去。
隔天晚上,她又去酒吧蹲点,付苏依旧请假。
两次了,裴小总裁耐心告罄,没等喝完酒,借着吵闹的爵士乐盖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屏息凝神,给付苏拨过去电话。
在漫长的等待中,嘟嘟声撩着她小心脏,像在拨浪花。
当电话因长时间未接通而自动挂断时,一口浊气吐出来,裴温瑾浑身卸力瘫在吧台上,空调吹得后背冷飕飕。
今天晚上依旧无果而告终。
人等不到,电话打不通。
翌日,裴温瑾直接让叶蓁查付苏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找一个人很简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送来消息。
“裴总。”
裴温瑾指尖扣紧桌面,认真而专注地看向叶蓁。
叶蓁语气依旧那么寡淡,内容却让裴温瑾平地起惊雷。
“你要找的人,现在在时间咖啡馆。”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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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苏这个小心思啧啧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