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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困
顾子桓还没乐完呢，就上课了，抬头看了一眼课表，是数学课。
顿时觉得积累的困意再度袭来了。
没有哪个熬了通宵的人能够在数学课上保持精神。
虽然想在时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但实在撑不住，于是悄悄用手戳了戳时聿的手肘。
时聿显然没想到这位同桌会突然戳他，几乎是一激灵，手里握的笔都差点飞出去，皱着眉看他。
意思是，干嘛？
“我睡一会，老师来了就叫我。”顾子桓对他做口型。
然而时聿并不是什么会读唇语的人，看着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在说什么呢？
“我说，我睡一会儿，老师来了叫我。”顾子桓重复道，甚至还做了一个双手合十枕在脑袋下的动作，有指了指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杨燕。
时聿虽然没能完全看懂，但是看他样子大概知道了，于是点了点头。
几乎是在他点头的那一秒，顾子桓就像是吃了迷药一样倒下了。
时聿∶他睡眠质量一直都这么好？真倒头就睡啊？
其实杨燕站在讲台上，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只是看在没有影响上课的份上就不指出来，反正也没打扰别人。
但眼看着那位在后排的同学就这么睡了，还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杨燕也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她的课就这么催眠吗？
她是不是应该考虑转行去专门给人催眠？
睡一节怎么说到底不太好，杨燕决定稍微给点提示。
她这原本在讲台上一直待在倒没什么，这一下来在过道里穿梭，可谓是带动一片人，所到之处，都心跳加速。
时聿看她要靠近了，想起顾子桓昏睡前信任的嘱托，长腿一踹，就踹上了顾子桓的椅子。
然而三好学生时聿同学并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一下力度没控制好，砰的一声，顾子桓连人带椅子就倒在了地上。
……
时聿∶好像，有点完了。
这动静不小，一时间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顾子桓当然是醒了，人躺在地上扶着半边屁股，嗷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睡懵了还是什么条件反射，张口就是∶“聿聿，我错了。”
时聿能听到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甚至还有抽气声。
时聿∶好的，真要完了。
杨燕在心里默念数遍我是人民教师我不能笑我是人民教师才终于开口∶“时聿，还有那个，新来的吧，在干什么呢？上课有什么事要踹同学呢？”
正当时聿纠结措辞的时候，顾子桓忽然开口∶“老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上课睡觉呢吧？站一会。”杨燕没在这事上多费时间，继续上课。
顾子桓倒也真就站了一会儿，本来还有十多分钟就下课了，他也就索性直接站到了下课。
其实被时聿踹那一脚，他瞌睡已经没了，只是下意识说出的哪一句，真是有点要命。
他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呢？这怎么解释得清啊。等会要是时聿问起来怎么办？
时聿同样也在思考这件事情。
虽然顾子桓说得并不是很清楚，但那近乎能说得上是撒娇的语气时聿可不会听错。
难道是睡迷糊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顾子桓又继续倒下了。
几乎就这么困了一上午，也总算是到了午餐时间。
其实时聿平时都是一个人去食堂的，但是鉴于顾子桓说他们是朋友了，那既然是朋友的话，应该也要一起吃饭什么的吧？反正好像其他人是那样的。
可看着顾子桓，他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放在是上一世，他们结婚都十年了，那自然是没话说，但是现在不一样啊，他们才刚刚认识而已。
要是他贸然开口的话，顾子桓会不会觉得有点冒犯，有点突然啊？他要怎么说比较好呢？
顾子桓倒是没什么，伸了个懒腰，总算是从课桌上抬起了头，看着时聿自然一笑：“到饭点了吗？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嗯，走吧，都行。”纠结的问题就这么被解决了，时聿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唉，看来邀请朋友一起去吃饭也不难嘛。
两人本就磨蹭了一会儿，到食堂的时候人都是满满当当的了。
乌压压一片，放眼望去全是人头，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时聿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这让他有点不自在：“……要不……”
“我们就去小卖部将就一下吧？”顾子桓一看就知道时聿的意思。
“好。”
两人又转战小卖部。
好在这会食堂火热，小卖部倒还算人少，也没什么好挑的，就随便来了桶泡面应付。
泡面这类的东西，一中明面上是不能带到教室去的，被老师发现了的话要义务打扫卫生一天。
小卖部附近就有位置，两人就在那里坐下了。
时聿觉得不说话气氛好像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聊什么话题，上一世他和顾子桓难道也是这么沉默的吗？好像不是，顾子桓一般都会主动和他说话。
“杜一帆说过两周有考试？”顾子桓问他。
“是，有月考。”
每个月的月考，说是月考，但其实是和外校的联考，联考范围就是省内的一些学校，就连试卷也是这些学校的老师轮流出卷。
“我也要考吗？”
“应该要吧？”
“那完了。”顾子桓闻言人都耷拉了，好像真的很苦恼一般，“我妈说要是我成绩没进步就要把我赶出家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时聿成绩挺好的来着，看到可怜的同学有这样的苦恼，一定会忍不住出手相助的吧？
哈，这就是拉近关系的重要一步！
顾子桓，你真是天才。
时聿看着他眨巴眨巴的星星眼，却好像没能感受到他的殷切目光∶“那……你加油？”
“时聿，你成绩怎么样？”顾子桓决定换个方式。
“还行吧。”
“那，你能不能帮我补点课？放心，有偿的。怎么样？我很聪明的。”
“可我还没给人补过课。”要是补了没起色怎么办？怎么才算是有起色呢？顾子桓的心理预期是多少？
“没事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嘛。”顾子桓原本就是下垂的眼尾，他深知自己怎么看上去最无辜，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时聿，好像时聿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好吧。”时聿发现，他还是没有办法拒绝顾子桓这样。
“时聿你真好！”顾子桓嘿嘿笑了，灿烂得像个小太阳。
“好了，面都要泡发了。”时聿本就不善于应对他这些，只能选择引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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