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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
听说最近猖盗一时的阿勒来到了础星。
“最近很忙?”符婪煦问。
“没有。”吴宪欲言又止,莫名其妙说了句,“最近接到上级命令监视流星楼。”
“流星楼?”符婪煦挑眉,“那栋被政府承包下来的公用楼?”
“嗯。”吴宪说,“我又……重新遇见他了。”
“谁?”符婪煦叮当晃当酒杯,杯壁逐渐渗出水珠,但没有等到吴宪下文,符婪煦无奈抿唇,“庭茂?”
“嗯。”
“……”符婪煦放下酒杯叹气,“你这个挤牙膏的语言习惯能不能改一改,你从前是这样的人吗?”
吴宪沉默下来。
“我最近很忙,”符婪煦只好重新提起话题继续,否则期待吴宪,他们现在就得散席各自分道,“你听说,代号阿勒的盗伙来了础星,最近在分区四号地贩卖军火。”
“听说了。”吴宪终于有了点反应,偏头问他,“那不是你管的范围吗?”
符婪煦点燃烟:“不少帮派向他们联系,据说都是反政府组织。”
“四号地不是你的管辖地吗,”吴宪靠在沙发上,“方利名没找你麻烦?”
“他敢吗?”符婪煦呵嗤道,“我母家在中央压他不少,他企图施压也得想想上面怎么说。”
听这,吴宪终于给出点意外的反应——斜眼睨他。
“就是因为这样,阿勒才会猖獗到叛军火,你真打算出了人命才清理?”
“怎么可能。”符婪煦哼笑,“今晚行动,都部署好了。”
“你又玩老招子?”吴宪问,“让上面知道你和帮派马头有私底下交情,怕阿姨也保不了你。”
“没有绝对干净的政府。”符婪煦弹掸烟灰,喷出一口烟,“这是军方暗地的口号你知道吗?”
“废话。”吴宪就是军底出身。
“所以说,”符婪煦扯开嘴角笑,“连最基本的第一防护线都不听令政府,你指望我这个指挥员跟政府摆笑脸,和和气气地合作?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政府从来只压迫下层普通居民,老奸巨猾的方利名上中央之后能说的出什么话?不也是像只哈巴狗只有听的份儿。
“那么,指挥员。”吴宪抿起嘴角问,“你这次合作的马头是谁?”
“苍溪委盘的马目。”
“黑厂的蛇头?”吴宪听着有些耳熟,“鱼新?”
“嗯。”符婪煦无所谓地耸肩,“多亏他,失业儿童有了工作。”
“……”吴宪偏头,“雇贩童工违法,他不是好人。”
“帮派能有什么好人,能帮忙就是好人。”符婪煦眯起眼说,“不过我也打算这次行动之后一锅端了。”
“随便你。”吴宪叹气,预备起身离开,“我要走了。”
“走了?”符婪煦奇怪,“这么快?今天轮到你值班?”
“没有。”吴宪停顿说,“得回去一趟。”
“因为庭茂?”符婪煦问。
“……嗯。”
“都这么多……”符婪煦骤然停下,长叹道,“算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需要帮忙找我。”
“嗯,谢了。”吴宪扭头突然提醒,“少抽点烟。”
“嗯?”符婪煦一愣。
“走了。”吴宪说。
行动在夜晚九刻,杀死阿勒是他们的行动代号,代号一小组蜗在工厂后靠楼的天层,恶臭扑鼻的腥味从厂子的简烂烟囱上方飘出,看得见的,楼壁一面熏得漆黑,又黏,又恶心。
“我操,”隔着面罩也在狂舞无比的臭气,梁班直翻白眼,“这味道,比你腌三天的袜子还够劲儿。”
“去你妈的。”祝日尹狠骂他,“你想死啊!”
“擦,难道我说的不准确?”梁班嘟嘟囔囔抱怨,“组长你还真牛逼,竟然忍得住。”
“我忍不忍得了不关你的事,”陆平探视望远镜,朝远处某点什么也看不见的方向招了招,接着放下手臂,对着他们冷脸,“但是你再屁话,回头自己领罚,我还想做个和蔼的教官。”
“噗……”祝日尹肩膀抽动。
梁班试图撒娇:“组长……”
“安静!”陆平呵道。
“是……”
“指挥官,一组二组待命完成。”助手姜园子报告道。
“嗯。”符婪煦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你今天怎么有空亲自来?”同为指挥官的菲冶吊儿郎当转头,风骚地吸上一口雪茄,神魂欲舞地吹向符婪煦,“大指挥官?”
“滚出去。”符婪煦毫不客气,“别在车里抽。”
“哎,怎么不怜香惜玉啊,”菲掖捻起手指,“人家抽得是雪茄,又不是那种没品的廉价香烟,可香了好不好。”
“谁告诉他今天有行动的?”符婪煦眉头简直皱成烂布,脸色臭得要死,“脑子里塞草了?”
“……指挥官,”姜园子提醒道,“是您群发的邮件。”
“……”符婪煦冷住面孔,“你来干嘛?”
“人家……”
“正常放屁!”
“……粗俗。”菲冶咳咳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你妈叫我来的,保护你安全。”
“……”符婪煦撑在窗边,手背抵住脸颊,浅色的睫毛掩盖住尴尬的眼色,嘟囔说,“多管闲事。”
“所以指挥官,”菲冶开半窗扔出去没享用完的雪茄,合上车窗,拍拍手问,“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鱼新向阿勒订了一批枪,大概在八点二十交货。”符婪煦说。
“地点呢?”菲冶顺嘴问。
符婪煦斜眼用一种你白痴的眼神说:“三仓厂的办公室。”
菲冶惊讶地捂嘴:“居然不是那个烂鱼厂。”
“你居然信?”符婪煦立马摆出嘲笑的脸色。
“……”菲冶无语,“你有意思吗?”
“鱼新手下说的消息,你认为可信?”符婪煦翻眼说,“卖黑心的鱼贩子哪句话可信?”
“不止逮阿勒?”菲冶果然猜到了,从符婪煦话不是话里。
“嗯。”符婪煦偏头看向窗外,小到五岁,大到十五的孩子都有,这一厂区是鱼新的制围区。
“你胃口未免太大了点。”菲冶皱眉,却和他不同的想法,他主要职责可不是维护础星秩序,社会安定,“这都是鱼新的区。”
“我知道。”符婪煦轻飘飘一眼看向菲冶,“你以为我只带了一组二组?”
想到曾经为找个人把下警通道里面的人都掏空了的恶劣事迹,菲冶相信这家伙又跨级向上面借人了。
“……你疯了?”菲冶惊愕问,“金首席官知道吗?”
“能让她知道吗?”符婪煦露出狡黠的笑,“让她知道我还能来吗?”
“……我摊上个什么雇主。”菲冶颓头丧气,绝望喃喃,“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闭上嘴。”符婪煦说,“我没借。”
菲冶瞪大双眼,更加绝望,尖鸣:“我要死了!”
“……”符婪煦皱眉打断,“只是趁乱解决鱼新,推给阿勒。”
菲冶戛然而止,挑眉看向他:“真的?”
“真的。”符婪煦说,“我看上去像疯子?”
不是像,而就是,菲冶总算定下心,安静地在车内等着。
只是……“指挥官?”姜园子疑惑地偏过头。
已经十点二十四刻,不管距离交易还是行动都过了太长时间。
“怎么回事?”符婪煦摁住耳机,“陆平,有没有看见可疑人物?”
“报告,”耳机滋抖一声,陆平的声音传来,“没有,报告指挥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姜十山,二组,”符婪煦问,“是否发现可疑人员?”
“报告,未发现异常。”
“怎么回事?”符婪煦向姜园子问,“三组四组?”
姜园子向他摇摇头。
“你会不会被骗了?”菲冶问。
“……”符婪煦没答,只是忍耐的神色看起来憋屈得很。
“……”真被骗了?菲冶不忍转回头,不太忍心对小孩再逼问打击。
“收队吗,指挥官?”姜园子悄声问。
“……嗯。”符婪煦正不爽得厉害。
“报告——”音波的转接声仿佛从陡峭山刀上蹦下来,骤一阵卡折,“阿——阿勒出现在三仓厂口。”
符婪煦陡然一愣,紧接着下命令:“一队警戒。”
“我们进去?”菲冶问。
符婪煦压下手势,示意待会。
“几个人?”
“目前观察到三个。”陆平说,“两个手下,跟着阿勒进三仓。”
“周围有没有出现异常车辆?”
“一辆卡货。”陆平答。
符婪煦顿时沉默。
“指挥官,”陆平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下变得不大清晰,他们已经在零下十度露天内守备将近三个小时,“是否行动?”
陆平的嗓子发僵。
符婪煦说:“一队行动。”
“是。”接到命令的一队开始围剿三仓。
“鱼厂不围?”菲冶轻声。
符婪煦瞟他一眼:“姜十山。”
“是。”二组组长应答。
“工厂现在怎么样?”
“观察到一切正常。”
“鱼新没有离开过三仓。”姜园子从下部那报告得知,向菲冶解释,“工厂里应该只有孩子,我们的人不够管。”
“那就不管了?”菲冶问。
“龚琪三个人在那。”姜园子说,“菲冶先生不用担心。”
“二队。”符婪煦朝菲冶勾起嘲笑的嘴角,口下冷静地部署,“留下一半门口待命。”
“去死。”菲冶竖回手势。
符婪煦眯了眯眼,耳机中很快响起伙战乱声。
后期似乎一切顺利到诡异,菲冶甚至不可置信,要下去凑个热闹。
“疯了?”符婪煦嫌弃道,“你不嫌冷?”
“我疯?”菲冶舒展身体,副驾座门打开,寒风凛啸地灌了进来,斜嘴坏笑,“比起连阿勒是男是女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敢冒然行动,光明正大搪塞中央的高级指挥官,符婪煦,你说是不是?”
这时车里只剩下符大指挥官,菲冶昂起脖子放肆地大笑。
尽管菲冶说的是事实,符婪煦还是很不爽。
车内很暖,符婪煦点燃一根烟,咬在齿间慢摇地吸。
咚咚——
符婪煦掀起眼皮,转头向外看去,忽间猛然放胀瞳孔。
车外的人的脸上挂着适合重见的笑容,指尖点点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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