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乙女】雨无霁时

　　原本我是要和艾尔海森一起去教令院读书的，可是他才去了一天就不去了，家里的叔叔婶婶没少因为这件事议论他，幸好，都被祖母挡回去了。

　　不过我也好奇，为什么他不去教令院读书，对于须弥人来说，能进教令院读书绝对是一生的追求，如果将来加入了六大学派，毕业后在教令院工作，那这个人的人生用一片光明来形容都不夸张！

　　可当我询问他时，他反而问我为什么会喜欢看实体书？

　　“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啧，好吧。

　　“我的话，大概是觉得实体书会更有实感吧，正常情况下，知识进入大脑是无声无息的，这种无感会让人失去对知识的重视，但当我捧着书时，书的重量通过双手向大脑传递，会让我感受到文字的重量，让我觉得这本书上的知识是货真价实的。”

　　艾尔海森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书本微微抬起，像是在试图感受我说的书本的重量。

　　片刻后，他说：“教令院近些年来时兴一种名叫虚空终端的设备，使用者一念之间就可以获得知识，近些年来逐渐取代智慧宫的图书馆，你认为，这种获取知识的方式，是好事还是件坏事呢？”

　　我想起今天刚进教令院，就有一些学者发放一款戴在耳边形似耳机的设备。

　　“你是说今天他们给我们发的那个吗？嗯……从表面上来看，当然是件好事，如果虚空终端普及，例如沙漠这种教育资源匮乏的地方，获取知识易如反掌，教育普及，就可以改善现有环境。

　　不过，书籍出版经历多重关卡尚有争议之处，若是改天我一时兴起胡乱填写没有经过实验的结论，别人信以为真，在此基础上进行其他实验，那样不仅会毁了后世人，还会耽误科学进步。”

　　艾尔海森点点头

　　“现如今教令院几乎人人都戴着虚空终端，靠着终端那不知是否经过论证的知识进行实验，发表言论，与这种人来往交谈，不仅扰乱判断，还浪费时间。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在家看书。”

　　纵使艾尔海森没有进入教令院，但谁也无法否认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虽然他本人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有时课上老师讲的东西我搞不明白时，只要去问他，绝对可以得到条理清晰的解答及新奇的思路。

　　时间就在我问他答这样的日子中流动，而在四年后，艾尔海森也进入了教令院就读，并且直接跳级以极快的速度先我一步考入知论派。

　　站在室罗婆耽门口，我无意间一瞥，就看到了站在柱子边的艾尔海森，他应该是受到导师要求，推脱不掉前来迎新，但…谁家正经迎新是站在柱子边专注看书，对新生不理不睬啊(￣.￣)。

　　似乎感知到了有人向他走来，艾尔海森从书中抬起头，在看到我的那一瞬，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无法捕捉。

　　所有人都没想过我会报考室罗婆耽学院，当天晚上就连祖母都来我房中询问我是否想好了进入知论派。

　　我理解他们为何反应如此剧烈，毕竟知论派总体来说，是十分枯燥无趣的学派，还有一项相当困难的毕业要求——在毕业前至少掌握20种语言。

　　纵使在以前因为对璃月历史和稻妻轻小说十分感兴趣，为了更好的理解，从而学习了这两个国家的语言，算上提瓦特共同用语和须弥语，也仅仅才四种。

　　更何况知论派不仅是七国语言，不提古璃月语和古须弥语，光是现存于沙漠各处的秘境，哪怕距离只有500米，所用的语言都是不同的，

　　可我选择知论派并非一时兴起。

　　祖母掌心的温度通过交握的手传来，在温度明显下降导致有些寒凉的夜晚，是如此让人依恋。

　　我顺势躺在祖母腿上，望着被窗框住的月亮。

　　“小岚，从小我就明白你是个对感情极其重视的孩子，你和小海不同，在你们的父母去世后，小海虽然表现得与平常无异，但也明显比平时更不爱说话，而你却在被我接过来后的第二天就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甚至反过来安慰我。

　　可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难过，你安慰我，只不过是觉得事已至此，不如保护好身边人。”

　　“但如果真的不在意，从不冲动的你为何会因那个孩子不知真相的恶言而与其争斗，而在他多次欺负你后，却未向我透露一点。”

　　我抓紧祖母后背的衣料，将脸埋进祖母的腹部，胸前像是被巨石压住，沉闷、窒息，蜷缩的四肢依旧被空气冻得冰冷。

　　刻意关闭的阀门时隔多年终于被工人注意打开，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放肆的浸湿了祖母的衣裙。

　　父母是须弥常见的学术家庭，他们并不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纵然如此，我记忆中的父母却依旧会在饭桌上谈论时事，偶尔碰上有趣的八卦，还会一起找出事件好笑的点，然后两人一起笑。

　　我不懂那些新闻，因为我一直觉得这是编造的故事，现实中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荒诞的事，但看着父母的笑和身边一脸冷漠的艾尔海森，这种对比总是让我觉得有趣。

　　于我而言，家是温暖的，是平静安和的。

　　我和艾尔海森五岁后，就极少见到父母的身影了，他们会在家中备好足够的食物，只需要加热就可以吃了，有时祖母会过来陪我们，如五岁前般照顾我和艾尔海森。

　　唯有晚饭时，父亲才会从教令院归家，若是母亲也回来了，一家人就能齐聚在餐桌。

　　身为因论派的学者，母亲要经常前往沙漠考察，长的时候数月都见不到一面。

　　父亲同样繁忙，有时即使到了家，还是会因为工作进书房，直到我睡着也没见他出来。

　　只是作为导师，父亲与我们相处的时间相比之下较多，闲暇时他会教我和哥哥认识各种文字，看许多卷轴和典籍。

　　等母亲回来时，就会挤走父亲，将我和哥哥抱进怀里，任由她身上的尘土将我和艾尔海森的脸变成花猫，兴致冲冲地从背包拿出她从沙漠找到的赤王文明记事跟我们分享。

　　相比父亲和哥哥更喜欢的知论派典籍，我更喜欢看母亲从沙漠记录的赤王文明，即使我并不信仰赤王。

　　但因论派早已沉寂多年，我的老师得知我的想报考知论派和因论派后，语重心长的建议我选择知论派或者选择生论派。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知论派，这是父亲修习的学派，而我也接触并了解过。

　　祖母好像总是能看透我的想法，那个夜晚她只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人生总要尝试，不断地去试错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小岚，或许将来会有很多事让你在人生的森林迷路，又或许正在前行的道路看起来已至尽头，但待迷雾散去，拨开重重叶障，新的道路便会映入眼帘。”

　　“当然，若真是尽头，也可以原路返回，这里永远有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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