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盛夏

　　巫洛大学课铃刚响，教室里就没剩几个人了，安依灵靠在夏翎课桌上，傲气从眉眼都可见，简单的妆容，刘海在眉毛上方，显得可爱，语气温和，简单明了的两字“吃饭。”
　　夏翎抬了一眼，说:“你们先去，我还有点笔记，写完再联系你们。”
　　夏翎刚点开手机，陈薇薇发了个定位，还有条语音，“我们先吃着了，今天在这，他们说这儿好吃。”
　　刚进店，店里几乎坐满了，陈薇薇不停招手，说“这儿呢！这儿。”
　　夏翎看见了，朝他们走去。脱下校服外套，夏翎习惯性穿得休闲。一件白T配一条牛仔裤，黑色鸭舌帽压着他的头发，只露出那对充满诱惑的眼。而脸上只写着生人勿近四字。
　　安依灵拿了夏翎爱吃的菜，夏翎在陈语旁边坐下喝了口可乐。安依灵望了望夏翎，“你爱吃的快好了自己夹。”
　　夏翎拿出手机看着消息，眼也没抬就点了下头。
　　□□有新消息，是吴歆琳。夏翎给的备注是歆琳。
　　身边人都习惯用着微信，只有吴歆琳和□□提醒偶尔来几条消息 。
　　陈薇薇和贺元嘉不约而同发出震惊：“没看错吧，夏翎你小子笑那么开心，同意追求者了？”
　　吕铭轩边夹菜边问：“不是吧？”
　　夏翎摇摇头，笑着回应：“不是，是小鬼头找我。”
　　歆琳:我有个好朋友，她想要个哥哥，这不是刚好又有你！我想给她完成这个愿望！
　　歆琳:好不好？
　　歆琳:好，我知道你不介意，那我把你推给她喽！
　　歆琳: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下课了就记得同意她，别让她等久了！听见没？
　　夏翎点开键盘，无奈的摇摇头。
　　夏翎:小鬼头，你还真乐意把你哥急着给别人呢，这样哥哥可是会伤心的。
　　吴歆琳正和黎娢聊着：“小娢，你看过哪些动画片？”
　　黎娢还没来得及回，吴歆琳就发出了四个感叹号。黎娢很不解，问“怎么了？”
　　吴歆琳:我哥上线了！我去问他。
　　黎娢:好！
　　吴歆琳切回到了和夏翎的对话框，看见夏翎回的消息，心里暗暗想着，他怎么那么欠打……
　　歆琳:一个字，到底要不要多个妹妹？
　　夏翎:小祖宗，你这都说了一个字了，我还能说不吗？加可以，但先说好，我不能接受一下多个妹妹，得给我点时间。
　　歆琳:慢慢聊，先加上！快点！
　　夏翎先发了验证消息过去，夹了菜在碗里，刚吃完一口，对面通过了。
　　当年那段时光里，我觉得风都是甜的，闭上眼都会想起。
　　黎娢先发找了一个可爱的动态表情包，那知对面秒回，黎娢又惊又喜。
　　夏翎:你好。
　　黎娢也傻乎乎的回了你好两个字。她发现不知道改叫对方什么好，因为刚刚认识，想了好一会儿，求助了吴歆琳。吴歆琳把两天记录转发给了夏翎。
　　黎娢还在犯难，看见屏幕上，“怎么不说话了？”
　　黎娢老实答到:“不知道叫你什么好。”
　　夏翎:叫哥哥吧
　　黎娢:哥哥…
　　夏翎:怎么了吗？
　　黎娢: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黎娢：那哥哥你的名字真的是夏翎吗？
　　夏翎：嗯，对的。
　　黎娢暗自想到：夏翎这个名字真好听，夏这个姓氏还真没真没怎么听过。
　　黎娢将这两个字刻在了心里，夏翎。
　　夏翎：那妹妹的名字是什么？
　　黎娢。
　　夏翎：真好听，你的名字。
　　互道晚安后，黎娢都还沉浸在不真实里，一个人睡在床上，边傻笑边小声嘀咕:“我这是真的有哥哥了！真的……真好！”
　　故事之花盛开，回忆之藤缠绕着。那时候从不去想，以后会是什么样，以为相遇就能永远。
　　黎娢的心里慢慢腾出了一个位置。里面是一个连自己顾不上也要担心个不停的人。
　　黎娢和吴歆琳之间的话题几乎有关夏翎。
　　4月下旬，校内的“庆五四青年节艺术活动”开始报名了。班主任说，有谁想报名的吗？黎娢和吴歆琳都参加了，其他有意向的同学去她们哪报名！
　　青年节前后的那段时间，光想起来就觉得美好，虽有些小插曲。
　　午后在学校午休，有人问道:“黎娢，怎么了？”
　　黎娢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我想参加艺术活动。”
　　纷纷朝黎娢这方看来，停顿一秒后，“那就干！”
　　黎娢嘴咧着停了几秒，渐渐没了笑容，苦恼地又趴在桌上:“可，我们不会跳舞啊，谁教呢？”
　　徐小小转了转眼睛道:“乔天不是会街舞吗？让他教啊！”
　　又有个女生说:“乔天他会愿意教我们吗？”
　　徐小小笑着说:“这还不好办吗？黎娢去和他说教我们不就好了！”
　　其他几个女生也应和道:“是啊！”
　　“好主意！”
　　“乔天一早就喜欢黎娢，肯定能成功！”
　　黎娢可犯愁了，看了看吴歆琳。
　　“这事儿只有你能做。”黎娢更纠结了。
　　我怎么和乔天说……
　　我……他喜欢我……我拒绝他了
　　这样好吗……
　　下午两点了，开校门了。
　　午后的操场，阳光洒落，香樟树叶洋洋洒洒乘风而下，校门口涌入了许多学生，应接不暇。
　　徐小小带着另一个女生围着黎娢，找寻着乔天的声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没开始发育，黎娢都和乔天差不多高，站人群里自然像被施了魔法，“消失”了。
　　三人四处张望了没瞧见乔天，校门口没有，也没有人在打球。她们又绕过半个操场穿过教学楼，教学楼的背后有乒乓球台。果然！
　　黎娢深呼吸好几次，心里默念，黎娢你能行！可以的！不要紧张！
　　徐小小和另一个女生站在远处，看戏。
　　“那个，乔天你能帮个忙吗？”女孩子特别害羞。
　　徐卓成和乔天正一起，正聊着游戏，徐卓成早就看见了黎娢，推了推乔天示意了一下。乔天就一直看着黎娢。
　　很认真听完黎娢说话道:“什么忙？”
　　黎娢手心都出汗了，大概是女孩子脸皮薄，“嗯……我们要参加五四活动，你能教我们街舞吗？”
　　乔天一口答应了。
　　下午自习课，请了两节课学舞。
　　一群女生，排列一排，乔天示范第一个动作，所有人都在认真学习，教到第三动作，黎娢抬头看了看其他人。
　　这动作实在别扭，完全没乔天那感觉。
　　黎娢没有继续学动作了，只是把头低着，乔天走到跟前问:“哪不会吗？我教你？”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来，黎娢只觉得脸有灼热感。“我不想学这个，做不到。”
　　没有一个人理解。
　　黎娢，你疯了吧，不学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不知道，但就是不想。
　　吴歆琳有些生气道:“不学？弃权吗？”
　　黎娢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视线朝下，脸上的灼热感更加强烈。
　　是啊，怎么办。
　　怎么办。
　　黎娢脑子一热，转身走掉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只是不受控制。
　　只有徐小小追了上来。
　　歆琳很生我气吧。
　　在徐小小的劝说下，也没有任何效果。从最先加入的十个女生变成了六个。就那样僵持了一天，平复好了心情，第二天，黎娢和众人道完歉，提议，编舞。又从六人变成了四人。
　　但女孩子们都没有放弃。两小时，女孩们绞尽脑汁编好了舞。当时她们对作品也很满意。
　　虽然后来，没有被选上，但她们也经历了大胆的过程，从学舞的矛盾，到编完舞的乐趣，再到上台前因为紧张而互相加油打气，最后在台上整首歌里，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默契和台下的尊重。
　　我总爱和吴歆琳一起去接近大自然，有时三五成群，有时两人独处，谈未来，还有很重要一部分是关于夏翎。黎娢总会问起夏翎的一切，黎娢特别感兴趣。
　　夏翎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问题最后停下，黎娢小心翼翼的问：“那他有喜欢的人吗？”
　　吴歆琳的答案让黎娢平静下来。有。
　　夏翎在初中就和安依灵认识，因为容貌出众就玩到了一起，安依灵是富二代，又有才华。一起的玩伴还有贺元嘉、吕铭轩、段喻五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霸三人组夏翎、安依灵、段喻。而贺元嘉和吕铭轩则是一个像玩世不恭的公子，一个是暖心学长。
　　吴歆琳提过：贺元嘉很看好夏翎和安依灵，无论从颜值还是成绩，他俩都很合拍。
　　“梨～梨娢。快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吴歆琳在门外用手勾引。
　　黎娢将笔盖上盖，跑出来，长发扫过墙壁。
　　“咋？”
　　“我把你伤害自己的事跟夏翎说了。”吴歆琳故作姿态，又大笑，“好了好了，不吓你了，他知道了很生气，说你要是再这样，他就从巫洛飞回来收拾你！”
　　“真的？”黎娢有些高兴。
　　“对，你还笑。他还说让你好好考试。”
　　“哥哥还说什么了？”
　　“有人拿硫酸泼依灵姐，还好没中，那个人想泼的是她的脸。还有，他打算回北芸，回来待一个周，正好有事，顺便看看你。”
　　我们总被小事困住，被绕在树上，树叶飘零，摇摇晃晃，对抗的办法是和一个人逃走。
　　因为考试，黎娢和歆琳都如愿成为了同桌。
　　政治老师是个看着温柔却有一丝气场，带着一副眼镜，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正如所见，她拿着政治书，一边让勾画一遍拿着小蜜蜂解释着一段又一段内容。“我们如何维持友谊呢……”
　　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有点饿。黎娢拿出作业本，埋头写:我好饿，怎么还不下课……对了，上次讲到哥哥的那些事了？
　　黎娢看了一眼老师，安全！而后把作业本放桌子上轻轻推向吴歆琳。
　　吴歆琳看了一眼作业本就在柜子上翻找着什么。
　　她拿英语书干嘛……
　　她又拿出了剪刀，剪下了许多小纸片。拿出双面胶，把小纸片粘作业本上，埋头开始写。边写边笑，而后又将本子递给我。
　　原来，她把英语书上的食物都给剪下来粘上面，还说:要是以后饿，就看看这个。
　　还真是一应俱全，汉堡，牛奶，薯条，豆腐，茄子，苹果……
　　看着更饿了，黎娢摸了摸胃自言自语道:“再坚持一会儿，不要痛！”又继续看下面的内容:他吧，其实……他说想见你……
　　黎娢画了一个大问号。两人对视一眼，眼里说不出的复杂。
　　吴歆琳把本子拿过去继续写:他现在在校门口的奶茶店，他说今中午和你见面。
　　黎娢听着外面的滴滴的雨声，天也阴着。
　　好突然，我的天，我没做好准备。
　　怎么办……
　　黎娢突然想起来之前发的哥哥的照片，听说是哥哥的朋友从楼上投东西下来，哥哥正好抬头接着，但被p成了手里拿着气球的模样，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散发。干净阳光的刻在黎娢的心里。
　　吴歆琳又投来了信息:他可是很想见你的。对了，他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帅。就照片上那样然后坐着，翘着二郎腿，拿着烟，嘴里吐着烟 ，那侧脸！
　　好像是被老师察觉到了一些，黎娢压着心中的狂喜，但嘴角还是没藏住笑意。
　　终于下课了，黎娢不习惯打伞，嫌麻烦，举起双臂搭头上，校服版型大，正好可以挡。雨下得密了，黎娢很纠结，但眼前江玫的车正在校门口。纠结好一阵，她还是上车了。
　　饭后江玫送黎娢到校门口，还是下着密密麻麻的小雨，江玫嘱咐黎娢找个店躲雨。
　　偶尔，树上叶子滑落雨滴透过校服，浸湿皮肤，一阵凉意，黎娢去了那个见面的奶茶店。店里没有人，她特别难过，任雨淋着，眼泪和从头发上滑落的雨滴一同掉下。
　　下午进学校，吴歆琳说，夏翎很生气，便走了。
　　黎娢的心空落落的，说不出来的难受。可她实在没有那个胆子。他太完美了，怎么敢靠近。
　　周天，烈阳当空，黎娢和吴歆琳还有同行的五人去新开的游乐场玩，草坪上的草懒洋洋的沐浴着阳光，刚一路走向鬼屋时，黎娢和夏翎擦身而过，黎娢没看见脸，只是转身惊险道：“我差点儿撞见人了！”
　　吴歆琳问：“没事吧，走路看路，等会摔了，就痛你。”
　　黎娢知道夏翎会来，走路一直都在观察，可是没认出。在失落之际，吴歆琳说，刚刚你差点撞到夏翎。
　　你刚怎么不和我说。
　　黎娢环顾四周，没找见人影。
　　为什么他不叫我呢。
　　吴歆琳说：“他不好意思，所以就经过了。循蜿蜒的道路向上，穿过阶梯，经过塔下，到处枝繁叶茂，一派生机，塔在最高处，自由之风吹乱思绪，一次次回头，都不见人影，只剩失望。
　　跟着小径走，一直通向未开辟的小路，窄窄的小路两旁废弃的房屋，黎娢看见二楼窗口有个黑影，便加快脚步，陡峭的路旁才有草，房屋都是两层的，这家门口有棵树，篱笆围着门口的黑白相间的小狗，一走近，小狗就开始警觉，发出呜呜的低吠，而后是汪汪声。黎娢拉着吴歆琳冲过那段小路，顺着蜿蜒跑着，可身后又传来小狗的叫声，黎娢诧异，“有鬼吗？”
　　吴歆琳缓过神，才回答道：是夏翎吧。
　　残碎的彩色玻璃穿插在红砖房，杂草丛生，是废弃的房屋，黎娢带着好奇往后望了望，没有人，黎娢率先穿过小路，石头路旁，灯光变绿，火车飞驰而过，黎娢和吴歆琳才快速跑过，下个坡就到了马路边，剩下的路要走一个小时，黎娢和吴歆琳哭笑不得，一路上腿软脚麻。
　　路旁全是树，黎娢总回头看，可看不见任何，黎娢每次带着激动和惊奇转过头，带着失望转身。
　　黎娢手机没什么电了，和吴歆琳一起坐公交车，快到巫洛高中附近，黎娢送吴歆琳回家，刚看一眼手机，显示了特别关心，下一秒，手机骤黑，比班主任的脸还变得快。黎娢回头一眼，还是没看见夏翎。
　　等黎娢回到家，充电器插进手机后，开机才看见刚刚夏翎发了一条，回头。
　　黎娢怪手机真是不听话。又想起那日徐小小的话。香樟树叶乘风而起。
　　徐小小拉着黎娢的手问：“黎娢，你的那个哥哥你见过了吗？”
　　黎娢展开心扉说：“没呢。”
　　有句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
　　“你说。”黎娢望向树叶，脸上没什么情绪。
　　“你哥哥，夏翎，是假的吧。”
　　“不会的，我看过照片，况且我也相信歆琳。”黎娢极力反对道。
　　黎娢不胖，只有82斤，不记得是那天了，吴歆琳说：“你腿好粗啊。”黎娢埋头涨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吴歆琳只有七十多斤，筷子腿，后来才发知道是瘦的发育不良。
　　三班的某个男生叫卫晨，喜欢上黎娢。放学后，卫晨背着书包，抱着篮球走到四班门口，说找一下黎娢，吴歆琳迎面走过，停下了步伐，问道：“你找黎娢？”
　　卫晨有些害羞，摸了摸耳根子说：“对，我找她有事，可以帮我叫一下她吗？”
　　吴歆琳将桌上的书放进抽屉里，边拉书包拉链，边说：“她一下课就走了，不过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
　　放学路上，卫晨思绪良久，才开口：“你是她的闺蜜吗？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吗？”
　　“嗯，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她。”
　　卫晨有些不解，“你不是她的闺蜜吗？”
　　“当然是，所以我比你们都了解她。她其实也不好看吧，除了脸小一点，她还戴眼镜，腿也粗。
　　“真的？”
　　“不信你有空来我们班看。”
　　那天卫晨与吴歆琳加了□□好友。
　　我今天看见她了，确实没我想象中那么好看。
　　是吧。
　　然后，卫晨喜欢上了歆琳。
　　英语课上，吴歆琳很自然将这事完完整整告诉给黎娢。
　　黎娢有些不悦，吴歆琳替自己拒绝了，最重要的是，她还将我腿粗告诉一个男生。
　　黎娢的脸瞬间通红。
　　黎娢慢慢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胖胖的女生，大腿粗，带着眼镜，一点也不好看，脸还大。
　　终于直到后来，两个女孩子吵架了。
　　黎娢躺在床上，客厅的电视声，女孩子想不明白。耳机里循环着汪苏泷的得不到的温柔。
　　今天语文课上，语文老师格外赞赏黎娢写的作文，文中的“我们就像是两条从不相交的平行线，但我们以为忽然来得结，相交了……不知为何，收到她的消息，我会在床上雀跃……在我们的秘密基地，荡起的秋千，我的目光总不觉看向她，我会看着她笑……”
　　黎娢眼含着眼泪，笑着望向她，吴歆琳也眼含着泪。
　　课后便和好了。是这样的，我们所珍惜的总是让我们低头和妥协，不过，是辛福的妥协。
　　校运动会即将到来，黎娢报了1000米，临上阵，黎娢的心狂跳不止，手心冒汗，一声信号下，蜂拥而至的运动员们目标第一跑道，正好广播里传来，这是来自初一四班的同学给黎娢同学点的水星记，黎娢，加油！进入第二圈，黎娢调整呼吸，谢贤跟着黎娢，一手递水，黎娢接过矿泉水，抿一小口，递回的手与谢贤的手撞在一起，水翻了，化成小雨将黎娢打湿，黎娢接着劲将最后一圈冲刺完，第四名到手了。黎娢停下来，脸变得煞白，不断的喘粗气，头愈发强烈的疼痛，黎娢呼吸不上来，杨欢芸塞了根草莓味棒棒糖给黎娢，黎娢还是乏力。
　　夏翎发了一些话，说是近期很忙，所以要到过年那段时间才会在线。
　　大年三十，黎娢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待着。吴歆琳还在分享好笑的事情，可黎娢心里始终还有一丝期待留有。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上线啊，还有几个小时就2018年了。
　　江玫叫黎娢到客厅看春晚，黎娢时不时点开手机。刚被歌舞表演吸引了，黎娢再打开手机，一下子狂喜。
　　夏翎：娢娢，想哥哥没？
　　黎娢：当然想啦！
　　夏翎：有多想？
　　黎娢：宇宙无敌超级想！那，哥哥想我了吗？
　　夏翎：当然。
　　黎娢：哥哥，今天好冷喔。
　　夏翎：确实，你穿厚些别着凉了。
　　夏翎拍了一张小猫的照片。
　　黎娢：哥哥在外面吗？会不会很冷。
　　夏翎：不会，和依灵他们在外边刚吃完饭了。
　　黎娢：哥哥，要跨年了。
　　夏翎：是啊，等我空了回来看你。
　　电视机里的难忘今宵已经结束，时间开始倒计时，黎娢很兴奋。
　　黎娢在零点给夏翎和吴歆琳发了新年快乐。
　　黎娢简单回顾了这一年，似乎是值得被永远记住的。
　　可那时的的我们并不知道辛福在身边的时候，悲伤也在悄悄降临。我们没有预知的能力，在当时，我们只顾着傻乐，完全没有能接受的能力。如果像风吹动云朵那般，如果像凌虐花朵那般，在大自然的美好协作曲里自由又暴烈的，我想，成长应该是这样。
　　那是18年夏天了，清晨，露水刚刚融进土里，香樟树上的小果实零零散散的全散地上。小区里的栀子花照样芬芳。
　　六点过，黎娢刚从噩梦中惊醒，眼泪还在脸上。江玫正打算叫醒黎娢，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黎娢大喊“不要！”
　　江玫一手轻拍黎娢一边温柔的安慰道：“妈妈在，妈妈在”，又将黎娢的汗擦去。
　　黎娢有些乏力，手按了按太阳穴，脑子晕眩着，刚才的梦太真实了，黎娢惊恐的坐在副驾驶。
　　一辆大巴车驶来，尘土飞扬，黎娢和家人似逃难一样，刚上大巴车坐下，黎娢听见响动，随后车上的其他的人全拿出刀，刺向黎娢和家人，黎娢眼睁睁看鲜血淋淋，血管爆开，血液喷洒在黎娢的脸上。眼前一黑，黎娢坐在副驾驶座，车中央的后视镜，黑黑的一团，什么都不可见，路灯只照见眼前的白刺眼，黎娢望向左边的妈妈，江玫脸上毫无表情，下一秒，一把刀刺穿江玫的喉咙，江玫面露难色，恐惧和疼痛将她的声音消掉，黎娢大叫，转眼间，黎娢出现在墓里，如同电影里的一般，墨绿加上黑暗色调，还有枯树乌鸦，满地爬的白骨。黎娢闭上眼睛。这才被江玫唤醒。
　　“妈妈。”
　　“嗯？”
　　“不是只有冬天才难起床吗？”
　　“嗯，冬天更冷些。”
　　黎娢望向窗外，小声嘀咕：“可是，为什么，夏天我也起不来，好想睡觉。”
　　“娢娢，今天中午睡会儿吧，昨晚写到一点，又做噩梦。”
　　黎娢没说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是每次黎娢都连上车载蓝牙，播放着爱听的流行歌。黎娢想，大概是因为昨晚熬夜了才会那么累吧。
　　早自习，杨欢芸朝黎娢借作业抄，黎娢将作业推了推，埋着头，头发随意散开，杨欢芸拿着作业回到座位上，问：“，黎娢，你不舒服吗？”
　　黎娢点了点头。
　　今天的课可真是难熬，两节英语，两节数学。
　　大课间，黎娢和杨欢芸去小卖部，黎娢最喜欢小卖部的鱼排。杨欢芸问什么原因这么无精打采，黎娢说，大概是因为熬夜加做噩梦。
　　黎娢吃着鱼排，惺忪的双眸停在了树丛旁的小猫上。
　　杨欢芸的辫子甩来甩去，在黎娢身侧停下来，“小猫，挺肥的哈哈哈哈。”
　　黎娢一手轻轻摸着小猫，将头歪在一边，就怔怔的盯着小猫。
　　杨欢芸兴高采烈道：“平时，你都会问小猫，小猫，你饿不饿呀，小猫，你想不想吃鱼排呀。”
　　杨欢芸叹一口气，又笑着说：“明天，把活泼的黎娢变回来吧！”
　　肖思雅突然来到家里。她将长发剪短，像个假小子，更加干净利落了。
　　思雅做了我想做却没做的事。我打心底佩服她。
　　思雅说，短发的她很帅气！我支持思雅的一切决定。
　　黎娢欣喜，一把抱住了肖思雅。江玫做好饭菜，笑着说：“孩子们去洗手吃饭吧。”
　　“下午你们俩好好去玩，放松放松。”
　　“好，阿姨。”
　　“下午我们去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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