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

　　柳飞霜可不信，拽着白青枫的衣服就往下拉，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声言略显稚嫩地斥了一声，“别动！”
　　白青枫听话地停了动作，两人同时闭上眼。
　　很奇异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对方在他全身上下游走，不是在外，而在内。
　　嗯，有点新奇。
　　过了一会儿，柳飞霜睁开眼，眉心拧紧，“你灵神不仅伤得很重，而且残破不全，好像受到过很重的伤害，连曾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白青枫其实没太听懂，只是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见小孩眼尾都气红了，立刻心软了：“别气，没事的，不管怎样，我不都好好的吗。”
　　他花了很久才把人哄得不气了，才问道：“你说你跟了我很多年，可你才这么几岁，为什么？”
　　柳飞霜想了一下，摇头道：“有点复杂，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
　　白青枫注意到他手里的镰刀，他以为那是玩具，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可能真的是那种能取人性命利器。
　　柳飞霜注意到他的目光，轻笑一下，问道：“想看看吗？”
　　白青枫点头，柳飞霜翻了个白眼，“做梦去吧。”
　　“你小子飘了是不是？我现在可是你的法定监护人，随时都可以把你从这里扔出去。”白青枫威胁道。
　　柳飞霜年龄长大，叛逆期似乎也跟着一块来了，他理都没理，撕开一袋零食大口嚼起来，十分挑衅。
　　白青枫：“果然还是那个叛逆小孩。”
　　只是就这一会儿工夫，柳飞霜就又长大了许多，才半天吧，已经长成十七八岁的青年了。
　　白青枫特好奇：“你究竟能长到多大啊，别爸爸的瘾还没过完你就先死了。”
　　柳飞霜没好气儿地给了他一拳，骂了一句“不要脸”，然后想了想：“可能跟你差不多？”
　　夜色降下，雪停了一天了，本来也没下多大，积下的雪不多，空气也没多凉，公路和人行道上该化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只有人少的地方还覆着点点白雪。
　　柳飞霜以成年人的模样站在白青枫身侧，两人停在巷子前。
　　看着眼前一片黑暗，白青枫一阵头疼，“你朋友真在这儿？”
　　柳飞霜纠正说：“准确来说你朋友，我们不熟。”
　　白青枫嘴角一抽：“哦，那他真是好癖好，不理解但尊重。”
　　柳飞霜：“……”
　　没必要装，真的。
　　挣扎了一下，白青枫认命地走入深巷，黑暗中，他虽能异于常人地看清任何东西，却还是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这和他前两天来时的感觉大不一样，这破地方阴气森森的，一看就是闹鬼的好地方。
　　柳飞霜面带嫌弃：“有时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但就凭的这傻气，绝时是。”
　　白青枫不满地想要反驳，扭头却看见对方身身后不远位置的一个东西，其实都不算是东西，算四不像。
　　它长了不知多少条腿，像是蜘蛛，却长了一张人脸，五官上下颠例，面皮浮肿惨白，像在水里泡过一样，嘴中的牙齿像是野兽，又尖又利，咬在人身上能立刻刺穿的那种。
　　口水直流，长相恶心。
　　眼见着它要扑上来，白青枫心跳停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柳飞霜拉到身后：“小心！”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扯下旁边垂下的柳条就甩了出去，手指一握。
　　耳边没了动静，白青枫缓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拿着个柳条是要干嘛，捆上自己方便下口吗？！
　　待视觉恢复了一些，他抬头，柳飞霜已经站在那四不像旁边了，四处打量，抽空还调侃了一声儿：“不错，有点当年的样子了，没白来。”
　　白青枫又凑近了一点儿，发现四不像的身体被柳条打了个对穿，脑袋更是成了一摊浆糊，血肉模糊的堆在地上，看不出先前的样子。
　　白青枫：“……”更恶心了谢谢，他想吐。
　　他可能这几天都吃不下去饭了。
　　柳飞霜倒是不嫌，用脚尖儿踢了踢，又迅速收回来：“咦，那个人的东西，恶心，晦气。”
　　“谁的？”
　　“你不认识，不过也不重要。”
　　他懒得解释，白青枫适应了一会儿，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谈起正事：“不是来找朋友的？”
　　柳飞霜看了眼时间，抬手打了个响指：“九点，刚刚好。”
　　白青枫一头雾水：“什么刚刚好？”
　　还没等到回答，就听巷子外边儿传来一整脚步声，由远及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看来你们已经先一步解决了，挺好，我可以省点力气。”
　　声音平缓无起伏，语调冷淡，十分正常。
　　白青枫正要转身的动作一停，莫名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不是，是很耳熟。
　　那人往白青枫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开口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他了。”
　　柳飞霜回应：“是啊，回去告诉你哥，我先找到的，他欠我一壶酒。”
　　白青枫木在那儿了，半天才转过身，即使心里已有了猜测，还是没忍住惊了一下：真是花教授啊？
　　看他的反应，那人抿了抿唇，伸出手来，忍俊不禁道：“你好，我是花不谢教授的弟弟花长盛，赛车手。”
　　花家两位年轻天才双子，出身名门，天赋过人，他从小只在电视上见过。
　　白青枫一瞬间有种追星成功的感觉，迅速调整了姿态，握上那只手：“你好，我是白青枫，普通打工人而已。”
　　柳飞霜全程目睹了白青枫的表情变化，边笑边捂脸，说：“白青枫你一脸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还真有点稀奇，这俩天才要真说起来算是你师弟，别你一脸崇拜的样子，完全就反了好吗？”
　　白青枫：“……你别笑。”这真的显得他很蠢。
　　确实，大概五百多年前吧，白青枫还是个只有八岁的小古板，整日不苟言笑，靠着一根丝线吊打所有同龄人，收获不少小迷弟，其中最疯狂的当属花家双子。
　　那是他俩才六岁，秉着家族教育的尊重强者并以之为目标，没少找白青枫切磋。
　　两人靠着锲而不舍成功在他面前混了个眼熟，一来二去多了，就从偶像和迷弟变成了朋友，经常一起喝酒胡闹。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白青枫去了花家，拜入花家家主门下，按年龄排就成了师兄。
　　花长盛立刻抽了手，笑着行了个那时的礼：“好久不见，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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