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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秦军进军南国城门，敌军拼死防守还是未能守住。南国土地面积不大，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攻进了皇宫。
作战都是秦铮在指挥，士兵们也因为有他在，战斗力很强。
小五奉命在军营里看管着江景阳，江景阳也很听话，一下都不动，只敢眼珠子转转查看周围的环境。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秦铮凯旋归来。
江景阳听着外头都是祝贺声，秦铮撩开帐帘走进，小五欣喜:“恭喜陛下凯旋！”
秦铮“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小五出了帐篷，只剩下俩人。
秦铮坐着喝了杯茶水，放下茶杯时，注意到他在打量自己。
“看什么？”
突然的一出声，把江景阳吓的一哆嗦。
江景阳大气都不敢喘，毕竟坐在他面前的秦国的皇帝，是敢御驾亲征的皇帝。
秦铮见人愣着，再次出声道:“问你话呢。”语气有些重。
江景阳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磕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求陛下放了我…！”
“……” 秦铮也很果断: “不放。”
江景阳闻言，更害怕了，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杀了我吗？
他的手指在茶桌上敲着，敲的江景阳心慌。
秦铮脸上看不出神情:“现在还不想，等想杀你了，朕自会告知你。”
“……”
秦铮看着他问:“你家在何处？”
江景阳脑子里闪过一秒这皇帝是不是要送自己回家的想法，但很快他认清了现实，南国亡了，他也没家了。
秦铮问完的后两秒才想起来，南国被他灭了，这人的家恐怕都不成样子了。
“过来，写下你的名字。”
他抖了抖眼睫，起身过去，拿起桌上的御笔和纸张。
秦铮淡淡点头，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父母可健在？”
“…早亡。”
在他十岁那年，家里交不出地税，江景阳是幸运的，那天他上山砍柴，躲过了这劫。
他回来时，地上躺了两具尸体。
国亡了，家没了，就算秦铮不杀他，他又能去哪儿，江景阳像是下定决心的恳求:“陛下还是把我杀了吧！”
秦铮挑了挑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你这是怪朕把南国灭了吗？”
他说的真是准，江景阳没作声。
秦铮见他不开口了，是想让他默认说对了。
而秦铮不想默认，偏要他说出原因，便道:“想好了再说话。”
都到这地步，还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江景阳豁出去了:“我父母早逝，家国都没了，我无地可去，活着也没意义了。我不明白陛下留我一条命是为了什么，您还不如杀了我！”
他执意恳求:“求陛下赐死！”
“留着你是有目的的，”秦铮说，'“你跟着朕回大晋。”
“回…大晋？”
“即刻启程。”
——
“臣等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又是一句:“恭喜陛下首战告捷！”
江景阳看着这如此震撼又风光的场面，他都跟着想喊两句。
两排都是人跪着，江景阳跟着秦铮路过文武百官眼前。
是的，秦铮给江景阳安排了一匹马，跟着他的战马旁走着。
很快有眼尖的发现了，小声与旁边的人说着:“陛下身边的是谁啊？怎么还敢走在皇帝旁边！”
就在江景阳眼皮子底下说的，他当然听到了，抿抿唇收敛了很多。
——
申时秦铮才忙完。
秦铮敷了敷额头，赶了一天路，的却有些疲劳。
公公见秦铮敷了额头，提醒他说:“陛下，到用膳的时辰了，传膳歇息会儿吧。”
他点了下头，公公朝外头喊了一声:“传膳！”
美味佳肴上了一桌，秦铮也没什么食欲，挑了几样爱吃的。
秦铮忽然想到一个人，停下了筷子:“添一副碗筷，把他叫过来。”
公公不明白:“陛下您说的是…？”
“朕带回来的那个人，”秦铮说，“朕让他在偏殿等着。”
公公不敢耽误，立马派人去叫了。
……
“我？”江景阳不信，“你是说，陛下叫我去大殿？”
“是的，公子，您快去吧，公公说了不得耽误。”小太监说。
江景阳再怎么不情愿去，也不能为难到这个小太监。他起身，“那…你带路吧。”
——
见人来了，秦铮看了一眼，就说:“坐。”
江景阳疯狂眨眼的瞧了瞧他四周，凳子都没有，“坐…坐哪儿？”
公公猜到秦铮下一句是什么，便道:“陛下，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无碍。”
哪有那么多破规矩。
公公闭了嘴，识相的给江景阳拿了把凳子。
随后站在一旁给秦铮夹菜，江景阳也不敢动动筷，他饿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秦铮想说可以动筷，鉴于公公在旁边，想必他吃的也会不自在。
“不用助膳，下去吧。”
公公愣了一下，应了声“是”便出来了。
秦铮朝一桌子的菜抬了抬头:“动筷。”
江景阳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试探的夹了一根青菜，看了秦铮一眼，正好对上秦铮看自己的视线，他慌乱的把菜送进嘴里咀嚼。
秦铮被他逗笑了，“怎么，怕菜有毒？”
“没有没有。”江景阳连连摇头。
“那就吃，不用那么拘束。”
“…好。”
江景阳饿了很久，吃的也是狼吞虎咽，和一旁的皇家气派用膳的秦铮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盘菜一盘菜的被他吃的干干净净，江景阳撑到了，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帕子擦嘴。
秦铮见状问:“饱了？”
江景阳本想回饱了，想到这吃的是皇宫里做的饭菜，又吃了这么多，没说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秦铮看了他一眼:“回偏殿去。”
“…好”
——
秦铮看着江景阳离开，王公公见江景阳出来了，叫住了他:“去哪儿啊？”
江景阳见这人的装扮，是宫里的太监，他也不知道这太监什么地位，要不要行礼叫人什么的。
在种种猜测下，他选择直直道:“…陛下让我回偏殿。”
王公公点点头，恰巧秦铮出来了，公公哈腰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小石子，”秦铮道，“从今日起你到偏殿去服侍江公子的生活起居。”
站在公公旁边的小太监小石子突然被点名，差点没反应过来，小石子答应了一声是，便带着江景阳去往偏殿了。
待人走后，秦铮才吩咐他:“倒杯茶来。”
公公应了声，紧忙去了。
——
茶水放在秦铮的手边，秦铮顺手拿起喝了一口，公公想开口，却又闭嘴。
秦铮注意到后说:“要说什么？”
见秦铮问话了，就是给他机会开口，公公道:“奴才是担心陛下带回来的江公子…”
秦铮眉头一动，“担心他做甚？”
公公硬着头皮道:“陛下如此贸然带回宫内，又让他住在离您这么近寝宫，怕是…不妥。”
秦铮翻了一页书籍:“有何不妥？”
“毕竟…是个亡国奴。”
秦铮懂了。
“你的意思是说，朕灭了他的国家，他恨朕，怕他来杀害朕？”
公公点头。
秦铮脑子里浮现出江景阳被吓哭的神情，他笑着摇摇头说:“你说笑了。”
就凭他那缚鸡之力，又何尝敢碰冷兵器。
公公见他这么客气，赶紧鞠躬道:“是奴才瞎担心了。”
——
江景阳沐浴完后，换了身干净得体的衣裳。
小石子帮他梳好发，瞧了瞧镜子里江景阳，“公子，您生的真好看。”
江景阳生的标志极了，典型的公子哥模样，可惜他不是。
小石子谨慎地望门口瞧了一眼，确定没人后，他小声问:“江公子，您是南国人吗？”
江景阳怔了一下，“是。”
小石子诚心发问:“那陛下为何不杀了您，留您一条命，还把您带回宫中？”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晓。”
“唉，您既然来到了这宫里，还是谨慎着好，不然这条命明天就没了。”
江景阳笑笑。
小石子又问:“那陛下灭了南国，您恨他吗？”
“恨，”江景阳回完，想到南国那些被皇帝压迫的黎民百姓，他说，“也不恨。”
南国那种压迫百姓的制度体系总有一天会亡，被压迫的百姓中也有江景阳。
所以他既恨秦铮，因为他让他唯一的家没了。也不恨秦铮，就是可怜了那些老百姓。
“小石子，你知道陛下为何突然要灭了南国吗？”
小石子撇撇嘴:“还不是因为你们南国有几个乞丐总是来大晋临边的百姓家中抢粮食和钱财，赶都赶不走，惹恼了陛下，这才出征南国。”
几个乞丐……
江景阳对这些略有耳闻，他就想怎么村里的那几个无所事事的乞丐怎么越来越潇洒了，原来是去抢劫了百姓的东西。
没想到逃难的路上撞见了秦铮出征的军队。还真是罪有应得。
两个国家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恰逢那几个乞丐成了战争的导火索。
“江公子，您是怎么碰见陛下的？”
江景阳耸耸肩:“前日晚上，我跟着村里队伍逃难，好巧不巧的碰见陛下的军队。他把所有人都杀了，唯独留下我一人。”
“我恳求陛下赐死，可他就是不听，还把我带回大晋，”他叹了口气，“要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一死百了。”
听他后半句这么一说，小石子慌了:“别！您寻死了，我也不好向陛下交代，陛下会要了我的命的！”
也是啊，还是不能牵连无辜。
“现在寻死会牵连到你，死不成了，只能活着了。”
小石子赞同的附和他。
秦铮听完了全程。
恨又不恨，这么不明确。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大晋的皇帝确实也挺厉害的。”江景阳说，“听闻他是谋权篡位…”
秦铮眼皮跳了一下。
说罢，就被小石子捂住嘴巴，本来谈论起皇帝就要极度小心再小心，竟然说起了那些往事就更危险了。
小石子松开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公子，在宫里这是说不得！有些事不能提及！”
没等江景阳出声，让秦铮先一步了。
他进门，一双深谙的眸子冷不丁地看着江景阳，像要下一秒就要拔剑杀人了。
江景阳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问:“谋权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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