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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
林溪怔愣地看着眼前人,耳边回荡着他清冽的嗓音,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倏地,陈家门内冲出一抹红色身影。他身着一袭红色僧衣,与其说那衣服是红色,倒更像是被血液染红。他分明是一身悲天悯人的佛子形象,可眼睛却毫无神采,像个没有意识的傀儡。此时的他手握一柄禅杖,上面滑落鲜血,他的周围围绕着火焰,衬得他更像是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白衣人没在林溪身上多做停留,提剑便向着那僧人迎去。那僧人伸出手,一株带着火焰的红莲升起,在白衣人面前生出法阵像要困住他。可白衣人像一只雪白的飞鸟 ,飞身而起 ,举着剑朝僧人攻去。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僧人赶紧闪身躲开。
一来一往之下,剑气和烈火已过上了几十回。而林溪心下了然,那白衣人使出的拂霜剑法,正是天下第一宗门门主,楚昭陵。而那个僧人,则是那枚簪子生出的祸端,现在恐怕是最坏的结果。陈迟动手了,那陈家上上下下恐怕已经遇难。
林溪虽不想掺和陈家一事,可陈紊毕竟是与他有恩,说到底他也并非铁石心肠,更舍不得陈行。于是林溪悄悄绕过打斗的二人,妄图进入陈宅。
此时,楚昭陵也不想再与僧人缠斗。他本来剑剑留有余地,可如若这样,还不知要打到何时 。在又一次躲开禅杖的攻击后,他伸出手捏了一个法诀。他的面前突然迸发出巨大的光芒,法印显现。林溪偏头一看,竟是名扬天下的忘忧剑诀。诛邪魔 ,佑天下。
楚昭陵薄唇轻启:“封!”
急剧的狂风凝聚在一起,青年衣袍纷飞。只一瞬,僧人便被锁住,动弹不得。
此时的他就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木偶,软趴趴的倒了下来。林溪看见此事差不多在明面上已经解决,便想进陈府找徒弟。他轻手轻脚地绕过战场,刚要通过,一柄沾了血的利刃档在身前,散发出刺骨的寒光。
“我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是谁?”
林溪看着眼前人,心中闪过无语,暗自撇撇嘴后道:“小的是这陈家找来的教书先生,这陈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得去找我徒弟。”
楚昭陵眸光一凛,剑尖抵住林溪的脖子凉凉地看着他。
林溪被剑尖逼得后退一步“大人,我这一把老骨头了,给人教了几年书,这不就和我徒弟有了点感情,我得回去看看啊。”
楚昭陵紧盯着林溪,想再从他身上看到一抹熟悉的感觉。几个呼吸间,楚昭陵放下剑。“这火用水熄不灭,现在进去太危险了,你跟在我身边。”
林溪心尖一跳。他刚才虽然察觉到那火势不对,却没细想。这样一来,恐怕整个陈家都是九死一生。但他此时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在楚昭陵身后。
人群在拂霜阁的侍卫驱散下已经散了。周围静悄悄的,好像那一场大乱从未有过。
二人向陈府深处走去。林溪心中清楚,今日拂霜门门主亲自前来,那红簪定是非同寻常。陆必知这次交与他的任务实在复杂,那簪子若流入人间定会引起哄抢。他要赶在楚昭陵察觉之前将簪子取走。以林溪现在的能力,实在是困难至极。
他们走进主院时,林溪越看越是心惊,院中还残留着方才烈火灼烧时的焦味。尸骸遍地,多数烧的不成人形,陈宅中算上佣人有个几百号人。现如今可能都躺在这了。
林溪顿住脚步,他不想再走了。“仙尊”
“您不必试探我,这件事本就是陈紊之过,只是他曾于我有恩。我答应过,会替他守好小儿子。”林溪语气淡淡,一反刚才的懦弱形象。
楚夙愣了一下,轻声开口:“我不信你。”
林溪呆愣无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怎么还能让这仙尊大人怀疑上了,虽然他确实有点心怀不轨 ,但也不至于被抓在身边吧。
他刚想说些什么时,一片莲叶飞来,直冲他的门面。
林溪微微侧身躲了过去,刚抬头便看见一朵朵红莲聚在一起,散发出诡异的色泽。中间则站了一个清瘦身影,正是方才陈宅门前的僧人。
林溪心下一动,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楚昭陵提剑而上,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条银绳,随后抛向林溪。
只见那银绳想蛇一样攀上林溪,一点点将他缠紧。林溪怒道:“仙尊,我一介凡夫俗子那至于你拿捆仙绳绑着,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楚昭陵他,楚昭陵他当然不会理他。
那清冷冷的人拿着剑,仿若九天谪仙。他拔出拂霜剑,在指尖抹了一下,一滴血珠滚落。手指一抬,血便漂浮在空中,薄唇微动,法阵现于空中。
“太明诛邪阵,拂霜门竟然搭上了渡凌那边。”林溪心中念着。
这时,成百个一模一样的僧人被法阵招进来。
“啊啊啊!”那些人仍是神志不清的傀儡模样,只是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身体一个个被灼烧溃烂,最后都化为了诡异的红莲。
黑暗深处,一个干瘪的人影提着一颗人头走来。
林溪定睛一看,正是陈家家主陈紊。那头上的表情骇人,双眼圆瞪,还有着没来得及褪去的惊恐。整张脸皱成一团,不复过去的温润。
“哈哈哈,仙尊竟如此赏脸,亲自动手来抓我啊!”陈迟从喉咙深处发出诡异的怪笑。
“你屠了陈家满门,拂霜阁自是要将你缉拿。”楚昭陵眼神都没分给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
陈迟只是笑笑,并没有对楚昭陵的话发表任何看法。他的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藏在衣摆下方,却仍旧十分恐怖。
他的嘴里开始念叨着神神叨叨的咒语,像极了村口忽悠人的老道士。林溪看着他,心中却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然人对坏事的第六感总是准的。
陈迟的脚下浮起起一朵红莲,散发着血色的光芒。而那光芒之间,躺着一个小孩,竟是陈家二子陈行。
林溪不由得心下一窒,连人家死前托付给他的唯一一件事也要搞砸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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