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援军
谢洵那边等死也不得安稳。
绥州王那边找不到太子第一个想法就是拷问谢洵。
谢洵早预料过有此劫难,却没成想自己面子这么大,竟是绥州王亲自来的。
谢洵这几日烧的越发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狱卒发放的粥都没动。
绥州王来后,狱卒将一碗凉水泼到谢洵脸上,可谢洵只是微动了一下眼皮,眼都没睁开。
绥州王眉头轻蹙,叫人传了太医,让太医务必使得谢洵开口说话。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太医此番也不似平常以药性温和为主,下的都是虎狼之药,打算把体内那点仅存的生命力都激发出来,只求让谢洵有片刻清醒。等问出了太子下落,人死便死了。
谢洵生无可恋的任人摆弄着。
“系统,生命值还剩多少?”
“还有57,宿主耐心些嘛。反正也没几天了。”系统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已经在畅享他在结束这项工作后的度假安排了。
-------------------------------------------------------------------------------------------
沈雁曦少时本想做个游侠,那时边境还算平稳,父亲沈煜虽说久经沙场在外像个铁面阎罗,却对着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请了江湖师父传授沈雁曦武艺,带她游历四海。
沈雁曦武功学的一般,但轻功却极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可挑选本命兵器时沈雁曦却没挑选侠士常用的宝剑,而是选择了便于马上杀敌的长枪。
师父捋须长叹一声“安之若天命”。
果真,沈雁曦的游侠梦终是难成了。
这会儿沈雁曦正在潼关城墙上巡视,忽见远方一队人马扬尘而来,打头的是谢洵的副将徐骋,另有一人青衣白马在侧,沈雁曦看到他心头咯噔一下。
那人正是杨九茹,沈雁曦的师兄,也是谢洵的师父。
青衣白马未披战甲,虽也是长途奔袭,但长发束冠一丝不乱,长剑纯钧系于腰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跟身侧灰头土脸的军士相比宛若谪仙下凡。
沈雁曦上次见杨九茹还是姐弟相认时被谢洵请来做见证的,其实当时本不需要杨九茹,自幼朝夕相处的人哪怕十年未见也不难认出。
沈雁曦其实早已认出弟弟,只是觉得做沈家的子孙太苦了,故意不与其相认,有心让弟弟远离多年前的是非,安安心心做个文官。可事与愿违,沈雁曦想做却做不了的事谢洵全做了,却终是没能认祖归宗。
“快开城门!”沈雁曦说着就跑下城楼相迎。
“臣徐骋见过贵妃娘娘!”
杨九茹见到来人愣了一下,也要见礼。“草民杨九茹见过…”话还未说完就被沈雁曦抬了一下手肘,“你们可是从长安来?长安那边如何了?谢洵呢?可是他叫你们来的?”沈雁曦问得又急又快。
“回娘娘,臣未曾到过长安。两日前接到将军信件命臣领全数皇陵护卫增援潼关。”
沈雁曦这才想起来,徐骋一个月前不知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惹脑了谢洵被派去守皇陵了,看如今长安啊,真是福祸相依啊。
“曦...娘娘先别急,谢洵那小子向来命大。”杨九茹道,他好像想伸出手拍拍沈雁曦,可手刚伸到一半,就落下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管朝堂之事了么?”沈雁曦与杨九茹四目相对。
“我...路上碰到徐将军,我就一路过来了。”杨九茹心想,十六年前不在,今日要是还不能站在曦儿身侧,这辈子怕是白活了。
久别重逢,可惜北狄的铁骑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多少话家常的时间。
何忠全和徐骋刚把军士整编安顿好,北狄的铁蹄就迫近潼关城了。
徐骋曾与北狄交手多年,登城楼一看,
“吆吼嘿,老何,你看北狄王子赫连轶亲自来了嘿,够给面子的。”
沈雁曦心下一动,赫连轶是北狄最有声望的王子之一,其母是北狄大胭脂,因其战功赫赫手握兵权,不出意外的话就将是下任北狄王。
沈雁曦不动声色的转头,准备下城墙去,杨九茹紧追上去,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抓住沈雁曦的手臂,
“曦儿,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既知道,就更不应该阻我。”
两人四目相对,终是片刻无言。
“曦儿,”杨九茹深吸了一口气,“你听我说,别卸甲,我陪你去,可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雁曦觉得杨九茹的眼角有些微微发红,
“不怕,我有金丝软甲,问题不大。你和我去干什么,就你那轻功,拖后腿么?你在这里等我,我速去速回,啊?”
说到后来沈雁曦自己都不太信,于万军之中取首将首级岂是轻易能回来的。
为守城池,她出城之后必回下令收吊桥闭城门,这条路本就是有去无回,没留退路的。
沈雁曦知道,杨九茹也知道,但他这次不想再放手了。
“曦儿,我这几年功夫长进可不少,曦儿可想试试?”杨九茹状做轻松的说,可握着曦儿的手却越握越紧,嘴角上扬笑的灿烂,可眼睛却在哭,泪水盈在眼眶里亮晶晶的,睫毛都沾湿了,眼泪却终是没有流下来。
沈雁曦亲自为杨九茹披上了战甲,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杨九茹披甲,可惜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沈雁曦将自己的战甲披风都脱了,只留了护腕和腿刺,和软甲,身上也只穿了单衣。
虽说是轻甲也有二十斤重,轻功的施展,如同鸟儿腾飞一般,且动作迅速有赖于感官的灵敏,一丝一毫的累赘与偏差在高手过招时都是致命的。
大战在即,何忠全看沈雁曦卸了甲也猜出她用意了。
何忠全长沈雁曦十岁,年少时光都在西北度过的,也算是看着沈雁曦长大的,沈煜将军走后三年才调任潼关,不过转眼间在潼关也守了十三年了。
如今何忠全只是尾音发颤的说出一句“姑娘...”,就说不出其他的了。
潼关城西侧的怀远门徐徐打开一隙,一红一白两匹骏马一跃而出,城门又在身后重重合上。
----------------------------------------------------------------------------------------
诏狱中,谢洵早已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这几天不用他动一个手指头,各种药汁连番的灌。
又被各种人拖来拖去的,各种人在他面前一会儿大吼,一会儿又假笑着规劝。
谢洵就只管闭着眼睛装死,他是真的很想赶紧死啊。
每次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叫系统,“系统,生命值还有多少?”
“20、20马上就好了宿主,这种玩法你应该熬不过今晚的。还有点儿积分要兑点儿止疼剂么?”
“直接兑迷药吧,便宜,这群人吵得我耳朵疼。”
“好嘞,宿主,您请好吧。”
“王爷,他又昏过去了,这么下去怕是...”狱卒面露难色,审了多日还没有结果,这绥州王又不是个好脾性的,狱卒生怕一个不注意引火烧身,这动荡时节,小吏们的姓名也是不值钱的,贵人们说杀就杀了。
啪叽,绥州王砸碎了第N个茶缸子。
门口有军士前来报信,本就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还没进门就遇到这一出就更不敢进去了。只得在门口跪下颤颤巍巍的说,
“王...王爷,斥候来报,西北军据长安城不到十里了。”
“什么,这么快?”绥州王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可有看到李易安。”
“不曾,但看军旗就是定远侯无疑。”军士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绥州王大步流星地出了诏狱,谢洵又被扔回了狱里。
早在皇帝从城楼一跃而下那日,绥州王就已自称为帝了。
此刻若西北军进攻长安,绥州王就打算下发讨贼檄文,征召天下征讨绥州王。
安定侯李佑安的母亲相传只是个番邦舞女,而自己的母亲出身琅琊王氏,先帝宠妃,同是先帝的异母弟弟,只要先太子李晏不出现,今半数朝臣都在自己的控制下,他李翌哪里比不上李佑安。
潼关城外,一杆长枪直取了赫连轶咽喉,鲜血如柱般喷出,打湿了长枪上的红缨。
首领猝然被斩,北狄大军也是群情激奋,沈雁曦与杨九茹背靠背已杀到几近力竭,突然北狄后方打乱。
一只西北铁骑如利刃般将北狄大军从中间撕开。
两翼也有着震天的喊杀声。
适时间,城门打开,何忠全带着全数潼关城刚刚整编的全部轻骑冲将出来。
此刻北狄军队首领已死,军队也都成分块合围之势。
沈雁曦大和一声,
“赫连轶已死,降者不杀!”
“赫连轶已死,降者不杀!”西北军和潼关守军齐声高和。
北狄败北已成定局。
-----------------------------------------------------------------------------------------
“定远侯怎么亲自来了,长安如何了?”沈雁曦此番兵行险诏,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小伤无数,此刻刚将伤口简单上药包扎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血色,额浸这些薄汗打湿了几缕发丝。
杨九茹也没了刚来时的谪仙模样,青衫铠甲都已经浸满了血色,好在不都是自己的。
定远侯李佑安摇摇头,“长安城易守难攻,城里还有群臣百姓,不好贸然攻城。”当今要紧之事要先找到太子殿下。殿下可在潼...”
“我知道殿下在哪儿,麻烦将军领一队轻骑与我去接殿下回京。”
李佑安看了看沈雁曦的脸色道,“我自去迎殿下就是了,娘娘身上有伤休整一下...”
沈雁曦摇了摇头,“事不宜迟,走。”回头看了杨九茹一眼,杨九茹那边军医还没处理完伤口,沈雁曦要走他就也想急着追出来。却被军医和沈雁曦的一个眼神按下了。
沈雁曦自知负杨九茹良多,可是既然...就不要惹人徒增期望了。杨九茹的性子就该做个洒洒脱脱的江湖人才好,自己把他牵入这纷扰里实属不该,怎能让他再泥足深陷呢。
到达商君庙时天色已暗,沈雁曦乍一看险些没认出太子和太傅。
这在山中待了几日,两人黑了也瘦了,脸上也多了些风吹日晒的沧桑,远没有刚从长安出来时的圆润白皙,真像个农家小子和老汉似得。
“臣李佑安参见太子殿下。”
“张季霖见过贵妃娘娘、侯爷。”
“皇叔!”小太子飘摇多日,此时见到朝思夜想的定远侯险些都快哭出来。
一行人连夜快马朝长安而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