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章
晚膳时,贺锦鄢仍然跪在院子里,其他人一边用晚膳一边看着她,乔玉莹道:
“老爷,要不……让大姑娘进来用晚膳吧。”
贺锦丹也接话道:
“是啊父亲,都跪了几个时辰了,就让她进来吧。大姐姐不进来用晚膳,我就去陪她跪着!”
不料贺知名道:
“你去陪她跪?好啊,此事是你们二人一同所为,去吧。”
贺锦媛见此,也道:
“二姐姐也去的话,那……我也去……”
贺知名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让她进来。”
贺锦丹朝院子里道:
“大姐姐,父亲让你进来用晚膳!”
没想到贺锦鄢一动不动,好像没听见一样,贺锦丹放下筷子跑到院子里道:
“快来用晚膳吧大姐姐,菜要凉了。”
“我说了我就喜欢这样被罚,我不用晚膳了。”贺锦鄢道。
“别赌气了大姐姐,饭不能不吃啊。”贺锦丹担心道。
贺锦丹想拉贺锦鄢,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拉不动她。
贺锦丹皱起眉头跑向屋里道:
“父亲,大姐姐不愿进来,她……”
“不必管她,坐下吃饭。”贺知名道。
贺锦丹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坐下吃起饭来。
夜深了,贺锦鄢仍然在院中一动不动,贺知名拿了一盘糕点到院子里放在贺锦鄢面前道:
“这里有些糕点,没用晚膳,饿了吧。”贺知名语气温柔,但贺锦鄢瞟着那糕点,一脸无奈。
“父亲这是喂狗呢,不吃。”贺锦鄢刁蛮道。
“你……啧,赌气也至少吃些东西啊”,说着便蹲下来,拿起一块糕点送到贺锦鄢嘴边,“啊——那我喂你,张嘴。”贺锦鄢看了他一眼,缓缓张开了嘴,咬了一口糕点。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起来,自己吃这些糕点,我可伺候不起。”
贺锦鄢终于肯站起来了,腿发软,差点瘫了,还好撑住了,她拿起那盘糕点,与贺知名一同坐在了桌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道:
“父亲,您……不怪我吗?”
贺知名笑了笑,那是第一次贺锦鄢长大后看到贺知名慈祥的笑容。
“我当然怪你啊,这黑家早些年被我得罪过,那时候就是兄弟,你黑伯伯宽厚仁慈,原谅我了,我与他还是老兄弟,今日这么一闹,惹得他翻旧账,我怎会不怪你。”贺知名道。
“那父亲为何……”
“我知道你是什么性子,从小啊,一犯错被罚就倔,喊你用膳你也不动,就喜欢跪到晚上,要么就是闭门不出,任谁也叫不出来,但我知道,你心里是认了错的,可这婚嫁之事,绝非儿戏,所以你啊不得不嫁给夜宁。”贺知名道。
贺锦鄢见此便道:
“我……我可以嫁过去,但……黑伯伯是否已经记恨此事了?”
贺知名叹气道:
“你嫁过去,怕是他们要将矛头指向你啊,切记万事小心!”贺锦鄢点点头,二人谈话结束了。
翌日,黑玄引一大早便带着黑夜宁去了贺府提亲,贺知名到门外,看见黑玄引与黑夜宁已经在院子里来了,还是笑脸相迎道:
“黑兄,快请进快请进,招待不周了,允诀……”
“不必了,今日就是来问问你,这门婚事令爱是否同意?”黑玄引板着脸道。
贺知名道:
“锦鄢同意了,找个好日子便大婚吧。”
黑玄引道:
“好,这些是彩礼,至于大婚之日,便定在后日,或许会落雨,是个吉日,还有一个条件便是大婚当日上下轿不可带丫鬟妈妈,且必须下轿后淋雨踏进我们黑府的门,告辞。”说完便与黑夜宁一道离开。
“什么!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大姐姐又不什么是千金不败之身,岂能淋雨?大姐姐不可带陪嫁丫鬟,我给她做陪嫁的。”贺锦丹听说了这事道。
“锦丹,你疯了!你是贺府女儿,不是丫鬟!不可胡闹!”冷莲道。
“此事毫无谈论之地了,黑兄肯给我薄面,已经不错了。”贺知名道。
“可是……”贺锦丹还想说什么,贺锦鄢打断了她。
“无妨,我就这么嫁过去。”贺锦鄢道。
所有人都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贺锦鄢,王允诀道:
“锦鄢,要不还是想个办法吧。”
贺锦鄢只是低了低头,又抬起头道:
“不必了。”
说完便回了房,王允诀召来玉竹道:
“这院子你找几个丫头一起打扫下布置一下吧。”
玉竹答道:
“是。”
贺锦鄢异常平静地在房中梳妆打扮,剪秋站在一旁侍候着,见她平静得异常,开口道:
“大姑娘,剪秋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不说出来,除了剪秋之外没人知道你难受啊,黑少爷是和大姑娘从小玩到大的,这大婚着实不妥。”
贺锦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了看剪秋,笑了笑道:
“剪秋,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可是大姑娘你……”剪秋还想说什么,却被贺锦鄢打断了。
“好啦,我真没事,今日陪我出去逛逛吧。”贺锦鄢笑着道。
“现在?大姑娘不怕碰见黑少爷么?”剪秋此话一出,贺锦鄢立马比了一个嘘的动作道:
“嘘!怎会如此巧,我可不想碰见他。”
贺锦鄢继续梳妆打扮着,剪秋也不再说话。一会儿,贺锦鄢从小凳上站起来对剪秋道:
“差不多了,走吧。”二人一同走出门外,王允诀正在指使着几个丫鬟打扫院子,贺锦鄢带着剪秋走过去道:
“娘,我出去逛一会儿。”
王允诀转过身见贺锦鄢一脸笑意,有些奇怪,便道:
“锦鄢,你没事儿吧。”
贺锦鄢道:
“能有什么事儿啊,走啦。”
“哎你……”王允诀还在身后喊着,贺锦鄢已经走远了,转过身秒变严肃,剪秋跟在她身后见她走得快便道:
“大姑娘,咱们慢慢逛嘛,等等奴婢……”
正说着,贺锦鄢忽然将剪秋拉到一个箱子后面,脑袋向外望着,剪秋道:
“大姑娘,怎……”
贺锦鄢连忙道:
“嘘!”
因为黑夜宁向这边走了过来,或许贺锦鄢看到他有些尴尬,但偏偏是这个时候,一个卖簪子的老妈妈走向她道:
“姑娘,买簪子吗?”
贺锦鄢慌了道:
“呃……不买不买。”
老妈妈却缠着她道:
“姑娘,你如此清秀,这簪子适合你,买一个吧。”
贺锦鄢拒绝道:
“真……真不用。”
正好,黑夜宁经过时瞟到了她,便走了过去,见此情景便道:
“锦鄢妹妹,好巧啊。”
贺锦鄢一见他便道:
“巧……也……不巧啊……”说完便转身想离开,黑夜宁叫住她道:
“等等,锦鄢妹妹,不知……可否到酒楼一叙啊?”
贺锦鄢回过头,尴尬地笑了笑。
酒楼,贺锦鄢与黑夜宁对坐着,贺锦鄢还在喝茶,黑夜宁开口道:
“退婚书可写好了?”
贺锦鄢一听,一口茶呛住了,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
“咳……咳……咳……你……你什么时候要求过写退婚书?”贺锦鄢问。
黑夜宁凑近道:
“不写退婚书,想与我大婚啊?”
贺锦鄢看了看他道:
“谁说我想了,我要是写了,你父亲还不杀了我。”
黑夜宁笑了笑道:
“怎会,你一没杀我府上的人,二没给我府上放火,我父亲怎会杀了你。”
贺锦鄢道:
“此事已经……定下了,对……对不起啊,让你失去了自由。”
黑夜宁道:
“无妨,我有法子,让这大婚成不了。”二人谈话到此结束。
“什么?!贺家都同意了,你明日必须大婚!此事没得商量!”黑玄引听见黑夜宁说的话,大吼道。
“爹!我……”还没说完,黑玄引关上了门,无奈,没办法了。
大婚当日,贺锦鄢正梳妆,窗外大雨哗哗落地,剪秋在一旁道:
“大姑娘,剪秋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啊。”说着落起了泪。
贺锦鄢转头安慰道:
“好啦,你也照顾好自己啊,好好听大夫人和老爷的话,记住了?”
剪秋点点头,其他人也有些不舍。
“吉时已到,新娘子出来吧。”外面的声音道。
贺锦鄢盖上红盖头向外走去,回头对众人笑了笑,便独自淋着雨朝花轿走去。
“新娘上花轿——”
贺锦鄢踏上了花轿,其他人包括黑夜宁都打着油纸伞,只有贺锦鄢一个人没有伞,她进了花轿,表情复杂,靠着花轿,轿帘外只有雨点打在伞上的噼啪声掺杂着嘈杂的人声议论纷纷:
“这都落雨了还大婚,不吉啊。”
“就是!真晦气!”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
贺锦鄢扒开帘子看,街上的人寥寥无几,都走了,那也和她没关系,她关上轿帘,emo在轿中,忽然,只听见黑夜宁喊了一声:
“停轿!我渴了。”
花轿缓缓听下,黑夜宁去了一家客栈找水喝,抬轿的小喽啰过了一会儿扒开轿帘道:
“贺姑娘,你可以下来。”
见贺锦鄢一动不动,便推了推道:
“贺姑娘!贺姑娘?!”媒婆过来瞧,掀开红盖头,只见“贺锦鄢”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媒婆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气了,慌着道:
“没……没气了,快去……快去通报新郎官儿。”
小喽啰去客栈喊道:
“不好了!新娘子死了!”
黑夜宁听见了并不惊讶,坐在桌前偷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便向花轿走去,凑到花轿中一看,那个人并不是贺锦鄢,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和贺锦鄢有些相似而已。黑夜宁对小喽啰道:
“她不是真的新娘,把尸体处理了,你们去给我找,特别是小树林那些地方。
小喽啰道:
“是。”
那确实不是贺锦鄢,她正穿着一身素衣在树林里跑,不过一会儿便被逮回去了,被迫换回了新娘衣服上了花轿,黑夜宁转身时贺锦鄢充满恨意地喊了一声:
“小豆腐!”
黑夜宁冷漠地回了头,便打着伞上了马,贺锦鄢有些记恨他了,便心想道:
[“臭豆腐死豆腐清蒸豆腐!明知道那个人不是我,还偏要派人去找我!”]
她虽然心里气得不行,但表面仍然平静,雨越下越大,只听见此起彼伏的雨点打在油纸伞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切仿佛变得寂静,却又有些嘈杂。花轿缓缓停下,媒婆喊道:
“新娘下轿——”
没有一个人去花轿外接贺锦鄢,她扒开轿帘,只见黑夜宁在轿外打着油纸伞,等她下轿。
“快些!”
黑夜宁在轿外冷漠一喊,贺锦鄢心里不自在,她缓缓踏出花轿,黑夜宁只给自己打着伞,没有一点要给贺锦鄢打伞的意思,贺锦鄢踏出花轿没多久,全身上下便湿透了,终于,花堂门口,黑夜宁收起油纸伞,放在门口,媒婆道:
“齐登花堂——”
二人同时走进花堂,顿时天打雷劈,众人皆惊,黑玄引和苏梨鸢冷漠地坐在花堂中,媒婆打了个哈欠道:
“一拜天——”二人同拜,雨又下的大些了。
“二拜地——”二人同拜,刚拜完,雨下的更大了。
“夫妻对拜——”二人对拜,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入洞房——”媒婆漫不经心地喊完最后一声。
夜幕渐渐降临,贺锦鄢坐在花房中的床上,忽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