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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跑了
杨文轻从张晓月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红彤彤的眼睛,从清隽的少年,转向少年手中折得漂亮的千纸鹤。
绿色的千纸鹤,生机盎然。
杨文轻捏在手中,心情居然好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但还是哽咽道:“我……,我该怎么办?”
唐杳一时犯了难,道:“要不……,你把租房钥匙给我,我去待几天看看。”
杨文轻抽噎几下,像是下定决心,道:“行,我明天把钥匙给你。”
唐杳安慰道:“你看你不是没事吗?只要人没事,事情就不算太严重。”
安慰好杨文轻后,那两个小女生待了一会,就走了。
唐杳起身送他们出去,转身看见自家门前,一顶绿色的小花盆,被哪个移到靠中间的位置,生气地对四周嚷嚷道:“谁呀?这么缺德,我花盆跟你有仇吗?干嘛移它,小心点,别让我抓到你。”
唐杳骂骂咧咧,打开手机,给一个微信头像是黑猫的人发过去一段话。
“有大单子,派个人来。”
随后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上的佛珠,表情空白,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
忽然,他叹了一声。
“又来了。”
本该严肃的画面,被一声铃声打破。
屏幕上,来电提示为刘女士。
他赶忙按了接听键,三秒换了个表情,语调无奈地喊了声:“妈。”
那边是个温柔的女声,亲热地喊道:“小杳,明天你妈结婚,要来吗?”
唐杳捏着耳朵,一张俊脸透着生无可恋。
“妈,你这又跟爸和好了。”
“切,老子这回不是跟你爸结婚,是跟之前电影院吃棒棒糖的一个叔叔,明天你来就知道了,可帅了,还……”
唐杳呆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深呼一口气。
打断了老妈的话,道:“妈,你为什么不前几天就告诉我。”
他心像是冬天玩了水,拔凉拔凉的。
那头女人有些诧异,道:“小杳,之前我和你爸离婚,你也没说什么?这回……”
之前闹了那么多回,唐杳真以为他们就是一对欢喜冤家,结婚和离婚,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对于他来说,也还是有亲人。
但这回,唐杳心底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不愿意,也阻止不了明天的婚礼。
他低垂着眉眼,本来今天终于迎来开业第一单,却解救不了他沮丧的心,道:“没事,你们愿意就好,我没意见。”
“那明天的……。”
唐杳道:“我有事。”
“那行吧,你忙完了就来,看看我选的,跟你爸比起来怎么样?。”
唐杳已经没听清后面在说什么了,只是道:“好的。”
他挂断电话,一声急促的铃声又响起。上面备注的……。
他闭了闭眼,心道:“这是什么日子呀!”
滑动接听,唐杳阴阳怪气出声:“唐先生打电话来,是想通知你的便宜儿子,你要结婚吗?”
那是个磁性的男声,惹人面红耳赤,又透着矜持。
他吼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唐杳被吼得捂住耳朵,揉了揉,又道:“叫爸?你觉得合适吗?还有啊!你看不住你的妻子,还不允许我说,真没用。”
唐远榆啧了一声,鄙夷道:“你不懂。”
“哦~”唐杳忽然就笑了,他道:“我不懂,便宜父亲啊,我妈明天就跟一个吃棒棒糖的叔叔结婚了,刚刚打了电话,邀请我去呢!”
“反正我没关系,毕竟,儿子不是你生的,以后,妻子也不是你的了,老年以后,跟你的骨灰罐去哭吧!”
对方被气的半天没插上话。
唐杳准备加点火,又嬉皮笑脸地道:“那个叔叔,我还见过呢,可谓是帅得惊天动地,还可爱,你呢?老男人,没资本,难怪我妈要跟你离婚。”
“你说,以后万一,我妈让我叫他爸,我叫不叫呢?”
唐远榆厉声道:“你敢?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哎,谁叫你抓不住我妈的心呢?”
唐远榆气急,想扔了手机,却又不敢。毕竟他身上哪件不是刘女士买的。万一以后问责起来,可就不好说了。
道:“明天就让你看看,我抓不抓得住。”
唐杳被对方挂断电话,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哼着小调,在工作室画着符文。
一天一晃而过,早上十点,唐杳无聊地翻看手机,杨文轻拿来钥匙,有些许担忧。
“你……真要去。”
唐杳在一堆红绳里,挑了个稍微看的过眼的。
编了个好看的红绳手链,还配了个金灿灿的铃铛 。
唐杳问道:“好看吗?”
杨文轻仔细端详了下手链,随后迟疑地点点头。
“送你了,以后都不要摘。若有损坏了,找我。”
杨文轻接过,道了声谢。赶忙将它戴上。
抬起头时,看到唐杳伸出的手,疑惑地问道:“作甚?”
唐杳眨了眨眼,语气轻快道:“给钱,一根红绳一百。”
杨文轻长大了嘴巴,惊愕道:“不是说送我?”
“送你和给钱不相冲突。况且,红绳都是从寒山寺带回来的,之前都是被供上高台,染尽檀香,七七四十九日。一百,我还看在第一单的面子上,给你打折了。”
杨文轻打开手机,道:“扫码?”
她不差钱,一百对于她来说,涂个安心。
唐杳点头,拿出付款码,用手指点了点,示意扫上面。
他装作无意,询问道:“忘了问了,你们为什么会找到我这。”
杨文轻沉默,眼睑下垂,唐杳还以为她不会说,却见她有些迟疑道:“被人推荐来的。”
“哦,哪个不靠谱的人推荐的呀。我只会风水。”
杨文轻憋红了脸,出言反驳,“张学长他不是不靠谱的人,你不能这样说他。而且,你明明会一些道士的东西,非说自己不会。”
“张笑宇?”唐杳看着她的反应,笑出了声,“好笨的方法。
张小四背地里这么卖力作保,宣传工作室,不行呀!我得给他加个餐犒劳犒劳。
唐杳抱起手臂,转了话题“你男朋友还在租房吗?”
杨文轻完全没有之前的焦急,脱口而出,“放心,不在。”
她表情突然变得难看,像是吃了只飞蛾,难受得要命。
“他背着我又找了个女的,还闹到我面前,我觉得那人简直作的要死。神经病配做精,我呸,绝配。”
唐杳扶着额头,不知道想什么,对于杨文轻的话,只是笑了笑。
然后道:“是吗?那他现在应该过得很不好。”
杨文轻表情有些古怪,道:“你怎么知道的,他……,算了,挺倒霉的。”
唐杳点点头,表情逐渐空白,盯着某个地方的瞳孔慢慢扩散。
四周声音与颜色消散。
唐杳嘴角勾起,温柔笑着,对着模糊的人影道:“抱歉啊,我晚上过去,现在我要休息了。”
模糊的人影动作些许迟缓,但还是听话地走出了门。
唐杳盯着那团黑影出了门,一下载倒在玻璃台上。
水镜上,一身白色的月牙长衫拖曳在莲花上,瓣瓣娇美。
那人侧过身,一袭青丝,半掩面容。
一声轻笑入耳,声音清朗,带着几分不羁。让人想起大太阳下雨,让人奇异。
唐杳冷眼看着,这幅画面,他看了十几年。他知道,很快就能结束了。
不曾想,坐在莲花上的人,竟第一次站起身,往唐杳那个地方去。可惜,水镜终是水,它坍塌了。蓝色的湖水一股脑往下倒,也砸在了白衣身上。
唐杳只听得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说:“你来了。”
梦醒了,唐杳一瞬间睁开眼,外面已经黑了,唐杳无语地表示,以后这种,少来,太费时间了。
趴在手臂上,悠悠叹气,起初他还焦虑过,想要去扯那人的衣袖,问他是谁?问他为何存在他的梦中。
时至今日,他如今梦到,也只当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
他仰天长叹,拿起手机与钥匙,收拾心情,去工作了。
至于刘女士那里,有唐先生就够了,他十分相信,他爸的能力。之前那样说,也只是为了让老爸有危机感,好追回刘女士。
租房靠近北平大学,晚上,人来人往。
唐杳拖着步子,到了杨文轻的租房门口,钥匙捏在手上,却一直没开。
他在等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唐杳耐心已经耗完,对着手机那头的某人发消息:“你死那去了,我让你派个人,人呢?飞了还是被你吃了。”
那头打字打得很慢,像是老人刚学会打字,打了半天,就来了个“嗯。”
唐杳:“……”
'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吃了还是飞了。
唐杳眉头一皱,就差把“不靠谱”三字按在对方脸上,气的杏眼瞬间瞪圆,如果有人离得进了,还能听见他在磨后槽牙,嘎吱嘎吱地响。
他只能站在门前,想象了一下门后,一双红色高跟鞋立在那,还打着节拍跳起来点一点,就忍不住想离开,打字飞快,道:“你要我英年早逝吗?我开门了,你给我收尸吧!”
他一狠心,打开了门。
门后,是黑暗。
啪塔,灯亮了。
屋子很简洁,一眼就能把所有东西尽收眼底。
奇怪的是,唐杳背着手找了一圈,根本没看到杨文轻所描述的鞋子。
他不经疑惑,躺在沙发上,心想,难道是出去玩了,一时还没回来。要不我再等等。
抱着万一遇到了的想法,在沙发上盘起腿,打开手机,玩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一点声响都够惹人注目,让人产生无限暇想。
唐杳本以为,他会在这里守一夜,然后遇见那个异物,两人打起来。
但今天的那个梦,消耗了太多精力,导致现在一躺在沙发上,睡意就涌上来,唐杳没撑住,意外地好眠,一觉睡到大天亮。
阳光从窗外溜进来,唐杳抬手遮住。
睡了一觉,反而更加没精神了。恹恹靠着抱枕,像个熬了一夜的网游少年。
唐杳懒散地将手交替放着,懒洋洋打了几个哈切,闲来无事地挑弄手腕上的佛珠串,佛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一层金光。
唐杳整个人气质都升华了,下一秒破功,对着空气骂道:“我艹,竟然有人抢着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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