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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长一智
夏云没吭声,又敲了敲门,只听里头传来脚步声,“吱呀”,屋门打开,富商披着一件大氅朝他们点了点头,遂即转身走到窗口。
屋内没有点灯,窗户也不过隙了一条缝,富商看了几眼,将窗户关上,打了个寒噤让二人坐下。
“你们也是为了外面的人来的吧!可真难为他们了,这么冷的天,嘿!”
富商的脸上不见任何同情,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口饮了下去,舒畅得叹了一声。
“让臣去杀了他们!”夏云拱手道。
“不要打草惊蛇,”富商却是摆了摆手,“他们要盯,就盯着,明日一早,你和东方打晕了他们,咱们走咱们的,我就不信了,在这大明的地界上,还能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是!”夏云和太监领命,退出屋子。
关上屋门,夏云瞥了一眼太监,不解道:“你不是姓方?老爷为何唤你东方?你改姓了?”
太监名叫方正化,原来是襄樊总督熊文灿麾下监军太监,可不知为何,皇帝一纸诏书将他诏了回来,说让他教公主习武。
坤兴公主才十岁,天天嚷着要做将军,陛下竟然也能允了他,还让自己去教!
只是不知为何,陛下第一日见自己,就叫自己“东方”,好像后面还跟了两个字,“不败”还是“不白”的,也没听清楚,自己纠正了好几次,可陛下却没有要改的意思,也就只能如此了。
是的,屋中这个富商,便是乔装打扮成富商的当朝皇帝朱由检,他此行正是要去山海关,和皇太极谈议和之事。
本来嘛,这事是兵部尚书杨嗣昌的事,可不知为何,陛下非要亲自前来,因担忧内阁那帮大臣阻拦,谎称生病不上朝,让太子监国,自个儿就跑了出来。
唉,真是让人操心!
“喂,同你说话呢!”夏云见方正化不知在想些什么,皱了眉头怒道。
仗着被陛下宠信,就目中无人了不成?
方正化回过神来,朝夏云笑了笑,开口道:“实不相瞒,奴婢也不知为何?”
“不想说就罢了,稀罕!”夏云见方正化又是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摆了摆手就回来自己屋子。
方正化看夏云一脸不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自己不就赢了锦衣卫一次,夏同知的气性还真大,赶明儿得输他们一次才行,可要是如此...
方正化摇了摇头,夏同知不是糊涂人,骗不过他,这么做,只会让他更生气吧!
唉,难!
方正化也回了屋子,今晚定不会好眠,客栈外的那些人,不知道就盯着,还是会有些什么动作。
皇帝万金之躯,不敢能有半分损伤。
方正化站在窗口一夜,紧紧盯着对面墙脚跟站着的影子,也不知站了多久,墨蓝的夜幕开始变淡,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
方正化活动了下手脚,正要出门,却见那眼线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一抹身影,一个手刀就将人利落得劈晕了过去。
此人不是夏云,又能是谁?
夏云劈晕了此人,抬起头朝方正化的窗子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得笑来,便在此时,脑后传来风声,夏云眼神一凛,弯腰之际出手,将身后偷袭之人掼在地上,捂了嘴拧断了脖子。
方正化眉头一皱,他可记得陛下的话是要打晕了他们,没说杀了他们。
毕竟都是大明的兵卒,这杀了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可还没等方正化下楼,夏云已是将客栈外的四五个眼线全部清理了干净,有的是打晕了,有的直接没了呼吸。
旁边的屋子有了动静,传来了小太监王家栋的声音。
王家栋是随行伺候的,十五六岁的年纪,听闻和王秉笔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王秉笔要在宫里掩人耳目,这就让王家栋来了。
方正化推开屋门,夏云已是抱臂站在了屋外,见他出来时,眼中又是一阵得意。
“走吧!出城!”皇帝见到他们二人,知晓外头眼线已是清理干净,带着人上了马车,朝城外奔驰而去。
可马车才行了小半日,后面就传来马蹄声,一支少说也有十来骑的人马紧追在他们后头。
“追来了?”赶着马车的方正化瞧后看一眼,“还真是快!”
“祖宽不见我人,自然是要去查看的,”车厢中传来皇帝的声音,“还真是找死!”
知道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了,居然还敢拿着火铳?
皇帝的青蓬马车怎么能跑得过辽东的战马,很快就被拦了下来。
这地方离着城镇不远,路上三三两两的还有百姓来往,见官兵突然围了一驾马车,忙唬得逃开了几步,再看是祖宽手下的人,能走多远的,便走了多远。
但也不乏好奇心重爱瞧热闹的,想着今日祖霸王找到了冤大头,自己就平安无事了,索性就站在旁边瞧个仔细。
一个挑着担的货郎见看热闹的有十来个人呢,胆子更是大了一些,朝旁边人问道:“你说这是怎么了?打劫?”
旁边这人身后箩筐中丢着几只山鸡野兔,想来是个猎户,是要进城换钱去。
猎户听了他这话却是没有理会,眼睛紧紧盯着那一行人。
“不爱说话?闷葫芦!”那货郎也不恼,自顾自得看去。
见那小头头笑着下了马,刚朝车厢走了几步,锦衣卫夏云就拦在了他身前,方正化则坐在车驾上,守着车厢中的朱由检。
小头头见这阵势,也没勉强,停了脚步道:“骆指挥,祖将军为您接风洗尘,您怎么就走了呢!还请您跟小人回去。”
朱由检哼笑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若我就是不想回去呢!”
小头头脸上仍旧笑着,可是手中的火铳却已是缓缓举了起来,“若不回去,可别怪小人手上的火铳不长眼了,您也知道,这火铳有个缺点,容易炸膛,更容易走火,要是伤了您......”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朝廷命官!”朱由检在车厢中发出一声怒喝,“我在你们地界上出的事,就算是火铳走火,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这便不劳您操心了!”小头头说道。
朱由检在车厢中皱着眉头,小头头态度和昨日截然不同,看来祖宽定然跟他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
还真是胆大妄为!
“我知道,祖宽说要出了什么事,有他在是不是?”朱由检看着小头头的神色,继续道:“可你想啊,虽然是他的命令,可动手的是你,到时朝廷追究下来,你就是被推出去背锅的那个,他还是好好的做他的参将,顶多,罚俸训斥,是不是?”
小头头闻言,心中也有些动摇起来,这话说得不错,祖家根深蒂固的,自己能算个啥?
可要是就这么放了他走,回去也是要被祖将军惩治,已是恼了自己一次,再恼第二次,怕是要动军法。
军法...伤筋动骨怎么都能养好,可丢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在辽东混!
趁着小头头犹豫,朱由检撩开车帘,朝路旁看了一眼,遂即轻轻点了点头,说时迟那时快,路边几个影子突然暴起,如一阵狂风过境,瞬间控制了这几个关宁军,转眼就卸了他们手上火铳。
正沉思的一字眉同样被制住,他呆愣得看着从车厢中走下来的朱由检,喉咙中发出“咔咔”的声响。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吃了一次亏还能上当呢?”朱由检摇了摇头,“锦衣卫指挥使出门,难道身边就只会带着一个锦衣卫不成?”
小头头眼珠子转动,见本是在路边瞧热闹的农夫、猎户等,此时都是一脸肃杀得捏住了兄弟们的脖子。
失策了,真是失策了,骆养性怎么这么阴呢!
不能敞亮得比划比划么!
而真正看热闹的,此时只剩了一个货郎在风中凌乱,他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情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唯一一个真正的老百姓。
“老爷,怎么处置?”夏云开口道。
“绑了!”朱由检声音冷厉,说完就要登上骡车,可突然听见传来马蹄声,定睛一看,不远处一队人马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难道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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