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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另一个爹还有好几章出场。
“哦,对了,你之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戚霭时将碗里的红豆粥吃的七七八八,这才抬头问起。
“哦,那个啊。咱爹要上京了,你知道吗?”
戚霭时:“?”
“咱爹被人下降头了?他跟皇帝那笔账不打算算了?怎么突然就好了!”
“貌似是不打算算了,再这样算下去,国家都要散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叛逆出走十六年,归来仍在起点。好嘛,这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兜兜转转,还不如从前呢。
戚霭时打心底为她爹觉得委屈。这么多年边疆也替人守了,百姓也替人护了,该做的都做了,到头来自己还要倒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羊毛只可着一个人薅多少是有点不礼貌的,委屈也不能总是一个人受着啊。
戚霭时在内心含泪为自己的老父亲的心理状态捏了把汗。心想今上混账成这样,她爹还能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爹真乃圣人也。
戚霭时年龄尚小,还没见过皇帝,但在她心里已经自动将皇帝脑补成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油腻中年男子了。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像本时代的人那样对皇权有着一种天然的崇尚,于是对其更加不屑。
一段时间后。
“小时!快来!”李岚安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成长为一位翩翩少年郎了。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很容易使自己陷入一些不必要的情感矛盾。
温润儒雅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什么事情都想做得面面俱到。这种思想负担是戚霭时这辈子都不会想的。
换言之,在戚霭时这里过度为他人着想,思虑太重是病。
谁能想到啊家人们,我小小年纪就同时兼顾了家庭矛盾调理员,心理疗愈师,八百个心眼子集结者这么多工作,真是生产队的驴看了都落泪啊。
“来了来了……” 戚霭时边回应边向门外走。他们一起走在庭院的鹅卵石上,戚霭时昨天有点没睡好,语气不耐烦的说:“老爷子最近留的课业越来越匪夷所思了,实例考察民生状态,啧,亏他能想得出来……”
“也不要这么说嘛,小时。老师也是为百姓着想,这样看,老师当之无愧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呢。”李岚安拿着手中的折扇,笑眯眯的说道。
戚霭时叹了口气:“在其位谋其事,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却要浪费我的精力和我的睡觉时间。
我又不打算和你们一样站在明面上对当今形势指指点点,有人给我发酬劳吗?你不觉得我现在的这种精神状态就是给人打黑工的冤种?!他那么关心民生,那他怎么不自己去呢?!哦,对,当代大儒一旦下去检查,那么那些读书人就会给他装出一副万事祥和的状态。看来他也知道啊,知道那些迂腐酸儒的脑袋里面蹦不出几个子儿。除了那些古来如此的知乎者也,完全没有自己思想,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傀儡玩意儿。就他们那扯了几百年的文章,任谁背上几个月拎出来都能谈上一句知乎者也,也就任谁都是大儒了?所以就拎着这些未成年给他打黑工?”
李岚安很显然是不知道打黑工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习惯了戚霭时语出惊人,时常迸发出一些闻所未闻的词汇了。
正所谓人人都是自由的,当代儒学思想也倡导人发展其自由的思想和实现自己应有的权利----当然想也知道,这种观念是戚霭时灌输给他们的。
这孩子在某些事情上的见解有着一定的深度,但这些都不能否认当事人存在精神不稳定的情况,正所谓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有的事情还是被回明子留意着,摘录进了他那张厚厚的“封建手册”。
所以李岚安早已经习惯了戚霭时切实履行无间断全天发疯的权利。这孩子总是跳脱的,你跟她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她这种性格是天然的,不加任何后天雕饰的,于是只要青山在,任你怎么移,本性也是不会改。
对此试过的戚岚予摆摆手示意那些大家们算了,不要和这傻孩子一般见识,毕竟她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大家也就觉得放着显眼包一边去,反而能更促进自己享受生活,久而久之也就由着她去了。
从小就离开了妈妈的戚霭时一点儿都不想干活,天天像一滩史莱姆一样瘫在他爹书桌面前,没事就帮她爹处理点文件,一旦有事她就装聋作哑看热闹,摆起烂来那是丝毫不含糊。
等到戚岚予好不容易用处理案件的理由把这块牛皮癣从身上揭下来,戚霭时这才乖乖的出府去完成她应有的课业。
你别说,李岚安这次出来还挺专业。只见他手上捧了一幅堪舆图,一幅淮安街区分布图,还有一幅《震惊!一张地图带你览尽淮安风情街》?
?!
“等等,这玩意儿是怎么混进来的?”李岚安十分不解的问旁边的侍从道。
戚霭时刚从街边小贩那里买来一串糖葫芦,这个时候贱兮兮地凑上来积极举手道:“我我我,我放进去的。”
她上辈子一定是个饿死鬼投胎。李岚安和随行的侍从们不约而同的想到。
这孩子真的是太能吃了,李岚安和她相处了一年有余,怎么也想不到这张樱桃小口是怎么吞下那么多食物的。
她为什么一直吃一直不胖,还不会积食?这简直是淮安三大未解之谜之一。当然与其并列的之二分别是戚家家主为何一直不娶妻,莫不是有隐疾;回明子大儒为何会留在淮安,这背后究竟是何隐情?不得不说淮安的人们还是很富足安乐的。
“所以我们第一站去哪儿?”戚霭时好像全然不把李岚安当成一个男人看,在他面前嘴里还吃着东西,含糊的说。
李岚安这段时间已经练成了强大的心理素质,现在他已经心如止水,能合理正常的面对这孩子迸发出的每一句奇怪语言。即使听不懂,长时间熏陶下来,他也能理解大概意思。
真是可喜可贺,喜大普奔。
“唉……”李岚安无奈地直叹气,“先去下三街看看吧,那里的百姓应该最需要得到帮助了。”
戚霭时咽下食物才开尊口道:“不错不错,你是穿着围裙在路边给路人施粥的活菩萨,去下三街见识你的人间疾苦去吧,小活佛……”
李岚安察觉她话里的不对,疑惑道:“那你呢?”
戚霭时呵呵一笑:“我呢,负责沉浸式感受市井文化肌理,实地体察民间休闲业态与民生文娱需求,以更贴近群众生活场景的方式,感知基层文化供给实况……”
李岚安:“……说人话。”
戚霭时恬不知耻扬言道:“本姑娘要去茶楼听曲儿!”
李岚安,侍卫,小红:……
李岚安掩面扶额,无语至极。面上却还带着假笑和这理不直气也壮的孬货分头行动。
根据《震惊!一张地图带你览尽淮安风情街》找到了目前生意最火热的茶楼。
“雅间。”小红撒下碎银,对掌柜的吩咐的。掌柜的见到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忙应声道:“好勒,雅间一位,您里面请。”
戚霭时坐在圈椅上,瓜子磕的不亦乐乎。却见棠下那说书先生将醒木一拍,娓娓道来一段故事。
“话说泰安年间,天下大乱,殷哀帝纵情声色,整日酒池肉林,因其德不配位,上天降下惩罚,由此大殷干旱三年迟迟得不到雨露,一时间那是饿殍满地,馁殍相望。百姓民不聊生。
再到后来,世家崛起,中原混战,百姓照样是十室九空,诸侯忙着争权夺位,唉,那哪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呀!就在这个时侯,刘庖出现了……”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神话,戚霭时来到这个时代起就听说了不少神话故事。例如刘庖割肉,神安献血,蒋落铭神。这刘庖割肉嘛,自是老生常谈。
“却说古语有螭,盘踞于东,其瞳如朗朗明月,照古今之乾坤,其角画离原之高山,分世间之清浊,这刘庖本名已不可考,只知他前身是一个姓刘的厨子。
饥荒年间,为了能活下去,身体还可以的男人们不得不入伍参军,在战场上厮杀,能活下来的也不过尔尔。剩余的那部分军队不要的人则活得更为艰难,女人们纷纷成了菜人,刚出生的羸弱的孩子也不得不被人们放弃。
却说那刘庖原是个大仁大善之人,他不愿见到人间有如此惨状,于是便乘舟造访仙山,经历重重磨难,终于扣得那仙人相见。”
所以你们这个时代还玩修仙?戚霭时不懂但表示尊重。在她的印象里像这种修仙求道的人,都是圣人,一旦世间有难,他们便会纷纷入世帮助世人,但是看他这个说法,他们反而是独善其身的那类人。
所以说呀,圣人才不傻呢,圣人最聪明了。
当然这是片面的一小部分的,只有心地不纯洁不善良的人才会这么想吧,反正戚霭时的心地是善良不到哪里去的。但是怎么说呢,作为祖国的花朵,她听完这段话是有一段时间吃不下去肉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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