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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起飞
3
林却随着穆衔蝉进了地道，兴许病弱少年的形象深入人心，穆衔蝉时不时回头看他两眼，像是怕他突然晕倒。
暗卫十六体质特殊，身形到了十六岁便再没有变动，一直保持着少年模样。
更加让人垂怜，林却想。
“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林却突然问他。
穆衔蝉想也不想就回答：“自然是因为小十六生的貌美如花。”
“你比我好看。”林却耿直的说。
穆衔蝉被噎了一下。
魔尊穆衔蝉最讨厌的便是旁人议论他的相貌，他长得跟生母有几分相似，所以也有传闻说他是靠着自己的容貌讨得魔尊欢心，才能够成为唯一的魔尊继承人。
当然，散布这些流言的人都被他绞杀，手段残忍至极。
所以现在林却直接说他好看，是在往他枪口上撞。林却心念一转，在穆衔蝉发怒之前补了一句：“你很好看，又有实力，这很好。”
若是有实力，自然不会再有人出言不逊，这与后来魔尊穆衔蝉的观念不谋而合。
穆衔蝉眉头一展，舒心的笑了：“你这嘴倒是挺甜。”
林却庆幸穆衔蝉说的不是小嘴抹了蜜这样的话。
至少不那么油腻，还能继续相处。
“到了。”
林却与他并肩站在侧门。
侧门大开，周围的壁画显现出来。那壁画上是祭祀的场景，一旁排列钟罄二架，其余为歌色及琴、瑟之类的乐器，编钟形致稍扁，分上下两层挂在架子上，架子的两角以流苏缀结。祭坛上诸物被祭司送上炉台，三层四条台阶之间有十二小神龛，这是一条是前人已经走过的路。
“你可知他们在召唤谁吗？我看着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不过是初元帝在敷衍魔界罢了。”林却淡淡的说。
壁画上，初元帝正在向魔尊昭告寿阳公主之死。当年魔尊求娶寿阳公主，二人恩爱诞下穆衔蝉，寿阳公主回宫省亲，引发战乱自刎在宫门口。
寿阳公主之死大概就是穆衔蝉来这里的原因，林却清楚其中被隐瞒的事实，但他不会现在就向穆衔蝉说明。这是他的一张底牌，底牌自然要留到最后用才行。
“我要往另一边去。”林却说。
穆衔蝉轻而易举放弃玉玺，说明他在意的是寿阳公主。只要不是玉玺，便与林却现在的目的不冲突，所以他给穆衔蝉留足了自由行动的时间。
穆衔蝉看着他在甬道消失的背影，笑着说：“小十六，害怕记得叫你穆哥哥啊。”
林却：……
当初灵阁国师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传国玉玺私藏，没人会想到他将玉玺藏在了开元帝的随葬里。
也还好是随葬，免得林却开一次开元帝的棺椁。
所以一起下葬的目的是什么，主打的一个陪伴吗？
随葬品里最显眼的就是玉玺，用八卦算出耳室的榫卯机关破解方法便能拿到，对于林却来说并不难。
难的是耳室里皇室豢养的守墓人。
那是丰朝皇室从仙山请的傀儡，每一位都有筑基期修为。而这样的傀儡，足足有六位之多。
林却如果仅仅是个肉体凡胎，对上这些傀儡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十六有皇室匿气之法，可以在不被傀儡察觉的情况下冒死偷走玉玺。
林却有把握自己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溜出去，只是现在皇陵一个穆衔蝉，这冒险的方法便可以不用。免费劳动力谁不爱呢？
他拿出夜明珠，静心盘腿坐在耳室前，慢慢测算着机关。
沉浸在文字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林却眉心舒展。在他最擅长的领域里，他的心总算是放下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林却慢慢挣开眼。
背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林却凌厉的拔出匕首，反身格挡。
“小十六身手真好。”穆衔蝉的声音传来。
向林却袭来的是一柄黔石折扇，是穆衔蝉的本命法器。凡铁所铸的匕首又什么能抵挡得出最硬最锋利的黔石？果不其然，匕首应声而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哎呀，”折扇轻盈的飞回穆衔蝉手里，“小十六的匕首被我弄坏了，要怎么赔你呢？”
他眉目流转着靠近林却，拉扯林却的衣襟。
“把我赔给小十六可好？”
“不要。”林却拒绝的很干脆，面无表情的默默整理着自己衣襟。
他十分了解他笔下这位反派魔尊的性格，要得就是一个求而不得。只要他越深爱林斜源，穆衔蝉便越想要得到他。
作为魔界的惊世之才，穆衔蝉年少便能力出众，此时已到元婴境界。受尽追捧的他几乎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这样的环境不仅激起了他的占有欲，也增长了他作为魔族的破坏欲。
总结就是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但一旦让他得到，便会弃之敝履。
见林却再次拒绝，穆衔蝉摇摇头，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头毛：“咱们进去吧，穆哥哥保护你。”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林却将手指摁在榫卯机关上，十指翻飞间，只听一阵轰鸣，耳室的门便自动打开。
“小十六真聪明。”穆衔蝉又夸了他一句，这句话林却是真心受用，稍稍的扬起嘴角。
你小子就等着被我卖了还我数钱吧。
耳室内，被夜明珠照亮的金银珠饰、各色宝石流光溢彩，在最上面的盒子里放着苍绿色的丰朝国玺。
最显眼的不是却这些奇珍异宝，而是壁画前镇守的六位筑基傀儡。
筑基期的傀儡自带威压，光是放在那里，也能震慑住来人。
林却有匿气之法，穆衔蝉又是元婴修士，自然不惧这些傀儡。
“小十六去拿吧。”
穆衔蝉轻巧的用折扇隔空点了点那玉玺，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傀儡。
林却依言上前，小心的拿起那玉玺，在触碰到玉玺的一瞬间，傀儡齐齐转头看向这边，金色的眼瞳锁定了林却。
下一刻，穆衔蝉翩然挡在林却身前，紫衣薄纱像蝴蝶一样纷飞，他回头一笑，妖孽无比的美人脸闪得林却眼花缭乱。
“小十六躲在穆哥哥身后，穆哥哥保护你。”
没人能拒绝这样一个绝世美人的偏爱，但十六会。
十六一心只有他的陛下，是半点目光都懒得分给旁人。
所以林却只是将目光放在玉玺上，淡淡的说：“哦。”
握着长枪的傀儡猛烈的向穆衔蝉袭来，穆衔蝉揽住林却的要灵巧闪开，黔石扇顺势飞向右侧的傀儡，只一击，便将傀儡逼退三尺。
只是这时，剩下四个傀儡也一拥而上。
穆衔蝉脚尖轻点，揽住林却向上飞去，当他浮停在半空中时，他方才站定的地方出现了鲜红的法阵。
法阵中出现了无数柄利刃，将阵中四个金丹傀儡困杀，一时，鲜血四溅。
林却的注意力渐渐不在他这边，他留意到先前向穆衔蝉袭来的那个傀儡，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穆衔蝉身后，正手握长枪正直直刺向穆衔蝉。
林却在心底叹气，元婴期的穆衔蝉又怎么会把这个破绽露出来，不过是想借着保护他的由头受个轻伤，让林却亏欠他罢了。
只是现在林却发现了这个破绽，所以谁亏欠谁还不确定呢。
林却不留痕迹的嘲讽一笑，然后猛然转身，挡在了穆衔蝉面前：“小心！”
穆衔蝉有些错愕，想要为林却格挡攻击，动作却是慢了一步，长□□进了林却的右肩。
“唔——”
“十六！”
穆衔蝉难得有些紧张，他一挥手，灵气化刃，傀儡的头被灵刃直接削断。
小心翼翼抱着林却落在地上，此时怀里的少年已经疼的冒冷汗，但他手里仍牢牢握住那块玉玺。
“你又何必替我挡下这一击？”穆衔蝉握住刺入林却右肩的长枪，“忍一忍。”
林却闭上双眼，只感觉穆衔蝉利落将长枪拔出来，衣襟被扯开，有温软的触感贴上他的右肩，疼痛逐渐散去。林却睁眼，发现穆衔蝉的手掌附在他的伤口上。
可林却怎么会同他轻而易举就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他猛地将穆衔蝉推开，拉好自己的衣襟。
好在肩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在流血。
“你不必如此，我救你是为了不欠你的人情。”他目光冷冷的看着穆衔蝉，“你助我拿到玉玺，我替你挡下一击，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又何必多出这些牵扯。”
穆衔蝉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无措又可怜。
林却冷淡的错开他的眼神，因为受伤面色苍白，看上去坚强又脆弱。
面对林却的冷脸，穆衔蝉更加兴奋了。他将林却扶起来，温柔的半揽着他向外面飞去。
一路围上来的低阶傀儡被穆衔蝉击飞，连机关也被他暴力拆除，他怀里的林却毫发无伤，在暗处，林却嘴角浅浅的弯起一个弧度。
工具人就是好用。
对于穆衔蝉这样性格别扭的人，就是要同他拉扯，让他一直保持对自己的兴趣。穆衔蝉是元婴期的修士，即使在人间修为会被压制，也是个十分好用的工具人。
待到出了皇陵，穆衔蝉正要好好诱哄一下林却，却不想被林却一把推开。
林却更是带着嫌弃的表情，自己运气向后飞了一段距离。
穆衔蝉：？
隔着不远的距离，林却遥遥向穆衔蝉抱拳：“我许诺少主的条件依然作数，少主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那么就此别过！”
转身就走。
原来……刚才病恹恹的样子都是骗他的？！
穆衔蝉心里又气又爽，气的是自己被这个人愚弄了一番，欣喜的是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样一心向着别人的作品，从各方面展现了他的优秀，忠心但不忠愚，用情至深也不敢明说。
他好像发现了掩藏在凡间的珍宝。
林却垂下头，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他心中轻快，有一种将凡事握在手中的快感。
他有把握这段时间穆衔蝉不会来打扰他，他已经让穆衔蝉看到了自己的价值，穆衔蝉一定会花时间策划一个完美的计划，慢慢将他引诱进去。
“小十六！”穆衔蝉温柔的声音传来，林却不知为何心中一跳，“方才我说的话也还作数，若是你那主人真对你不好，你还可以再来找我。”说完穆衔蝉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好！
林却抬眼，果然看到自己前方站着林斜源一行人。
“陛下？”林却声音有些不稳，他跌跌撞撞走到林斜源面前跪了下来，心里疯狂辱骂穆衔蝉这厮。
“十六就这么不愿意做朕的人？”林斜源语气森冷。
“不是的，陛下……”十六急忙想要解释，却因一时急火攻心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不必解释，你若要走，朕也不会留你。”林斜源垂目看他，“只是这引毒的解药，便要你自己去寻了。”
全天下除了你这，还有哪里有解药？林却吐槽。
他全身脱力，再无法言语，摔在了地上，手里紧握的玉玺露了出来。
“陛下，那是国玺！？”侍奉左右的人惊呼。
林斜源眼神变了变。
林却目光涣散，彻底晕了过去，只在意识消失前，听到脑海传来一段电子音。
“系统载入中……载入完成……”
“恭喜宿主考核成功，烈帝林斜源开启攻略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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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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