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星繁向巴黎

作者:言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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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法婊被收拾了?-
      -[都是活该]-
      -法婊的克星出现了!!这波必须站小祝总!!-
      -勾搭人家爹能不被收拾吗?以后有好戏看咯-

      听闻程巴黎吃瘪,吃瓜ers又骚动起来了。

      Merde!
      程巴黎心里重骂一嘴,退群!
      彻底扔掉糟心的声音。

      午后的碧空晴天转眼成了黑云压顶,下班时间一到,全公司一哄作鸟兽散。程巴黎打完卡,电梯下楼,跟着众人在写字楼外的网约车等候区排队等车。

      今天是周五,周末傍晚的交通最是胶着。空气里弥漫着憋闷的潮气,偶尔弹下细小的水珠,一场蓄势待发的雨不禁令等候区的人惶恐张望。

      叫车软件的等待时间长的吓人,程巴黎时不时焦急地瞄一眼,她没带伞,住处又不直通地铁公交,只能打车,再久也得等——靠!Merde!订单竟然被司机取消了!!

      程巴黎两眼望天,今天是什么鬼日子,倒霉透了。

      水珠渐渐汇成雨线,程巴黎拿包遮在头顶上方,她今天只穿了件薄款西装,现在全身发抖,指尖冰冷。随即她心一横,下血本叫了辆VIP专车。

      很快一辆添越开过来,刹停在程巴黎身侧。

      程巴黎连忙打开手机确认车型和车牌号,还不忘感叹,现在连专车都这么卷了吗?

      可惜眼前暴发户风格的车牌号并不是自己叫的车,这时车窗降下,车内竟凭空出现了一张熟悉的冷脸,祝星繁。

      如特写镜头停顿片刻,祝星繁侧目朝程巴黎似有若无地上下一扫,正眼都没给一个,然后升起车窗,油门一轰,走了。

      地上的水洼炸开,溅湿了程巴黎的脚踝。

      一句“神经病啊”在心里冲撞了几圈,愣是给压了回去。程巴黎冲着远去的车尾,白了一眼。

      祝星繁神经病的举动可不止这一次,程巴黎又想起今天下午办公室的那一幕——祝星繁拿着一沓纸横在她的脸前,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那种眼神……很怪异,不是对“哇原来是你”的缘分感叹,而是……像在打探。

      “原来真的是你。”
      程巴黎闻言竟有些庆幸,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但全身的警惕并没有因此缓和,因为祝星繁的气场实在太过压迫。

      对峙散去,祝星繁回到座椅上,眉尾一挑,很欠抽地补了句:“你还是不化妆更好看。”

      ……Merde!

      -

      转天周末,程巴黎早早出门坐上出租车:“师傅,去朴门。”

      朴门山庄是家疗养院,独占了余城近郊山脚下的一方宝地。车在疗养院门前停下,程巴黎徒步穿过长长的绿荫石板路后,才望见有规模的低矮建筑群。

      “大孙女来了啊。”迎面走来个大爷,见了程巴黎十分热络,笑眯眯一指,“没在屋里,老地方那儿。”

      程巴黎熟稔地寒暄了几句,而后朝“老地方”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视野豁然开阔。

      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坪和零星点缀其中的几座六角亭,以及老地方的标配——激昂震耳直钻脑仁的低音炮顿时扑面而来——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腰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注)

      草坪中间的大片空地上列着横平竖直的方阵,放眼看过去,一群夕阳红们齐刷刷跟着音乐节奏整齐划一地抖出魔鬼舞步。特别是领舞的老太太,那矍铄的劲头,那动次打次的动作,让坐在石椅当观众的大好青年程巴黎,内心直呼膜拜,甘拜下风。

      “大家伙儿明天还是这个点儿,”几支广场辣舞跳完,老太太边收拾音响边吆喝,“咱们学个新舞,56个民族,哎——都别忘了啊,统一穿红shǎi儿的那套队服。”

      老太太大名钱映莲,是疗养院有名的社交悍匪,人人昵称钱大姨。

      大姨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熬走了好几批老伙伴。倒不是说大姨命硬克人,在朴门哪怕是一分一寸的绿叶红花,都无不在彰显着:我很贵。能长期不间断住下去的,自然需要不菲的财力。

      换句话说,住在朴门的,大多是有钱人。

      有钱人对疗养院的底线之一,必然是足够大且静的私密空间。

      但自从来了大姨,什么都变了。
      因为大姨的感召,有钱的孤独患者们也不peace and silence了,转头扎堆跳起了广场舞。

      草坪的空地哪来的?被生生踩秃的。

      大姨爱人人,人人爱大姨。

      大姨哪里都好,就是有个隐疾,外人轻易看不出来,因为这个病在大姨身上好像发生了异变,非必要不发作。临床上叫阿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这老姐姐真有病?”队伍里新来了个小老太太,不熟悉江湖,只略闻一二,舞跳完就开始打听,“看着可真不像,脑子比我都清楚。”

      “谁说不是呢,太可惜了,”同伴长吁短叹,又努了努嘴,“看见那女孩没?她孙女,待会你就能看出来了。”

      小老太太见大姨手上的音响被一个高挑的女孩接过去,粗略算起来,以大姨的年纪,想来孙辈也该是女孩的模样了。

      大姨一见到程巴黎就不乐意了,嘴角恨不得咧到下巴,狠狠剜了她一眼:“你说你不在家奶孩子,老跑我这来干嘛?”

      大姨嗓门清脆嘹亮,一嗓子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小老太太听着同伴解释:“老姐姐谁都认识,就是认不好自己的孙女,总把孙女当成儿媳妇,在她脑子里,孙女还是吃奶的娃娃。”

      小老太太恍然大悟,果然病的不轻。

      程巴黎揽着比她低了快一头的奶奶,边走边像哄个孩子:“今天星期六,我接您回家过周末。”

      大姨听说要回家,直摇头:“不行,明天得练舞。”

      “周一再练,上周不是说好了,要回家给我做饭嘛。”

      “瞅我这记性!”大姨拍拍脑门,“差点把正事忘了,待会去趟超市,多买几条鲫鱼。”

      程巴黎两眼一黑,挣扎着问:“买鱼干嘛?”

      “给你催奶啊!”

      “……”

      程巴黎抽空去了趟疗养院的办公室。财务小姑娘刚入职不久,没见过程巴黎,一听她的来意,当即两眼弯弯,忙不迭翻资料确认:“您就是钱阿姨的家属顾——”
      程巴黎答:“对,我是。”

      小姑娘拿出一份单子,用笔圈了一串数字:“这是下一年的费用,”还不忘贴心提醒,“如果您一次性缴足两年,还会享受很大的折扣哦。”

      程巴黎垂眸思索了一会,最后礼貌回绝:“不了,一年就好。”

      刷卡,结账,程巴黎花出去大半的年薪。

      签名的同时,程巴黎心里嘀咕——一年之后……不知奶奶去了法国,还会不会有人陪她跳广场舞。

      正午的阳光勾勒出一长一短的两道人影,正踱着岁月静好的悠闲步,隐约还能听到大姨的杠铃笑声。

      她们的身边偶尔经过几辆车。当一辆白色SUV悠哒哒驶过后,大概唤起了程巴黎潜意识的熟悉,她抬了抬眼,又倏然定住——这么张扬的车,还有豹子号车牌,除了祝星繁,还能是谁?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

      转眼周末一过,程巴黎把奶奶送回疗养院,安顿好后再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

      她独住一栋别墅,但活动范围基本只限于次卧的套间,轻易不出圈。

      今晚整栋房子照旧黑着灯,唯独二楼的一角可以窥见模糊的鹅黄灯光。在一片漆黑僻静的周遭,只有这一方孤绝光影,远远看过去,不免有些森冷。

      程巴黎只留下一盏壁灯,转身进了浴室。万物沉寂之下,空气中只剩加湿器微弱的沙沙声。

      接着,浴室传来水声,盖住了门外的一切动静。

      过了好一会,水声停了,一阵吹发护肤的窸窣后,程巴黎又像往常一样,披上睡袍走了出来。

      然而就在她打开浴室门的一瞬间,第六感猛然爆出一记“响指”,她马上察觉到异样——房间一片黑暗,灯全熄了。

      “怎么停电了?”程巴黎心道。

      但很快就长舒一口气,“停电而已,大惊小怪,干嘛自己吓自己。”

      一旁的加湿器仍在猛烈高歌,水汽擦过肌肤,刚放下的心瞬间又高悬——它怎么没有断电?

      夜晚的风擦过脸,程巴黎拧着眉,眼睛在黑暗里巡睃着,当看清眼前的一幕时,整个人几乎快要炸裂了。

      阳台的门……竟然大敞四开着!

      吹进来的风撩动白色纱帘,时不时用力掀到半空,又落下。

      程巴黎贴着墙,不发出一点响动,蹑手蹑脚慢慢往阳台靠近。

      她的心跳重如擂鼓,脑子混乱极了,手上空无一物实在没有安全感,一时间又腾不出手抓个重物防身。站在与阳台一墙之隔的角落,极尽可能秉住呼吸,但一股浓烈的烟味裹着风,嚣张地搅动她的嗅觉。

      有人在阳台!

      程巴黎恐惧感猛烈升级,学过的所有防身招式在脑子里胡乱过了一遍,同时也响起了曾经教练的一番话:面对未知的对手,不可以死磕,能跑就跑。

      眼下的情况和上次的外卖小哥不同,阳台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完全不清楚,万一是个彪形大汉,再牛逼的防身术也没用,劫财还好,万一劫色……

      程巴黎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笨得要死!

      居然还想正面刚,这时候就应该把自己反锁到浴室里,拿手机报警,甚至走出这个房间都不能保证安全,谁知道外面有没有同伙。

      对!就这样!
      程巴黎踮起猫步打算往回走,却不料余光里无声出现了一个人!

      血脉瞬间喷张!
      她两眼一抹黑。

      在阒静的朔月夜,整个世界仿佛将被顷刻吞没。

      真正的恐惧来自对危险的未知,而当危险现出真身,程巴黎的理智反而嗅到了一丝氧气,继而起死回生——逃是来不及了,没办法刚就刚吧——过肩摔怎么使来着?对,先擒住对方双臂,同时出脚攻击对方小腿……

      电光火石间她率先伸出手,稳准狠擒住了那人手臂,很好,只需再用力一折一甩——哎?怎么回事?

      一切还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闷哼,那人快速甩开束缚反客为主,臂力惊人,粗暴地将程巴黎钳住。

      暗夜里,两道身影迅速撕扯交缠在一起,几个来回下来,程巴黎的睡袍已经松垮,肩头滑落。

      再次跌入绝望。
      或许是视线被遮蔽,五感的灵敏悉数集中于嗅觉,在徒劳的挣扎间,程巴黎轻易剥离了烟味,捕捉到一丝属于那人的味道——清冽的香调。

      祝星繁?

      她想叫她停下来,但实在发不出声音。

      因为祝星繁的手早已触到程巴黎的脖颈,几乎使出了蛮力,直接把她按到墙上。

      程巴黎哪里能受得了这番暴力,眼眶渐渐湿了。情急之下胡乱摸索着,试图制止祝星繁进一步的动作。

      祝星繁自然感受到手里猎物的反抗,顺手一个反制,把猎物挣扎的双手举过头顶,贴着墙狠狠禁锢住。

      两具身影随之快速拉近,程巴黎的命门挣出束缚,大口呼吸着,急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祝星繁的脸上。

      ……祝星繁怔愣住了。

      眼泪滑落,程巴黎哽咽着说:“祝星繁……放、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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