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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
“陈晓棠,你能拿什么东西把我敲晕吗?”我很认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陈晓棠说,“说不定明早起来就发现我醉躺在自己床上,今晚这一切都是梦。”
“书书,你没发烧吧!”陈晓棠拿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瞅我。我尴尬地咳了两声,试图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
“宋书,”突然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吓得我一弹而起,却因为手腕被抓住,又跌坐在床上。
陈晓棠一张小脸卡白,兰花指抖成了花,指着钟渊说:“你,你,你,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钟渊松开我的手腕,虚弱地开口:“抱歉,吓到你们了!我这种情况会反复发作好几次,老毛病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硬着头皮问道:“你刚才突然停止呼吸,你自己知道吗?”
他很虚弱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没事的,这是休克状态,过会儿就会恢复。”
听他说完我和陈晓棠都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原来只是一场虚惊啊!不过他这病也太稀奇了吧,怎么人抖着抖着就突然断气了呢?更奇葩的是断气儿也没事,断着断着又活过来了,真是闻所未闻了。
看着钟渊虚弱地耷拉着眼皮,陈晓棠酒壮怂人胆,直接凑到钟渊跟前,关切地问道:“那你会有生命危险吗?”
“不会,放心。”
“那今晚咱们不关灯吧?”
想着钟渊这特殊的病症,我附和道:”我没问题,亮着灯也方便我俩照看你!”
钟渊无声地点了下头,卷着被子调整睡姿。
看着他像毛毛虫一样在床上扭动,陈晓棠好笑地问道:“钟渊你床上有刺吗?”
钟毛毛虫听到这话后立马不动了,沉默了两秒后闷声回道:“枕头不舒服。”
可能生病的人都娇气择床。我儿时体弱多病,发烧了也躺不住,要么嫌弃枕头垫高了,要么感觉棉被太厚,总也静不下来,为此奶奶经常给我缝制糯米内芯、艾叶内芯的枕头。
“棠侄,把你宋叔父的枕头拿过来!”我给钟渊掖了掖被子,使唤着陈晓棠把我床上的枕头给抱过来。
陈晓棠颠了颠我那朴素的绣着牡丹花面的枕头,递给我问道:“书书,你枕头怎么那么重?”
我伸手扶起钟渊汗津津的颈部,回答说:“里面装的是生糯米,当然重。”
钟渊见我把他的枕头替换成了我的,无力地瞪了我一眼,并卷着被子把头从枕上挪开。在他尝试着调整了几下睡姿后,又认命卷着被子把头挪回在枕头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小钟渊,你宋叔叔的糯米枕头舒服吧~”
“……”
陈晓棠装模作样地抚了抚不存在的胡须,问道:“宋贤侄,你这糯米枕头有何功效吗?”
我不假思索地送给他四个字:“包治百病!”
陈晓棠鄙夷且大声地呸了我一脸口水,在我巴掌落在他身上之前飞快地抱着一瓶可乐窜上了床铺。过了会儿又悄咪咪地从上铺探头问:
“对了,钟渊,你怎么会生这种怪病呀?症状还挺邪门的。”
钟渊沉默了片刻后,闷声回答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1999年,有一个钟姓的刑侦支队长联合滇城当地的缉毒警察共同侦破了一起国际贩毒案件,该毒贩集团利用尸体运输毒品,猖獗盘踞了近半个世纪。
在抓捕这个运毒集团的时候,其中一个罪犯意外逃脱。本以为这个毒贩子会借机逃出境外,哪想他却潜伏留在了国内,并伺机抓走了钟队长那年仅7岁的侄子。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毒贩的报复,小孩必定凶多吉少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失踪了近2个月的小孩居然干干净净、平平安安地出现在黔中一个小县城的派出所门口。
钟家把孩子接回后第一时间就送去了首都的医院接受全身检查,检查结果除了有些贫血外,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而就当家里人全部松了口气,感叹只是虚惊一场时,小孩却突然发病了。
病发时小孩全身冰冷,呼吸急促且胸口闷痛,严重时会直接休克窒息。约6个小时后症状全部消失,体温逐渐恢复,但会严重贫血。
钟家人吓得不轻,又是把孩子送到国外用精密机器做检查,又是走访老中医,但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不论是器械检查还是中医把脉,结果都是“此子身体健康,除贫血外,没有任何问题。”
钟队长不甘心,根据孩子出现的线索深入调查,但结果并不如人意。只有寥寥数个早起的商贩回忆说在那一天见到过陌生人。目击者们拼拼凑凑还原了钟家小孩出现在滇城的经过:
那日清晨薄雾弥漫,一个长发男人抱着一个睡着的小男孩,四处打听派出所的位置。这年轻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华丽鲜艳,胸前挂着一个骇人的面具,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拨浪鼓,一路摇一路问:“他醒了吗?”
男子回答:“还没有。”
小女孩继续问:“真的不能带他回族吗?”
“不能。”
天亮后一大一小两个人随着薄雾一起散去,只留下小男孩在派出所大门口懵懂醒来。】
陈晓棠听完这个故事后踊跃发问:“那小男孩对这两个人有印象吗?”
“没有。”
他接着问:“那你对绑架你的那个坏人,那个该死的毒贩子有印象吗?”
我忍不住也插嘴问了一句:“对滇城也没有任何印象吗?”
钟渊沉默了一下,意识到我们默认他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小男孩,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没有那段时间的任何记忆。只记得在家睡觉,醒来后就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派出所门口了。”
我们三人同寝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今晚是第一次看到他生病,我更加在意的是他发病的后遗症是否只有贫血,生病的周期是否有固定规律。
显然陈晓棠显示也和我想到了一块:“我们哥三也算是同寝一年了吧!你这个怪病是每年都要来上一回吗?”
“不,”钟渊声音有些轻颤:“这是,成年后,——首次发作。”
我一直侧躺着面对钟渊,看他说话间突然眉头紧蹙,并小口小口地调整呼吸,料想他是病症再次发作了,却强忍着不吭声。
我不忍去揣测他此刻的感受,只好闭上眼睛,心里反复思考,究竟是什么怪病?竟然让现代医学和传统中医都无法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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