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HP]彻夜飞旋

　　国王十字火车站很大。九号站台要穿过长长的铁架天桥。
　　阿格狄斯提斯只送柏妮丝到国王十字火车站的门口，他用温和的眼神与柏妮丝告别，然后离开了。
　　柏妮丝的行李大多是自己没读完的、从莫兰小姐的书店里买到的书，反倒是衣服之类的很少。
　　莫兰小姐声称莫兰家的的藏书总是被莱特家买光——柏妮丝的爷爷和父亲也是莫兰书店的客人，现在轮到柏妮丝了。

　　柏妮丝推着行李车在铁架桥上走，小心的避开行人。等到了九号站台，她发现赫敏已经站在铁架桥下等着她。
　　“柏妮丝！”预备役小女巫挥挥手，身边没有行李。柏妮丝微笑一下，把行李车小心的推下铁架桥的斜坡。
　　赫敏：“我已经提前弄清楚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是九号站台的第三个柱子，只要对着墙撞过去就行了。”
　　说完，她的神色稍稍有些变化，“对了，你送给我的那本书我看了。”
　　“嗯……怎么样呢？”柏妮丝表示洗耳恭听。
　　“这个……”她的话语在舌头上滚来滚去，最后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说实话。我不喜欢它，我看完之后就做了梦，梦见我在一片黑暗的森林里行走，然后我看见……然后我被吓醒了。”
　　柏妮丝的独眼凝视着赫敏，话语虽是问句，却没有什么疑问之感：“是吗？”
　　“你知道什么吗？”赫敏反问柏妮丝。
　　柏妮丝眨眨眼，轻盈的重复她的问句：“……我知道什么吗？”她的尾音轻轻上扬。
　　赫敏没有答话，她狐疑的看了柏妮丝一眼，没再出声。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全都是要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小巫师。等柏妮丝和赫敏挤上列车时车厢已经几乎满了，幸好赫敏在此之前提前占领了这个空车厢，否则她们恐怕全程都得站着。
　　赫敏关上车厢门，坐到柏妮丝对面抱怨的说：“你肯定知道什么，柏妮丝。”
　　柏妮丝坐下拿出一本书和自己的笔记本，诚然她已经略懂了希腊语的皮毛，但她需要的不只是皮毛——从莫兰书店买到的很多希腊语文献还没读懂呢。
　　这本书是莫兰小姐推荐的，她声称这本屈内与格特合著的《希腊语语法详解》，是与这门颇具挑战性的语言短兵相接时的必备武器。
　　“没错，我知道。”柏妮丝随意的点点头，她正用铅笔在书上标注，声音轻盈，“但是你确定你要了解吗？”
　　她放下铅笔，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露出一个带有歉意的眼神：“啊，对不起，赫敏，我太过迟钝了，你原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啊……我向你道歉。”
　　然后她又说：“不过，我还以为巫师至少梦见过一次漫宿呢……”
　　“漫宿？”赫敏抱胸疑惑道，“那是什么？”
　　“ ‘林地生长于漫宿墙外。每一个研习诸史的人都知道，漫宿无墙。’”柏妮丝背了一段《夜漫游记·卷一》的内容。
　　“有关于漫宿的事情待会再说。我想你梦见的是林地，这可能是有关于我给你的故事书的缘故——你睡前有做什么事吗？”
　　赫敏想了想：“没有吧。”
　　柏妮丝摇摇头：“不，你再仔细想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梦见林地。你也不像是会随意梦见林地的人。”
　　赫敏绞尽脑汁思考，她的求知欲迫使她想尽快搞清楚柏妮丝口中的各种名词，但要先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才行：“我的头发被书上粘的胶粘住，我就把它剪掉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柏妮丝了然了，显得有些懊恼，“你完成了对林地的某位神明的致敬仪式。如果我不送你这本书就好了，我没想到……是书里潜藏的密传引领你走了一遍通往林地的道路。”
　　“所以，请你解释一下你说的那些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吗？”赫敏捂住脑袋，“先从漫宿开始。”

　　“漫宿是太阳的居屋，隐于世后的庙宇。”
　　“人无法为漫宿绘制地图，却能绘制其倒影。”
　　“漫宿是表皮之下的世界。漫宿没有实体，超越常规逻辑和凡人的理解，但它极为真实。”
　　“通过黑暗的梦境，直感、本能和激情的人，以及知晓相关隐秘者能到达林地……”
　　柏妮丝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并用上一些肢体语言去向这位初入门者说明她所好奇之事。
　　“我想是我送你的那本书里包含的蛾准则密传促使你不小心达成了条件，让你从直感之道进入了漫宿。但因为仪式不完整，所以你惊醒了，也没有记住道路该怎么走。”
　　“——因为你不了解密传。”

　　伴随着火车碾轧铁轨的声音，柏妮丝放弃了单纯的肢体表达，开始用纸笔给赫敏讲解起一些有区别于巫师界的隐秘。
　　“我们先讲讲另一个东西吧，准则……哦，这个词的拼写是这样的。”柏妮丝写下‘准则（Principles）’在纸面，“ 灯，铸，刃，冬，心，杯，蛾，秘史，启。这九个准则有着不同的含义和道路，例如灯，它包含了不仁、理性、求知、辉光、启明，它与漫宿的联系是最为紧密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回头把他们的特质写下来给你。”
　　“ 准则也可以作为性相（Aspects）存在，但准则不能包括性相，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是性相……你能懂吗？”柏妮丝写下‘性相’求证般的看向赫敏，“也就是说，准则和性相是两个东西。”
　　赫敏认真的听着：“我大概明白了。你继续。”
　　柏妮丝点点头，看上去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继续：“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别人解释这些知识……我们来讲性相。”
　　“性相不仅仅局限于上面的九种准则，而是更加繁杂多样。”柏妮丝的独眼眨了眨，“我不知道你的具体性相，但你一定有‘凡人’这个性相——我也有，大家都有。只要你还是人类，凡人的性相就一定会存在。”
　　柏妮丝又指指自己的书：“像这本书，它具有‘可售卖’和‘文献’的性相……它是书籍，是‘不死的记忆’，但它也是一件可以等价交换为钱财的物品。”
　　“我懂了。”赫敏点点头，“是不是说，性相能够告诉我，这个人或物的状态？”
　　柏妮丝很惊喜：“没错！你学的真快，说不定你有灯的性相呢。”
　　“那，密传呢？”赫敏又问，“密传是什么？”
　　“是……有关于无形之术的知识。”柏妮丝合上笔记本，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希腊语语法详解》，“你也可以把它看作是宗教的教义。”
　　柏妮丝微笑起来了：“我可以利用它来举行仪式，开启通往漫宿的道路，或者……”
　　赫敏静候下文：“或者什么？”
　　话音未落，车厢的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胖乎乎的男孩掉着眼泪探进头：“你们好——你们有看见我的蟾蜍吗？它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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