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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随手一扔,好像的确就是花铃能干出来的事,花铃本是草木,自然也觉得,处在草木之间,是最为舒畅的。
可曲落浮此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啊,本就受到了高空坠落的撞击,现下又被人扔在冷风中晾了一夜。
余执只想想,便知他此刻的处境,严厉的告诫了花铃几声,见她已然知错,也不忍过多苛责,匆忙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她,匆匆赶往了自己掉落的那片林中找寻。
要知道,昨日曲落浮才被余执收作首徒,当晚就遇难,这要不知道的,都要怀疑,启元宗的清元仙尊,是假借收徒之名,行杀人之实了。
林中。
余执:“曲落浮,曲落浮,你在哪?听得到吗?曲落浮!”
花铃:“姓曲的,那个什么浮的,小乞丐,你听得到吗?听到回我们一声啊。”
两人于林中,分散开来,寻寻觅觅了大半个时辰,简直是要将整个林子,翻了个底朝天,却终未有所获。
再次聚在一起,余执眼看着花铃满脸沮丧,倚着树干,蹲在树根处,双手抱膝,将整个脑袋,深深地埋进臂弯里,余执不由发问道。
“花铃,你确定是在这片林子里吗?”
花铃:“确定,可是……怎么就没有了呢?”
“不应该呀,怎么会呢。”
余执叹了口气道:“无事,或许我们再找找,便能找到了。”
说罢,余执抬眼扫视周遭,视线放及更远的地方,细细观察,忽然,感到袖口处,传来一股子微弱的拉力。
垂眸一看,花铃不知何时,抬起左手,正拉着自己的衣袖。
见状,余执疑惑道:“花铃,怎么了?”
花铃:“阿执,你说,那个小乞丐,不会被我给害死了吧?花铃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没想过。”
言语间,小姑娘的头,从未抬起,语气中的不安,渐渐凝为实质,转为哭腔。
花铃生性单纯善良,有自小在师尊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
一时间,让她知道一个人的生死,还与她有关,心中哪怕是此前对曲落浮有再多的不满,这一刻,也不由的自责起来。
见状,余执也只能安慰她道:“没关系的,花铃,如果你确定,他就在这片林子里,那我们此刻的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想一想,若是曲落浮当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们地面领空,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怎么会,还没见到。”
“说不定呀,他早就自己独自爬下树,走了回去?”
闻言,花铃抽抽搭搭的抬头道:“可,可是,阿执也说,他只是个凡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阿执都昏睡了一夜。”
“而且,而且……我听说,这个林子里,晚上好像有狼……”
换言之,两人现下找不到曲落浮,不一定是因为他还活着,同样也有可能,他早在昨夜,便被林中野兽,拆骨入腹,啃食的连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而就在余执此刻心急如焚,一边担忧曲落浮的生死,一边想着该如何安慰花铃时。
故事中的主人公,正于一处树顶上,俯瞰着这个方向。
自爆内丹后,曲落浮比之余执,更早的回到这个时间段,再见花铃这个碍事的小家伙时,曲落浮差点没忍住,动手捏死她的冲动。
但一想到,那一刻,花铃藤蔓上的师尊,不知何时,便会突然睁眼,与自己一同回到这里,一时之间,竟也就没能下手。
曲落浮知道,无论余执醒后,心中所想,究竟为何,是当场杀了自己这个孽徒,还是就此天涯两边,陌路不见。
总之依他的个性,在他醒后,得知了花铃竟将他一凡人丢在了这片野狼出没的林中时,他必会找来。
果然,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余执眼中的情绪,似乎与他料想的不同。
这是,在担心我吗?还是……在担心这副身体内沉睡着的那一缕残魂,师尊,难道,你竟还没对那个姓祁的死心……哈……有意思。
气恼之余,多了几分魔怔,从树顶一跃而下,树高几丈,曲落浮却能做到来去自如,并未曾发出一点响动。
余执此刻若在现场,便能看出,他根本就不同于自己记忆中那般,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
魔尊池璃,自小流落在外,能在弱肉强食的魔族,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魔尊的宝座,那便是一刀一枪,靠着屠杀同族,踩着亲友的尸骨,从尸山血海中,慢慢爬出来的。
他能在南方帝君收集祁陌神君的神魂时,将自己的灵魂碎片混入其中,便足以看出,他从不是能让人忽视的一个小角色。
不同于祁陌这个至今还在沉睡的残魂,池璃早在一开始的几世时,便已经在努力,找回自己原本的修为了。
到了如今,曲落浮之时,已是最后一次,魔尊的修为自然也已经基本恢复,若非之前想不开自爆内丹,没能重来。
魔尊池璃,现下应当早已归位。
而自爆内丹后,受到的反噬,延续至今,倒是害的他,修为倒退了不少,如今依照人族修仙的分阶来看,也只是堪堪达到了一个大乘初期,离余执的渡劫后期,还有好大的一段距离。
因此,曲落浮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待日后的细细筹谋。
不过瞬息之间,曲落浮直直的向余执二人所在的方位略去,在接近二人的草堆附近停下了脚步。
抬手间,就冲着自己,打上一掌,登时,喉间涌上一抹腥甜,鲜红的血液,自嘴角溢出。
“噗……咳咳咳……”
一大口血,喷洒在草堆上,曲落浮刻意剧烈的咳嗽,随后便顺势软软的倒在地上,闭起眼睛,在心中默数。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果然,不出他所料,像余执这般,渡劫期修士,向来耳聪目明。
更别提,几人现下身处之地,乃是一片安静的如一滩死水的林中,飞禽走兽,但凡有一点声响,都能被人无限放大后,收入耳中。
余执那,本还在安慰花铃,骤然听见一阵咳嗽声,明明对方未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不知为何,余执就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般,便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便是曲落浮。
二人匆匆对视一眼,花铃很是乖巧的一把擦掉了面盘上的金豆豆,起身便跟在余执身后。
绕过大树,一把扒开林中那为数不多的灌木,入眼的便是一堆带血的枯草,和一个昏迷不醒的曲落浮。
见状,花铃整张小脸,都吓得惨白,急忙跑上前,颤颤巍巍的伸出食指,在探过地上之人的鼻息后,确认了曲落浮本人还活着。
这才如蒙大赦般的,松了一口气,也不顾草堆上星星点点斑驳的血痕,径自在盘坐下,寻了一截枯木,动手戳了戳曲落浮的脸,细声细气道。
“喂,醒醒,别装死,大不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嘛,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
其实花铃只是单纯的担心曲落浮,那声抱歉,看似说的不情不愿,实则却是出于本心,没有哪句话,是比这一个“对不起”来的更加真挚了。
只是花铃打心底里排斥曲落浮,突遇此事,孩子般的心性,也叫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抱歉时,便更显的有种嘴硬心软的别扭。
余执:“好了,花铃,你让让,我给他看看。”
花铃:“嗯,好。”
行至曲落浮身侧,将他上半身扶起,一股醇厚的灵力,聚拢至掌心。
曲落浮此刻还是凡人,因此不需要输送过多的灵力,反之便如蚍蜉戴盆,终会自食其果。
但只少许的灵力加持,却可以保他性命无虞。
果然,待一股清甜的灵力,涌入体内片刻,曲落浮就好似一个溺水者,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缓缓转醒,眼皮微抬,目光重新聚焦。
但待他看清,眼前之人,有一个花铃时,整个身体,不由得朝后瑟缩。
嘴里喃喃道:“不,不要,我不会和你抢师尊的,你别杀我。”
话落,余光又偏见,身后的余执,整个人便好像一个寻到了救命稻草的小可怜般,猛地抓住了余执的衣袖。
衣袖被苍白的指尖拽紧,扯出几分褶皱,看的余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一旁的花铃,则早就如同气的炸毛的猫咪一般,腾的一下站起,气急的指着曲落浮的鼻子就骂道。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还跟你抢阿执,阿执我还用抢吗?我跟他认识了多久?你跟他才认识了多久?我们俩之间,阿执绝对选我。”
“亏我刚才还想跟你道歉,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人,难怪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这人很坏。”
“昨日我就不该不管你,将你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而是应该一脚将你踹下树杈,给林中的野狼加顿餐,让他们吃坏肚子,再也不能出来霍霍别的小动物,也算功德无量。”
花铃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害人的举动,对于这一点,余执对她也是绝对的信任。
但眼见,面前这人,身体的颤抖,紧拽住衣袖的指节,和那受到惊吓发白的唇色,额间冒出的细汗,无一例外的都在宣告,曲落浮此刻内心的彷徨与不安。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的曲落浮,并没有如此胆怯,难道是重生后,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发生了点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余执:“我想,你们之间,或许存在一些误会,我相信,花铃绝对不会故意伤人,你的伤势也很重,不如我先带你回落霞峰,剩下的事情,待回去后,你们两人再面对面,好好谈一谈吧。”
见曲落浮点头同意,余执刚要起身,便被曲落浮手中紧拽着,不肯放手的衣袖,拉的一个趔趄。
刚要低头用眼神,示意他放手,却对上了一双眼底微红,带着水光的双眸,心中只好一声叹息。
感觉重来一世,事事皆不同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倒不像是来教这小崽子做人,反倒是像来养了两个孩子一般。
心中第一次怀疑:这人,真的是祁陌吗?
转身抬手招来灵剑,立于剑身之上,朝曲落浮伸手,将他拉上后,便朝着落霞峰的位置而去。
其间,却未曾注意,后方之人,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嘴角扯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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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主持人:采访一下,林中的三位,现在心里,都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呀?
余执:嗯……没什么感觉,只是重来一次,徒弟的心智,好像受到了降维打击,愁啊!
难道是我们这样的老年人,已经搞不懂,他们年轻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看破一切的主持人,生硬的转开了话筒:好,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当事人,曲先生您,对于这件事情,又持有一个什么样的看法呢?
曲落浮:刚刚师尊是不是对你笑了
主持人:啊这
感觉背后一凉,小命要不保,怎么破?
花铃气急败坏道:我哔哔……哔哔哔哔哔(由于骂的太脏,本台无法为您播报)
总结来说,受害者本人表示,那特么就是一个心机boy。
由于花铃和曲落浮在本台现场打了起来,工作人员拉都拉不住,分分中伤,本场采访,被迫终止。
期待下回,继续为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