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友爱·生死别·心灵离

作者:雪红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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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106-10


      恨未知年龄的邪恶,童年的寄人篱下,小学的任人打骂……
      愿奋发图强,不要再让亲者痛、仇者快!
      伤永远的伤,不后悔有那样的经历,更庆幸这般战友,只悔恨不孝。
      谅她说不用等我……
      怨那些自称爱我的人都在哪里?
      溢决定告诉那个懂我心的人我的两个秘密之一……
      
      1.5 Thr.
      今夜,依然是循惯例,给舍友打水。
      这里,热水资源匮乏。不是别的,只因人多水少,一个温水器加热总是不到60°
      所以,只有晚上来的时候,没有别人争用资源。
      因为,我不喜欢和别人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争得面红耳赤。
      争夺,我是喜欢的。
      争胜,我是更喜欢的;
      争败,一笑而已。无论胜负都没必要认真。
      而且,水房离宿舍这么近,举手之间就可以为整舍十五个人献一份心力。
      何况,那里面,有那么多我喜欢的人,我欣赏的人。

      意外,可能因为今天偏晚了,遇到了人(平时都没人),
      结果,演变成一个宿舍的人给我争的场面。我自然不会争的。

      惬意,我搬出一张凳子,在那里算起给“她”准备的题。
      听声,听着那一宿舍的人水没开就忙不迭接走,听着即使没壶接也把水泼了的声音。
      微笑,我只是笑,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是觉得,那些人真的很愚蠢。

      难道,他们就不知热水一次只能三壶,再要开水只能隔十分钟,至少也要五分钟么?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们不同于我。他们耗不起。

      上次,也是热水器坏了,出水如同出油。
      那样,一滴一滴,是守了几个小时将一宿舍接满。那样的毅力,谅他们也没人可比。

      * * * * * * * * * * * *

      1.6 Fri.
      次日,静短信约我讲高数。
      很累,实是因那天刚考完一门,前夜熬了一整宿。
      但是,她说过了明天就没时间。所以,还是答应了。
      于是,我让朱哥哥在十二点叫我。我决定睡两个小时就去。

      平时,觉都是白天补。
      可是,那天没有办法。谁让静对我来讲,是一个曾经有过“特殊”意义的人呢?……
      即使,现在,她于我而言,已经几乎淡化成一个普通朋友了。
      但是,面上,仍然好得什么似的。
      其实,我也不懂,当初,为什么会把她列为生命的一部分呢?

      我想,最大的原因还是感激她介绍我认识了柯南、X战记吧……那些于我有非凡的意义。

      * * * * * * * * * * * *

      寒冷。一如这几天的考试。
      每天,早上要穿过宿舍到教室间几步的距离。
      可是,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任冷寒风的洗礼。
      如此,我当是历练。也可以说是自虐。如同打水遇到的寒冷一样,不过是磨砺。

      然而,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生病。
      因为,感觉寒气已经攻到心脉附近……
      因为,这一天熬的时间似乎太久了。

      * * * * * * * * * * * *

      周末。考完第四科,大家都很高兴。详见《会战四大名捕》
      一点。朱哥哥叫我起床晚了一个多小时,我只能短信说延后一会儿。

      临走,才发现原来是祁姐姐病了,发烧持续38°。
      所以,朱哥哥寸步不移地守着她,半哄半吓地要她去打针,所以……

      于是,几经犹豫,驻足良久,还是过去轻吻了她的额头,嘱咐她不要任性,尽快好起来。

      * * * * * * * * * * * *

      下午,强忍几欲崩溃的身体。
      到家,却发现匆忙间没带钥匙。只好等静来了,再去她家。

      之后,便是我慢慢依靠回忆和书本帮她解题。
      无话。
      给她看了《圣书外典》,看了柯南396探宝第三集,
      基德说:收到您(灰原)酸溜溜的赞美还真是不胜荣幸。
      她父母留我吃了晚饭。

      如昔。她的样貌依如往昔,她家的状况也是依如往昔。
      只是,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事了。所以,我很欣慰,也少了怜惜。

      晚八点。
      我走出院门。
      我说,不用送了。
      她说,好吧。
      笑,本无意送我,何必?
      剩我一个人漫漫长夜茫茫迷途前行。
      短短一途,无话。
      没有感情。

      那个人,还是那个我曾经立志用了两年时间苦苦找寻的小龙女么?
      看来,这个人世间,真的是,很多的感情,都是自己想得多么好,就是多么好。
      用不到我的时候,你的心里可曾一丝有我?尚不及夕月逢年过节还有个嘘寒问暖……

      * * * * * * * * * * * *
      
      自从上次,婵和她,以同学聚会的名义约我去了星巴克,我对她的心就完全没有了感觉。

      她,怎么会沦落到最后一点艺术气质都全部丧尽?
      她,还是那个昔日在“中日少年美术大赛”勇冠三国的她么?
      
      忽然觉得,那两年,以杨过的身份去四处发寻人启事,是多余的。
      不怪她骗,但我讨厌被利用。

      利用?是的。

      什么是利用?
      这人世间,本来就是利用的和被利用的关系。

      再比如草,我都可以认为是传统认为的“昵友”:
      玩得开心,经常在一起就如胶似漆;
      若冷落了,淡离了,就相忘于江湖。
      因为她说,如果我不经常出现,她不承诺永远记得。

      但,即使真的如此,在一起时,没有太多的顾忌、心计。

      * * * * * * * * * * * *

      到家,浑身再没一丁点力气。

      晚上,仍然撑着,去网上做了该做的事──灌水。
      或许,那些文章,我都没有时间好好看过。
      可是,总是觉得,大家看了自己的变身留言,会有幸福,会有动力,会有开心。

      很多时候,我更习惯于作幕后英雄。

      改文。弥补那些情节充实但文辞上的不足,让文章十全十美,赢得同行的赞赏。
      灌水。听着朋友每天告诉我,今天有个粉丝留言说些什么时,脸上洋溢的兴奋。

      即使,一切快乐都是虚幻的泡沫。那,又有什么不好?
      当年,在江湖,若是没有我一百零八个变身,只怕也不会支持那么久……

      * * * * * * * * * * * *

      凌晨一点,和草草聊到很久。
      她开始因为思思的事情烦恼、烦躁。
      看着她在凉凉那里的留言……我便深谙其苦。

      于是,我们开始东拉西扯。
      我说,我喜欢她快乐的样子。
      因为,她有我所没有的快乐的童年。我要她讲给我听。
      其实,我的童年,怎样呢?真正的可悲,不在其苦,而在于根本就不曾拥有。
      
      和她,总是很开心。听着她像个小鸭子一样,呱呱不停地讲着她的趣事。
      真的希望,就这么、就这么一直可以让她保持单纯、乐观、向上的精神。
      永远,不要长大。

      因为,她的喜怒也让人心痛。
      尤其,当她沉默,总是会让人不知所措。
      当她在手心,总是让人像想一块宝玉一样捧着,怕磕碰、易碎。

      最终,还是担心,那么小的孩子就沾染上熬夜的恶习,不好。于是,让她睡了。
      其实,很难想到,日后,她会睡得更晚。

      * * * * * * * * * * * *

      1.7 Sat.
      第二天。低烧。
      我知道,这是重病的前兆。

      因为,我的病,向来都很有规律。
      每次,感冒之前,必是嗓子先哑,碰上辣的,定无药可医。
      偏偏,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辣的主动送上门,逃也逃不离。
      每年,冬天,肯定一次感冒。好不容易有次快要到春天了,仍然得了热伤风。

      即使如此,我仍然挚爱冬天。
      生于小雪,也更加挚爱着雪。
      那样的爱,愿用生命去换取。

      今年,很特殊,我已经感冒过三次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在入部队之前,我的身体就已经一落千丈,从脱离武术队开始。

      前三次,昏昏沉沉,睡了三天,都在部队挺过去。
      但仍然,将舍友吓得很惨,以至于以后我颠倒黑白、不高兴时的沉默,都被他们误会。

      然而,这次……
      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和高中军训那次一样,那么重,以至于差点要了我的命……

      * * * * * * * * * * * *

      照例,今天要去上课。
      不过,身体如此不听使唤,我实在想说不去。
      但是,我放弃了这个权利。我知道,说了也没用。
      他们,不会相信,他们会以为我只是借口推搪。为了让看到他们的笑脸,宁可作伪。
      即使,根本没有精力学到真正的什么,我,还是去了。装样子也要装到底。

      送礼。奉母亲大人之命,去给老师送礼。
      然而,我却十分不能同意送礼的内容。
      实在,拿不出手。不如不送,我以为。

      其实,今天出来,主要也是因为这个目的。
      否则,大可不必顾忌,找些无人的暗夜角落去歇息。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烧到39°。
      显然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对,老师问我,我如实相告。
      待再到教室,已经眼前模糊,逐渐失去意识……

      实在是……太想睡了……

      父亲说我,现在唯一的资本是年轻和生命。

      把本来的前途、天才、智慧,都熬没了。
      说我脸色发青,哪里像是这个年纪的样子?
      又说再熬下去,就连命也没了。。。呵呵~~我也觉得,目前过得真是颓废。

      * * * * * * * * * * * *
      
      一阵猛烈的击敲。
      我,猛然惊醒。
      心里一阵一阵泛起止不住的抨击。

      一张丑陋的嘴脸,特写。
      是班主任──今天我送礼的对象。

      听不清……她说什么……我的……听觉……
      只看见口在动,手在挥舞,意思是要我起来。

      原来,实在太过疲倦,我不知什么时候,躺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丝毫不觉得不舒服。

      我不愿起身,辩驳……难受……算是求情。
      她却丝毫不容情:“要睡回家睡去!这里睡觉像什么样子?”

      我不再说话,苦笑。平时都没有这么严厉,偏偏这时候,分明想置我于死地。

      若,还有力气回家,我又怎么会赖在这里?
      我,当真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很难想象从这里冒着冰天寒气,这样体力的我,怎样能拖到那么远的车站?
      何况,还有那么长的路程……

      在我看来,那是送礼不到位的负效果。显然是人家不满意你送的东西了。
      什么感情?天天相陪两里路为她送行?什么亲如子出?就是这样的亲近?

      曾尝试把她和初中的最敬爱的数学马老师看成一体,虽然我明知行不通。
      那些待我好、爱我的老师,已经不在了啊……再也……得不到……

      * * * * * * * * * * * *

      我心里一阵一阵发苦……

      当年,杨维维争着拜语文赵老师为干妈,我却是赵老师执意要收的对象。我婉拒。
      接着,数学马老师成了我有实无名的娘,只因她是像雷锋一样的共产党。
      她自己住着因没有薪金而租用的房子,却一片赤诚之心,永远乐观向上。
      她能管理好流氓学校最差的班级,她从不畏惧那些街霸地痞,一身正气。
      她坚持让每一个学生都学好数学,她自己花钱把学校的旧桌椅修好雇车捐给希望工程……

      正因为有这样的典范,我喜欢老师,我崇拜老师,我想做老师。

      同样,在小学,山沟里,有个特级教师。在二十年前,以她的资历,可以赚许多钱。
      然而,她没有。她坚守,在这一片土地。她立志教育,为了下一代,为了整个将来。

      “猴头,猴头,全国一流。”那是山村姐姐们的口头禅。五六年级的大姐姐都很照顾我。
      她们每天下学,都要挎着篮子,携着我,踏遍青山,寻找猴头菇,来填补家用。
      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只是跟着,一个劲儿地大声喊“猴头猴头……”
      仿佛喊得越大声,就真的能把那罕世稀有的猴头真的找到,吓得它跑不了。

      农村,没有钱。很多人,面临失业危险,还有的家庭,人力不够,上学更不用考虑。
      鸡蛋,只要来,就会发。她自己养的鸡,所生下的蛋,都给学生,为鼓励家长同意。

      她一个人,文理双全,又教数学,又教语文。
      离开那时,我仍记得她那深陷的眼窝和依稀骨肉如柴的脸……
      
      她姓石,石头的石,顽石的石。
      她告诉我学习要严谨,她教会我做人要正义。
      
      * * * * * * * * * * * *

      跟着的伤感便接踵而至……

      小学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欺负我是转校生,跟着,学生便看老师眼色也对我任意打骂。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报复,只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也好在什么都不懂,也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不至于没胆去上学。
      (日后在别人都不理解的时候,理解了那个同我一样遭遇受歧视把班主任杀了的小学生)
      
      往往这时候,数学老师挺身而出,从那时“数学老师等于正义代表”的思想就根深蒂固。

      去重点学校学数学的名额,没有她──那个平时妒忌我妒忌得发慌的小女孩。
      她对着班主任哭诉,连父母都搬了上来……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举手,让给了她。
      数学老师为我一阵惋惜,头一次骂我“笨”。
      虽然她平时也一直疾言厉色,虽然她平时很雷锋……

      七运会,全国的大事,我们负责承包“扇子操”。苦练多日,从不间断。眼见日子要到。
      这时候,我却病倒,连续高烧五天不退。水米不进,生不如死。
      班主任,头一次破天荒地登门低头踏入我家矮小的房檐下。
      家里面,挤得连门都进不去。于是,她只好站着,说明了来由。听不清是什么,只听见…
      母亲说,不行。跟着,一阵迷糊……我撑起身,挣扎着问:“怎么了?什么事?”
      班主任抢先一步:“会宁脚摔断了。”我立刻明白了她的难处。会宁和我一组……

      由于最后要拼“2004”的大字,(因为那时以为要申请2004奥运会)
      所以每个人的位置都是唯一确定的,无可替代。
      四个人一组的扇子操,缺一个还无伤大雅,但缺两个人……就绝对是纰漏。

      我说,我去。母亲急得直掉泪:烧成这个样子,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我说,有什么后果,我自负。母亲无语,班主任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走了……

      那一天,现场。直到演完最后一个动作。头痛欲裂。
      终于完了……父亲用单车载着我……迅速后抑的风从身边吹过……将身体的燥热吹走……
      清风送爽,舒服……

      * * * * * * * * * * * *

      再战决死重病。是在高中军训。
      因为照顾教官,反而收到牵累。
      我们住在山上,窗户破了大洞。
      夜风不胜凉意,直灌屋里心里。
      上铺没有梯子,天天施展轻功。
      严酷体制训练,严格自我虐待。

      于是……我的身体便终于抵受不住。

      我想,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受了传染。教官的病在第五天竟然连夜送去了医院急诊。
      加上,宿疾胃痛又犯,原本我的该演的歌唱节目也取消。

      从低烧逐渐升级为高烧,直到那一晚,神志不清地作了那场关于抗日救美的佳梦。
      那一场美梦,让我觉得,死了也值得。因为我从不曾遇到过美梦。常常都是梦魇。

      七天军训。
      从第四天的37°,逐渐升级为最后一天的42°。
      第六天,学校来了电话,派车接我们这些伤兵回家。
      长官都劝我走,说,走了也没关系,标兵一样是你。
      我轻驳:还有演习……

      终于坚持到了最后。终于跟着大部队离开了八达岭。
      车上全是洋溢的都是平素大家恨透了的部队的军歌。
      那一刻,我唱不出。只是望着窗外,泪水满溢而出……
      不知是病重,还是情重?

      那是我挥洒生命的七天。
      雯成了那时待我最好的人。
      雯属于传统的富家子弟,典型的桀骜不逊,超级不合群。大家都不喜欢。甚至大吵特吵。
      雯喜欢独断独行,有标致的相貌,挺拔的身高,却喜欢什么事情都随意任性。
      但那时,就是雯不吝自己的水杯,为我倒水吃药;不吝自己的长裤,分予我取暖。

      我是个傻到丝毫不懂人情冷暖的人,也是直到后来,经局外人点播才知道感恩。

      然而,最后,我却成了争锋的对手。我却成了打击信心让之畏我如虎的敌人……
      到底,是对是错?现在,我再也无从评说。只是,心下隐隐觉得愧疚。

      * * * * * * * * * * * *

      想起愧疚……

      莫过于对父母。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至少四占三。
      在我印象里,分别的两年,被我扩大为五年。
      也许那时候,真的是我度日如年了吧?所以才会发生记忆的偏差。

      所以,即使他们予我多少金钱,仍然改变不了我对他们的观点。
      似乎,我觉得他们从没爱过我。我永远是因为不被喜欢所以被遗弃的那一个。

      很早以前,有个印象,父亲说,你不如死了好。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很想死……
      若我的生命存在不如不存在的好,那,失去又何妨……

      然而,
      想起了母亲为我一步一步在雍和宫为我磕头祈福;
      想起了母亲在人前为我低声下气地哀求;
      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个对话……

      焦点访谈,
      一位农村母亲徒步一路沿街乞讨追杀害自己的杀手七个省,
      最终逼迫的凶手无地自容精神崩溃而投案自首。

      我笑,说,真强。如果是母亲大人你,当不会如此。
      母亲说,我会。
      我就蓦地感动。即使言出未必践。我依然为此番话感动。
      当日,她眼里依稀有某种深邃的感情。

      日后,我身逢平生大难,徘徊于生死之间,
      父亲约等于弃我于不顾,只因怕说出去没了面子。枉费了我平日对他“优秀”的崇拜;
      是她为我祈福,不顾得罪父亲,冒着离婚的危险,也一定要为我…争取…最后的转机……

      我却让她一夜间老了二十年。
      五十多岁的她,平日被人一向誉为二三十的小姑娘——仿佛我的姐姐。
      如今,她鬓角全是白发,不得不去她平日最不屑的染发店。
      那种凄苦,我能了解。
      红颜白发,男子易变心,何况她现在的经济状况比不上他。
      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她原本从来不会如此。

      那个人的母亲白发是为了她的父亲,她尚且如此痛心,更何况我的母亲完全是为了我……

      我冷血,从未为父母留过一滴眼泪。
      我无情,即使她为我那么奔波,我从未说过一句感激的话,更没有下过跪、道过歉……

      该死吗?该死。可是,若我死了,就更欠她人情。我、要、把、欠、她、的、还、完!

      我不能死。
      更不能因为这小小的病痛,就死在这里。
      即使,继续活下去的代价,是生不如死。也要,活着。

      * * * * * * * * * * * *

      趴在桌子上,我
      除了流泪,不能再做什么。
      除了回忆,不再拥有什么。

      我还年轻,可是心却不断在回忆,仿佛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

      心里那种怨气无以发泄。
      我找到两个人──两个爱我的人。

      笑,得到的结果是,
      一个说不理她(老师),之后只知道大谈离开北京的快感,仿佛可以远离我就是远离危险;
      一个说你愿意和老师斗气就去吧……之后与我斗起气来……

      忽然,我很强的怨念——我忍受不了了,我决定告诉那个人我平生的两大秘密之一。
      之所以选择那个人,是因为她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会波澜不惊。所以她是最好的人选。

      * * * * * * * * * * * *

      回程的车上,我不知道是怎样冒着满天风雪挣扎到车站的。
      下班的高峰,竟然只能站着摇摇晃晃。

      百合发来信息说,我感冒了一定是没戴她的围巾^_^ ……比较新颖的说法……

      * * * * * * * * * * * *

      终于撑到家里,饭没有吃,话也不及多说一句,衣不解带,已然颓然倒下……

      几回梦还,看见的依然是那人的火车宣言,
      我知道任何一个恋家的人将回到家都是那种高兴的心情。但是……
      心情实在差极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漆黑。
      也许是因为,窒息的前兆,一醒来时,便几乎喘不过气……
      于是,所有力气便也都跟着失去……

      这个时候,夜已深沉,没有人能救我,除了我自己。

      不知究竟是怎样挣扎到水池边,我开始狂吐……

      仿佛欲把满腹的委屈、污秽都倾吐尽,
      生命和灵魂似乎也跟着要溢出身体,不复存。
      那疯狂的举动不可抑制地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

      这样的遭遇,真的是让人想起来后怕。

      以前不懂常识,因暖气加温的残粥差点被噎死,倘若成真了,实在是冤枉得很。
      这次是我自作自受,但情形和那次一般无二。

      真正面临死亡的威胁,我其实还是怕的啊。
      远不如想象中的淡定从容。

      忽然想到,“她”的话:你不必等我。
      是啊,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即使真的不是今生的我,那又如何?
      总是让人担心,总是不珍惜生命,总是过得一塌糊涂,仿佛《双城记》的西蒙。
      西蒙他多幸福,明明知道不可以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却可以为了她而死……

      长久以来,我其实心底一直恨着她的。实话。
      恨她既然给了我爱,又怎么可以收回?
      怎么可以说出“其实我从没爱过你”的话。
      我不相信。
      那么说,是因为已经回到了理智,当没有理智的时候,怎么可能……

      我现在真的原谅她了。
      我知道,她需要我的原谅。
      在我原谅她的同时,也是解放了我自己。

      * * * * * * * * * * * *
      1.8 Sun.
      再次醒来,已经是周日的中午了。
      唯一清醒的时候,只依稀记得叮和草发来的短信。
      草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只是问“有没有吃饭”,
      得知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有没有吃药”。
      心里还是有一些些温度的……

      下午五点,电话响了。
      这天,谁都看得出我的病有多重,父母也就没苛责我去上课。
      所以,电话响的时候,他们都是关切的眼神,问我要不要接。

      不如所料,果然是丽娟的电话。
      她在电话的那端歇斯里底地抽疯。她一向如此。
      若没有我,她也许也就支持不到现在。
      她常说,我们之前的友情,不过是找不到其他朋友所建立的。
      但,实际上,我一向独立,只是,因缘际会,才会与她成为朋友,也是大学唯一的朋友。

      我当然选择要接。
      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对她很重要。
      自从上了研究生以后,她的压力很大。
      她一向精神不大正常,尤其是高考的阴影之后。
      实在难以想象,那个曾经吞食洗衣粉的她将会做什么。

      于是,我就伫在那里静静地听,听她疯狂,听她呐喊,听她哽咽,听她泣不成声。

      我想平心静气的解释。但是,对于倔强的她而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只有听。

      ……

      半个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一个半小时过去……

      我甚至无法落座。
      我不能打断她。
      我被从窗户缝隙刮来的风侵袭。
      母亲心疼地为我披衣……

      ……

      我劝她了几句话。

      让她多想想为陪她、帮助不能自理的她不远千里从云南来到北京的母亲。
      想想她们刚来北京时即使住地下室也要交500元钱的窘迫。
      想想那些关爱、同情她们的人们,给她母亲找到的传达室的工作,
      让她们既有地方住不用花钱,还可以看车挣500元/月。

      她是母亲的希望。
      如果真的不在乎她,就不会这样。
      她不可以这么不负责。
      她──不可以学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母亲看着我打趣地说,才发现我也很懂事。
      仿佛我以前都是没心没肺。

      我转身,不欲让她看见因为说话过于激动而眼角情不自禁余下的一滴泪……

      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愧疚。
      但我不会放在嘴边,除非那些有用。

      ……

      * * * * * * * * * * * *

      1.10 Tue.
      周二,回到了久违的学校。
      其实,并不是真的“久违”,只是,历经生死之后,恍如隔世。

      于我,生死之间,仿佛又看淡了一层。

      一过去,哥哥就说,祁姐姐曾经真的发烧到39°了,然后去打了针,烧已退。
      再之后,发现一大奇观──勤也病了,更重些,声音都变了,变得很明显。
      据闻,发烧到42°。

      我忽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深夜,很难得的,和叮聊了起来。
      自从她和他在一起之后,似乎眼里便已经没有了我,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几个朋友都说她和他一样,重×轻×。
      其实,我可以谅解。谁不是如此?如果全心全意地去爱。

      我……她如此投入,增加了我的负罪感。
      毕竟当初是我推她过去的。只是因为我不想害她──不是借口。
      因为我没有想到她和他竟然真的成了。因为她对他曾经那样坚定地拒绝。
      我歉疚,是我一次一次让她违背誓言。真痛恨自己恶魔般的那双手。

      她在那样的限度下,给我一个“拥抱”。
      其实,曾经拥有的时候,我也不懂珍惜……
      在那时看来,却是如此珍贵。

      夜色下,一袭白衣如水,映着窗边的月色,清冷却不寂寞。
      真的好像回到从前。
      她是相信童话结局终成幸福、相信金色阳光永远灿烂的天使。
      我是白衣之澈。

      也许,我不该对她放手。
      也许,我给她的伤害会少一些。即使最终的结局是她恨我。

      她没有错,她只是选择了一个她认为爱她的人。

      错的不是她,是我,是别人。

      同样是复习考试的前夕。
      我们竟然都没有看书,而是聊天。
      那样的感觉真好。
      因为两个人身在异地,却有一样的境遇,却做着一样的事情。
      她的睡眠也因此更少了。不禁怜惜起她的容颜,轻叹……

      从那天,发愿要让她和草都幸福。

      ~~~~~~~~~~~~~~~~~~~~~~~~~~~~~~~~~~~~~~~~~~~~~~~~~~~~~~~~~~~~~~~~~~~~~~~~~~~
      最后,还是伤害了她……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可以,生命相赠?
      关于她的身体,无力…… 该怎么办……
      如何才能让她恢复健康、恢复活力、重拾起那双曾经自由旋转的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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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601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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