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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路也:“......”
果然,她就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所有复杂情绪全部收起,她暗暗咬紧牙关,勉强拉起嘴角,笑容里写满了僵硬,对着身旁人一字一句道:“下、车。”
随后,自己率先开门逃离。
雨仍在缓缓飘落,冷风吹来的寒意让林路也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身后传来同样一声响----白栩年也下了车。他撑开林路也先前用过的雨伞,侧身来到她身边。
雨滴被拦隔在伞下狭小的空间之外,一旁人身高的压迫让林路也觉得整个人就像被笼罩了起来。
头顶传来熟悉的低音:“走吧。”
呼------
林路也在心里来了个缓慢又绵长的深呼吸。
不就是认出来了吗?
没什么好怂。
她快速给自己灌输信念:就当正常的老友重逢,越局促越谨慎倒越显得不正常。
事已至此,作为率先发起“邀请”的那一方,她自然不能比被动者还紧张。
再次抬头,林路也变回了原先散漫乖张的样子。
她抬了抬单边眉毛,像个做惯了这种事的经验人般调侃,及其自然地抓回主动权,“行啊,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做好心理建设了。就不担心....我让你去挂个牌子?”
说着,还朝“纵情酒吧”抬了抬下巴,神态满是赤|裸|裸的挑逗与恣意。
白栩年垂眸看了看伞下的人,启唇淡淡声道:“我相信路小姐是会做生意的。”
林路也瞥了一眼,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虽然不知道行情如何,但比起台上台下那些,我这种品质的,最少......也该是个高档会所里的前三甲吧?”
他犹豫的停顿片刻,宛若合作谈判似的分析道:“放到这种街边小酒吧,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这桩买卖可不符合路小姐‘生意人’的身份。”
说完,还装作好奇的反问林路也,“你说对吧,路小姐?”
厚脸皮倒是一点没变。
还真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给自己画彩虹了。
林路也嫌弃的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装作严肃的回应:“确实可以。”她点了点头,斜睨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高个子,“不过按照现在的行情,我倒是建议你去特色专区里混个种子选手。”
有板有眼,像极了行家。
白栩年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自信开口:“退而求其次不是不行。”
“在熟男区里,我应该还是有不少竞争的余地。”
“欸,不放那一栏。”林路也回视身旁的人,眼里满是深谙行情的熟练,“放在青春靓丽的男大学生里比较好。”
白栩年猛得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脸蛋,感叹这几年自己没白花钱保养。
下一秒,林路也的声音再次传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时候,当个小鸭头也不是不行。”
白栩年:“......”
成功掰回一城,林路也不由心情大好。
她淡定的拍了拍白栩年肩膀,用“没关系,努努力总归能搏一搏熟男区”的神色以表安慰和支持。
正准备动身,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深表惋惜的感叹道:“啊!可惜了。”
白栩年的脚步同样一滞。
“酒吧老板今天不在,”她轻叹了口气,“去了还要轮空一天。”
“... ...”
最终,林路也以“酒吧参股人”的身份,留白栩年在隔壁的自家房子住了下,美其名曰“先替老板验验货。”
当然,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人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没有人验货会让客人自己在偌大的房子找新的洗漱用品,而本人洗了个澡就啥事不管的进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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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将白栩年安顿在客房,林路也飞快的简单洗漱了一番,拖着步子走到房间,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口嗨自然口嗨,她有的是随口说说的勇气,但真要问她怎么办,她只能两手一摊。
林路也睁着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无数画面。有宴会的,有在车上的,有八年前的。
有人,有事,有物。
她试图闭上眼让自己赶紧睡觉,可不管怎么刻意,那些画面总是忽视不掉,就像突然涨潮的潮水,无论怎么反应迅速,还是会连着浪花沾湿裤腿,并且一阵又一阵,反反复复。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再次睁开眼。
要说平静是不可能的。那个她偷摸着放在心上八年的人此刻正躺在距离不到30米的地方,睡着她买的床,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不仅躺着,还是他主动的。
虽然也有她流氓似的“邀请”。
在车上时她开着玩笑反问白栩年,对为什么带他走的问题没给出正面回应。倒不是她真的混乱到理不出逻辑,只是有说服力的理由有很多,她可以举出许多得到的结论来说服白栩年。
可她好像找不到一条能够说服自己。
如果说几小时前再次相见时自己的心脏还是和八年前一样跳的飞快,那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东想西想,但问题就在于----
重逢时,大家都变成了各色各样的大人。
少了青春时胆大无畏的保护色,现在的他们,都套上了成年人冷静而无奈的枷锁。
甚至在几小时前,白栩年差点成为他人的未婚夫,从此与自己如两条平行线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而自己的这番行为,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造成什么样的结局,对自己有何影响,她也根本无法下定论。
林路也翻了翻身,看向从窗帘缝透出来的月光,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纠结的矛盾体。
明明身体已经帮她主动出击,可脑子里还是在犹犹豫豫的发出疑问:这样对吗?这样能行吗?
她漫无边际的发散着脑子里奇奇怪怪的问题,但不追求答案,也不纠结于统一。就这么随性的任可能发展,到处生根发芽。
这是她一贯的思考方式,当自己的感受和行为与外界大部分人所看待的不同时,她懒得去横向对比自身与他人的个性不同,也不愿去纵向衡量自身与外界的尺度准则。
硬要把自己塞进“大家都认同”的系统标准里,像解剖一样把人分析成一块块情感碎片,比对着那副样片,看看到底哪片不一样,在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后,最后还要再问一句:“我该怎么变成那样呢?”
这样未免太没意思。
就像今天的久别重逢,她好像体验不到那种既沉甸甸的瓜熟落地,又黏糊糊的汁水四溢。
她想了想,最后以两个问题结束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还喜欢吗?
--喜欢的。
要试试吗?
要吧,她心道。
可能裹挟着岁月的初悸,哪怕再小心翼翼的护在手里,还是会沉淀着磕磕碰碰成长的疤痕与慢慢冷掉的热血冲动。
虽然此刻还有许多待解决的问题,比如江宴宁的逃婚,比如白栩年是否还执着于那段感情,再比如,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受到反感...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
但既然已经脑子一热的把人带回来了,那就试试好了。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一切奇怪却又巧合的重逢一个可能。
想到这,林路也平静了不少。感觉到嘴巴有些微微发干,她看了看指向1的闹钟,想了想,起身去厨房间倒杯水。
路过阳台时,只见客厅的窗帘微微飘动,像是被窗外的风吹起来。
她有些恍惚,记得自己睡前关好窗来着。林路也眯着眼,仔细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绰约间站在那儿。
白栩年?
认出了人,林路也不免微微一怔。
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月光皎皎如银,倾撒在其肩头,他直视着窗外,沉默着一言不发。
林路也很快的反应过来。
睡不着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甚至比起自己,今夜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更需要一个解释。
她径直走过去,轻轻推上半开着的窗户。随后转身坐到一旁的茶桌上,摆弄起那套已经有些破损的茶具。
白栩年朝身旁看了一眼,仍杵在原地不动,二人都未曾开口,像是心照不宣般等待着时机。
林路也端起茶叶罐,用拨器将茶叶由内往外的拨至茶则之上,随后拎起热水,缓慢的将水倒入盖碗之中,扣上盖杯,等待主泡器内部温度升高,再用茶拨翻动盖杯,180度翻转后,使得盖杯外部温度同样提升。
窗外的雨仍未停,滴滴落落的洒个不停,隐约还有砸在窗户上的声响。
盖碗温度已够。林路也双手托起,右手四指托住碗底,拇指托住盖纽,将水倒入公道杯。
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林路也边倒水,边缓缓开口:“我听到了,你和你爸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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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sy,我们小白才26,去鲜肉区真的很有竞争力!(握拳)(严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