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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生
果真如柳云齐所料,南岭上方出现了异象,无数禽鸟倾巢而出,乌压压的一片缀满天幕,遮天蔽日,它们灵智未开,却像被什么操控的一般,发出一声声哀鸣,叫声尖锐凄厉,无端的瘆人。
回到家的凡人个个紧闭门窗,同样的,无数相似的场景在南岭上演。
南岭的修士倒是无惧这些飞禽走兽,凡自忖有几分实力的皆向异变来源处遁去,管它是什么,一探便知。
同时异变还没停止,盈月的青辉照在柳家上空竟变得一片血红,它似乎有了生命,血红的光笼罩这方天地,它们呜咽着,似讨好,又似悲切……
柳生狂悍然出手,凶兽朱厌巨大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柳生狂盘坐于虚空上,方圆百丈的灵气疯狂向他涌来,随着经脉中的灵气越来越浓郁近乎成滴状,凶兽朱厌的身影也越来越大,白头红脚的朱厌张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竟是将整个柳家一口吞下。
其实准确来讲也不叫吞下,只是在柳家以及柳家方圆千丈内皆被朱厌虚影笼罩。
朱厌神通可封锁朱厌虚影内的所有比施术者修为低的人或物,是生是死皆在施术者的一念之间,且可阻一方天道。但此术需以一滴精血为引,且非化神以上的体修不能完成。
柳生狂高声怒呵:“贼子趁乱盗我柳家灵库,今夜以朱厌为界,越界者,杀无赦!!”
柳生狂的话杀气腾腾的向四周散开,千丈外的都如临在耳,周围向柳家方向奔去的修士被他话里杀气震慑,匆忙离去。
机缘没了可以再找,小命没了,可就只能等下辈子了,这位可是个杀神。况且柳家可是南岭这的地头蛇,谁还敢惹他呀?
天地异象几乎笼罩了半个南岭,不单单是柳家这一块,很多修士都朝着不同的方向探寻,谁能寻到机缘,全凭运气,谁让那些飞禽走兽早就被朱厌神通散发的气息吓得四处逃离了呢。
柳家子弟也被柳生狂的话惊到了,谁这么胆大,老虎榻前拔虎须,真是不要命了。
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不过该落下的始终没落下,抓贼正如火如荼的进行。
产房内,贺知之的生产极为顺利,这腹中的孩子仿佛知道她的出生给父母带来了多大的困扰,顺顺溜溜就从她娘亲的肚子里滚出来了。
稳婆说着吉祥话:“老爷,是个闺女儿,你看这小脸长的,活像年画上的娃娃,我接生这么多年……”
可怜的稳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掌劈晕。
柳云齐可没心思听这些话,他死死盯着女婴身前灰扑扑的球形灵宝,那灵物宝极具灵性,他被柳云齐的目光锁定,像是预知到危险一般,化作流光,急忙向女婴眉心射去。
没时间了,柳云齐暗道不妙,蛰伏在暗处的长石血以更快的速度包裹住那灵物。
伴生灵宝在长石血里横冲直撞,可是它的主人没有修为,它自然也无力反抗。柳云齐心一横,屏天印向它压下……
一切尘埃落定。
封印着伴生灵物的长石血在女婴眉心化作朱红小痣,显得有几分妖异。
柳云齐轻轻的把女婴放在昏过去的贺知之身旁,一大一小安恬的睡做一团,柳云齐心里无限的柔软,撩起贺知之的一缕秀发,眷恋的落下一吻。
柳云齐兀的想起他们两人有关孩子姓名的讨论。
“游戏人间荣贵,道要元微,水源清浊。这孩子正好是元字辈的,就叫元微吧。”
“就算她道途渺茫,我也希望她能领略大道精妙,修炼不只有修为的精进,更是要修得心境的无暇。”
他从这番话里看到了贺知之对孩子最美好的期许。
修仙界有的是聪明人,南岭发生异变,而柳生狂却在这关键时刻封锁柳家,这其中必有猫腻。
虽然柳家对外的解释是有人趁乱窃取灵库中宝物,还是有人根本不信。
躲在暗处的人跟了稳婆一路,直到护送的契奴走后,他才上前敲了敲稳婆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
那婆子得了银钱,对外人十分警惕,生怕钱被人抢了去。
她看见门外是一身黑袍的怪人,直接惊叫一声,啪的一声关上门。
她双手颤抖的扣上门把锁,这才长舒一口气,谁知她一转头,就看见黑袍人正站在她身后。
还没惊叫出声,就被黑袍人用法术封住了嘴,稳婆只能惊恐的瞪大眼睛,狠狠的拍门试图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一只手兜头落下。
“啧,肯定有问题。”稳婆在柳家的记忆被抹去了,搜魂搜不出不出什么信息,若说的异变和柳家无关,狗都不信。
柳生狂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柳云非,次子柳云录,最小的儿子是柳云齐。
柳云非是个修炼狂魔,常年不见身影,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闭关的路上。
柳云录最喜与人切磋武技,无论男女,只要被他看上,一定要缠着打上一架才肯罢休。
这两人狗见了都摇头,因此也没有家室。
柳云齐与他们不同,长身玉立,容貌俊秀,却早早的成了亲,让南岭一些有心思的小姑娘扼腕叹息。
能让柳生狂出手相助的,八成就是柳云齐的孩子。那孩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黑袍人皱眉思索。
算了算了,还是先回去禀报家主,南岭这片地方,唐家势在必得。就算那个孩子是绝顶天才又如何?
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没长成的,杀了就是。
……
小元微也在一天天长大,小小的她却有大大的烦恼,爹娘从来不让他出柳家去玩,明明元采姐姐和元青哥哥他们都可以出去。
元采姐姐给她说:“外面街上有很多人,可热闹啦,我还看见有小鱼小兔子的花灯,还有冰糖葫芦,还有人在台上打架,我爹说,他们那是在切磋,等我长大也可以那样。”
元微听着就羡慕极了,于是哒哒哒跑去求她娘:“娘亲娘亲,你也带我出去玩一次吧,就一次,好不好嘛?”
“不行。”
“哎呀,娘亲最好了,娘亲天下无敌第一漂亮,就带我去吧。”
贺知之宠溺的点了点元微的小脑袋,“小滑头。”
“求求娘了,我还从来没有出去过呢。”
“现在不行,等你今年生辰时,娘带你玩个够,怎么样?”
元微眼睛一亮,大声应道,“好,娘亲万岁。”
她伸出小手,“拉勾勾。”
“好,拉勾勾,一言为定。”贺知之笑着应道。
傍晚,贺知之和柳云齐商量在元微过生日时把她带出去玩这件事。
柳云齐皱眉道:“知之,当年给你接生的稳婆死了。”
听到这里,贺知之心头一颤,“什么时候的事儿?”
“按照时间算,是契奴送走她后不久,元微怕是早就被盯上了,本来我想着不让她出去,等过几年再看,看来这个决断是对的。”
贺知之叹气:“这次又要食言了,元微要难过好一阵了。”
柳云齐也有些不忍,但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
柳云齐想了想:“元微不是一直想去演武堂练武吗?就让她去吧。”
贺知之轻声应好。
柳元微一觉起来日上三竿,她给自己穿上衣裳,哒哒的跑去找娘亲。
她见了贺知之就猛扑过去,“娘亲,我想死你啦。”
贺知之把她接住抱在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
柳云齐有些吃味,揪着柳元微的脸蛋问道:“就只想娘,不想爹吗?”
柳元微眼睛咕噜噜一转,凑近柳云齐吧唧亲了一口,甜言蜜语向不要钱的往出撒:“爹爹这么好看,我也想爹爹。”
柳云齐逗她:“那元微是想谁更多一些呢?”
柳元微一碗水端平:“都一样想,都一样想。”她眼睛星星般的眨呀眨,丝毫看不出心虚。
柳云齐暗暗发笑,这小妮子。
贺知之摸了摸柳元微的小脑袋问道:“元微想不想去演武堂啊?”
“想!!”
“但是如果去了演武堂,生辰时就不可以出去玩儿了。”
“啊,不行不行,娘我们说好的。”柳元微深感被骗,挣扎着要从贺知之怀里出去。
贺知之按住她:“元微你想,出去玩只能玩一天,去演武堂可以有好多天,明明是你赚了,你元采姐姐不是一直希望你去陪她吗?”
柳元微被忽悠到了,迷迷糊糊就同意了。
柳云齐早就和演武堂打过招呼,所以他当即就带柳元微过去了。
演武堂分为甲部,乙部和丙部,甲部是族中没有修为孩子识文断字和学习体术的地方。
只有开始修炼的孩子才能晋升到乙部,而去丙部则是筑基以上才修为才可以晋升。
柳元微刚一进到甲部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扎着可爱的花苞头,眉间小小一颗红痣的,显得她格外有灵气。
柳元微一双清澈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看见后面柳元采对她招手示意,让她一会儿坐过去。
讲台下一片喧哗。
“她就是柳元微啊,她好好看,穿的裙子也好漂亮。”
“听说她爹是金丹修士呢。”
“真的?那她会不会欺负我?”
“别胡说,元微可好了才不会欺负人。”
授课夫子用戒尺敲了敲桌子,放大声音道:“都别说话了,安静。”底下才慢慢安静下来。
授课夫子也是柳家人,是一个儒雅随和的筑基修士,他修炼天赋不高,但却在中陆游历过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寿元将尽,他自知无法更进一步,索性直接来甲部教这群小孩子。
看着这群孩子花骨朵般的年轻,似乎也能回想起自己年轻时无忧无虑的时兴。
最后夫子考虑到柳元微刚来甲部人不生地不熟的,就把她安排在柳元采旁边坐下。
柳元采悄咪咪的靠过来问:“元微,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柳元微也悄咪咪的回她:“这是我拿出去玩的机会换的。”
“你放心,以后我偷偷带你溜出去。”
柳元微兴奋地攥紧了拳头,“好,说定了。”
早课结束,吃过午饭就是柳元微最期待的体术课。
她听柳元采说过,只要上体术课,就可以选一把自己的兵器,这些兵器都是族内炼器师用灵木雕琢而成,这样的兵器不仅结实耐造,而且不会伤人。
柳元微远远瞧了一眼,架子上放了各种各样的兵器,看得她眼花缭乱,口水直流。她兴奋的抓住柳云齐一路小跑过去,她终于要有一把自己的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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