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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听计从
回家的路地面上有很多小石子,可能是因为上个月刚刚修完这片路,落下了小碎石没有处理。
夏方远恼怒着踢了踢石子,结果失误,“噗通”一声滑倒在地。
夏方远骂了句粗口,站了起来。
但他刚刚用余光竟瞟见了个人影。他猛地回头,又是“江火”。
这人是不是想趁机不备偷袭他?出糗也能让他看见,现在还有了他的把柄,更不好对付了。夏方远感觉自己刚立出来的老大气势烟飞云散。
羞耻之心上头,夏方远朝后冷不丁喊了一句:“你刚才看见啥了?”
问完夏方远就后悔了,自己是傻逼吗还过来问人家看没看见。
江炎不留情面:“我看见你摔倒了。”
操,不该问的。他现在希望时光回溯。
“你——”夏方远顿了一下,收了一下戾气,咬牙道:“装作没看到。”
江炎又问:“为什么?”
“你还要封口费?敢不敢跟老子打一仗?!”
江炎淡淡道:“我没时间跟你过家家。”
夏方远气的袖子都撸起来了,而江炎不知道在书包里翻什么。
卧槽,这人他妈的要让他挂彩啊!
而预想的事却没有发生,江炎掏出两个创口贴扔给了夏方远。
随后装酷哥朝别的方向走了。
惺惺作态,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
夏方远“嘁”了一声,随手把创口贴揣进了校服口袋里。
*
映入眼帘的是一家简朴的小平房。
平房后院种着些蔬菜,黄瓜茄子这一类。前院则种了一颗小樱桃树和一颗歪脖子挂着秋千的杏树。因为樱桃还没有熟,所以长出了一些嫩叶和粉红的小疙瘩。
夏方远推开门,宁桂在灶台盛着菜。
他把书包扔在桌子上,环顾了一下周围,问道:“奶,我爷呢?”
“去修电线了。电视总是断电。”宁桂眼光一瓢,就看着自己孙子破损的校服裤子,一下惊呼起来:“哎呀。怎么回事啊,摔了吗?”
“没啥大事。我摔倒的次数还少吗。”
宁桂把夏方远拽进了屋里,看了下伤势。两条腿全卡坏了,还在向外渗着血。
“哎呦,这还没事呢。你就和你爷爷一样嘴硬,最后还不是背地里疼的直抹眼泪。”
夏老爷子刚进门就听见了那番话,“瞎说!”
宁桂笑了笑,夏方远也忍不住笑了。
*
第二天上午两科就都考完了,下午还要上课和晚自习。
杜京辉一出来就开始疯狂叹气。齐枫一脸平静,他说他已经习惯了,堪比老司机。王丘壬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已经这样持续一周了,还是没从女神有了男朋友中走出来。
他追了高二四班的学习委员孙灵智两个月,本来孙灵智都有点动容了,但一班那个体育委偏偏也看上了女神。再加上他文化课成绩不错,还是体育特长生,王丘壬就被发了张好人卡。
今天中午倒是可以自由进出校门了,吃不吃食堂都可以。几个人打算去上次的那个小面馆吃饭。
夏方远一搭眼就注意到了人群里那道嚣张的背影。
夏方远撇了一眼,又跟着杜京辉他们走了。
*
晚自习上郁温在讲台上坐着,看着她这一群“可爱”的学生们。也不知道考试都考的怎么样,总之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夏方远开始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就这么无意中的托着腮盯着江炎发呆,自己也没发现。
江炎察觉到了目光。也看的出来夏方远在愣神,所以他也就瞥了一眼夏方远,就仅仅一眼。
外面的大树树叶被吹的吱呀作响,教室因为燥热开了窗户,外面的一切动静都收入了耳中,仿似有一种魔力。也正是这股风,愣是把夏方远的精气神给抽回来了。
夏方远突然回神,对上江炎的那双冰眸里。
夏方远皱了皱眉,有些不讲理的对着江炎说:“看什么看?”
结果没控制好音量,整个教室的人都转过头望向他。
夏方远:“……”
下辈子注意就行了。
……
郁温让班长去办公室取了一张单子,随后开始统计参加运动会的人数。
“咱们最好是每个项目都报一个。学校规定所有体育生必须都参加,咱们班体育生不多,所以其他同学也要积极报名。”
班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郁温没怎么管,给同学们一些交流的时间。
“你报项目吗?你报我就报。”
“我不咋想去,要是能去当观众还行。”
……
运动会主要项目还是跑步。有5×200接力赛、3000米长跑、100米短跑、50米冲刺等。
十班还是很积极的,不一会项目都已经三三四四的要报完了,剩下的两个项目是4000米长跑。很显然,大家都不想跑。
郁温在班级里巡视了一圈,道:“没有同学要报了吗?没有的话我可要随机叫人了——”
没报项目的都埋着头。
郁温瞄到了最后一排的夏方远和江炎。江炎埋着头在写题,表现出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夏方远不知道在桌堂里干什么,盲猜一手是在玩手机。
“夏方远,江炎,就你们俩了。”
夏方远猛的抬头:“?”
他和谁?江炎?他们班有这个人吗?
过了一会,他好像想明白了。江火就是江炎。
……
填完表后,郁温又核对了一下,道:“报项目的运动员和开幕式演出的在周日的早上8点到学校集合,有训练的。”
*
考完试的第二天就是周六。夏方远本来打算赖床的,但宁桂七点钟的时候就把他叫醒了,说什么要去串门。
夏方远还没睡醒,说话都很朦胧:“奶,你自己去就行,别带我了。”
宁桂套了件外套:“你艳竹奶奶在城里治病好多年才回来,这几天没抽出功夫,你跟我去看看也好。”
夏方远揉了揉眼睛,强撑着坐了起来。
少年打了个哈欠,含糊道:“那你先往那赶吧,我马上就跟上。”
宁桂笑了笑,“行。他们家在后院的左数第三家,没多远,别找错了。”
宁桂先走了。夏方远随便抓起一件衬衫和一条裤子套上,洗了把脸,抓了两下头发就出发了。
夏方远没从正门走,因为还要绕道,索性就从后园子翻墙翻了出去。
左数第二家还是第三家来着?
宁桂说的话由于当时还没睡醒,所以忘了关键信息。
应该是第二家。
早上七点赶鸭子赶鸡的差不多都回来了,所以院里的大门基本上都是开着的。
夏方远刚要碰到里屋的门,门就一下子被推开了。
江炎看见人后明显一愣,没说话。
夏方远也有些震惊的道:“你怎么在这?”
江炎接话道:“芳姨让我上她家拿点柿子。”
夏方远有些疑问:“这是芳姨家?”他又转头看了看院子里,“那林奶奶家呢?”
江炎挑眉:“找我外婆有什么事?来看她吗?”
夏方远当机了,磕磕巴巴道:“那、那你家在隔壁?我奶不是在你家吗?”
江炎的脾性难琢磨,竟倏地笑了:“嗯。跟我走吧。”
夏方远还能怎么办,只能跟在江炎身后。看在那天给他的两个创口贴的面子上(虽然他没用),今天就不挑他刺了。
刚到院子前,夏方远就觉得有些眼熟。
……
他想了有一会,才想起来这墙他翻过。
那天好像还给江火(?)打了哑谜。
……
进了院里后夏方远忍不住问:“你叫江炎?不叫江火?”
江炎回头:“你觉得江火好听吗?”
夏方远:“水火不容的,还行吧。”
江炎无奈:“想怎么叫怎么叫吧。”
北方的乡下一般都用土炕,一到冬天灶坑从来都不闲着。夏天有得时候也会烧,例如阴雨天。
这边的布局基本上都是东屋一个屋,西屋一个屋,有的还有个小屋,里面也是土炕。
屋里的一行人都在东屋坐着,欢声笑语的不知道再聊什么。
江炎把手中的一个满满登登装着柿子的不锈钢铁盆放下,招呼着夏方远和坐下。
林艳竹抓住夏方远的手拍了拍,“方远一眨眼都这么大了,这几年都没看见,以后可得多来这吃饭。”
夏方远点头称是。
芳姨在一旁仔细瞅了瞅江炎和夏方远,道:“方远是和小炎一样大吧,都上高中了。”
江炎点了点头:“嗯,我们是同班同学。”
宁桂:“两个人小时候都没怎么见过面,要不然别提感情有多好了!”
夏方远抓抓脑袋,想不出来他和江炎如果感情好的话会是什么样,想想都头皮发麻。
江炎碰碰他,指了指装着柿子的铁盆,道:“想吃就拿,你蘸白糖吃吗?”
夏方远摇摇脑袋:“蘸白糖太甜不好吃。”随后他挑了一个红柿子。
铁盆里的柿子都是自己家小菜园种的,有大有小,有青有红,都是椭圆形的。青色的一般是没熟透的,口感硬,比较酸,所以这边的人一般都会蘸着白糖吃。
长辈这边已经开始在聊婚姻状况了。
芳姨其实也不大,39岁,一直没结婚,也有很多人劝她结个婚,搭伙过日子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但是芳姨性格耿直,说不结就不结婚。
芳姨打小就喜欢过安详的日子。高二的时候因为家里没钱交学费就退了学,后来上县城打拼了10多年又回来了。现在自己在院子里养养花,养养家禽什么的,还经常织一些东西送集市上去卖,别提有多安逸。
岑安和芳姨年龄差不多,聊的话题也自然很多。
“不婚主义也挺好的,起码每天不用操那么多心。”岑安道。
岑安刚离婚半年,这半年身心也养好了许多。
芳姨笑了笑:“你现在不也慢慢好起来了吗,路还远着呢。”
夏方远刚吃完一个柿子,但是奈何没有纸擦手,他就只能求助江炎。
他转过头,刚好看见江炎黯淡的眼神,直愣愣的瞅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方远用干净的那一只手在江炎耳边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你们家纸巾在哪,我想擦擦手。”
江炎回过了神,起身道:“跟我来。”
夏方远有点纳闷,但还是跟了过去。
江炎的屋子不同的是,他这屋是床不是土炕,墙边还放了个学习桌,桌子上的书摆的整整齐齐,还有个写了一半的生物卷子。
江炎给夏方远抽了两张纸,随后道:“你先过去吧。”
夏方远“哦”了一声,纳闷江炎今天咋这么反常,前几次交集他俩都水火不容的,今天居然能这么和睦相处。
而且……他他妈今天怎么对江炎言听计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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