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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
至于高二开学是什么时候,李想完全不记得了。
画面已经到了文理分班的时候。当初她以为陈远会选理,然而他选了文。他们还是分在走廊的两端,因为李想去了理科A一班。她很少再出现在南边的饮水机旁,更是辞去了数学课代表的职务,安静地坐在最北边的理科A一班重复着一成不变的作息。
其实李想是知道的,陈远更擅长理科,让他放弃理科而选择文科的人,或许只有那个她吧。李想并不像别人一样,认为陈远这么做是在拿前途开玩笑,毕竟她选理也是个轰动一时的消息,只有带她数学竞赛的禾老师支持她的做法。何况陈远的文科成绩也很好,再说了,他这种一出生就在罗马的人,就算不好也不影响他前途光明。
后来李想偶然听说了那个女孩,她是外校的学生,成绩一般,有人看到过陈远抽她背书,大概也是选了文科。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传闻,李想都能想象到他看她的眼神,宠溺和偏爱。
沈清和冯语第一时间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陪她去了心理医院,检查结果是轻度抑郁。这对向来乐观向上的冯语来说,是个严重的打击。她压根想象不到,那个平时安安静静,互相打趣时一起开怀大笑的李想会抑郁成疾。但凡晚一步,会不会成中度,甚至说是重度,她想都不敢想。
那天她想了好久才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结果她还没开口说,就听到电话那头一个甜甜的声音,喊着“妈妈”。她一秒也没多犹豫,很快地挂了电话,眼睛里是快溢出来的害怕和委屈。她平复下来,还是打给了父亲,电话接的很快,不过可惜,她哽咽地说完,回应她的却只是父亲新婚的妻子:“你想多了吧,听你外婆的话,好好学习。没事别打电话过来了,你爸爸工作忙,你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家庭。”李想愣愣地看着已经黑了的手机屏幕,终于崩不住了,捂着脸躲在黑暗的房间里哭了起来。她的父母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可她呢……是夹在“我们”和“我们”之间无关轻重、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两人之后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李想身边,李想反而还有时会笑她们大惊小怪。只是她笑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好像没有一点感情。
高三的画面一下蹦了出来,李想和沈清一起走在篮球场外的小道上。李想只是一个抬眸,看到陈远和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少年跃起投篮,一个漂亮的三分。沈清顺视线看过去轻皱了下眉,又转头看了眼李想。过了一年了,李想终于在她面前又一次露出那个发自内心的笑:“真的是梦吧,又梦到你打篮球了。”画面一下子定格在少年的笑容上,她终于从梦中醒来。
李想一点也不想醒来,泪水流到洁白的枕头上,她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眼前只有一片洁白的天花板。李想是高三寒假前查出了脑癌,一切来的毫无征兆,唯一有印象的是,从退学到住院,父母只来过一次。
父母离异的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可言,但李想不一样,她知道安全感是自己给的。自从那次的电话开始,她就彻彻底底明白了,她得不到他们的关切。小时候的她就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她反而希望两人离婚,长久的争吵和发泄在她身上的打骂,让她成了个孤僻自卑的孩子。外婆刚接手她时,她母亲已经二婚怀孕了。完全不知道,她的心里有一座沉默的雕塑,堵住她对一切的情感流露。就是知道她可能患有自闭症的时候,也只是找熟人请了医生。索性治疗成功,但又能如何呢?她想要的爱,不是一点关心就能满足的。何况她在那个年纪对一个人情窦初开,又那么彻底地对感情感到了恐惧和麻木。喜欢上一个得不到的人……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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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起床啦……再不起来,赶不上上学了。要命……e了
于是乎,我把想想叫醒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