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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
7.
那时庙中香火不断,即便山峰再高,总有诚心的信徒或极强愿望的香客坚持走了上来。
日子久了,我们渐渐也熟悉了庙中规矩。按照主持的说法,可以去引接施主了。
我和顾北廖算不上真和尚或尼姑,整日浑浑噩噩,逗鸟听经,再不然,就是我拉着他,满龙辰山地找师父。
师父总因为这事儿好像万分头疼,于是听说后,当场就很愉快地同意了主持的话。
有点生师父的气。
我和顾北廖道:“除非他要我们回去,不然我绝不理他。”
顾北廖表示不理解:“天天见不同的人,不有趣?你师父遇见你真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何其生气啊!于是连续几天偷藏在我们住的小堂后面,那间发了霉的柴房里。
不过这样子藏了没几天,就被师父揪了出来。
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往日松柏般画作的剑眉立了起来。
将我和顾北廖吓得不轻,赶忙跳出来争着道歉。
他也没再顾我面子,罚我去庙堂,跪在佛像前面抄十遍金刚经好好反省自己。
那时已经进入立冬了,我就连徒步到前院都要裹一层厚厚的大袄,十遍金刚经,这要到什么时候。
珠大的泪滴啪嗒啪嗒打在纸页上,摇摇欲坠的烛火,和白日里和蔼可亲晚夜中却莫名有些可怖的佛像。(师父看见一定又要罚我。
我心里委屈的不行,只是觉得不是点大的事师父却这么严苛,别的师兄弟也不是没犯过错,却哪里有我这般!
连着几夜,满庙堂的光烛油就积了几片,总算是抄好了那厚厚一沓。
我拿去交给师父,却在他门口被顾北廖拦下。
“怎么了?拦我做什么,你这个背叛盟友的小人。”我恶狠狠盯他。
他表情有些怪异,打量了我几眼:“师父不能见你。”
“为什么!都这么久了,我也受罚了,难道还在生我的气!”我大叫起来,心里越发不舒坦,见他还不回我鼓起勇气就往里面冲。
“师父!”
我奔进去,顾北廖也随我进来了。
“对不起师父,我没拦住她。”他语气好像有了天翻地覆的翻转,变得和那些师兄弟一样恭敬起来。
这下子轮到我怪异看他了。
师父坐在帘子后面,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声音极为沙哑,没有了平日里像细水长流那般润耳。
“无妨。”
“师父,你怎么了?”
我终担不起心中担心,破了自己立下的规矩。
“还能怎样,被你气的。”顾北廖垂眸在边上插嘴调侃。
我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可等了会儿发现师父也沉默好像在默认似的。
晴天霹雳!
我转身就掀帘出去,都不带犹豫的。一路上其他人见了招呼一句也不打,偷从后面院堂的小墙角翻走了。
管他怎么想呢!
8.
没钱,游荡了好几日。
饿得前胸贴后背时,我在杭州的商行会上碰见了大哥。
看来老天也觉得我命不该绝。
大哥争了几年,连白发都长出一大挫,总算在杭州船运方面有了一席之地。
他早已寄书给其他姊妹,唯独独寻不见我。
可不是么,在龙辰山那偏僻又荒凉的地方呆了两三个月,整个人都感觉变呆板了。
谁又能找见呢?
我躲在凡尘间,幸灾看着师父清骨独寻阑珊,揽过星尘不见往日人。
不过好在我结局总算落得团圆!
热热闹闹的,感觉这才是我该待着的地方。人声鼎沸,就也连带着那短短几月的素雅也一齐随岁月脱去了。
长姐她们先到的,看到我一眼,就泪流满面,“瘦了。”龙辰庙里少有荤食,就算有也是我缠师父替我朝后厨讨得。
可伴着一齐吃完顿饭,她又说:“总觉得阿沅还是和当年那样活泼,可仔细觉得,又不是了。”
我否认。也拒绝说出我这几年究竟在哪里,遇见了什么人,又有怎样的经历。
他们只认为我一直在南宫王府,即便身份比不得嫡女,庶女却也是绰绰有余。
“阿沅是堂堂正正的南宫王府表小姐。”也是唯一的。
我就是自豪的,重复或者回忆地沿着原有的人生轨迹走着。
然后把龙辰山上那段日子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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