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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刀银枪
李镶红乃是妖林灵兔窟活了千年的兔祖宗。修为不浅,天地灵气在身,自能安抚焦躁,镇定疼痛。
两人昨夜合衣相拥而睡,一向睡眠不好的韩将军,破天荒的睡得极好,连警惕心都葬送给了囫囵觉。
两个抱团在一起,韩将军破天荒地睡了一个极好的觉,警惕心都放下了不少。
镶红昨日睡得足,为韩广扬几乎送了一夜的灵气,不见他好转,到了三更天才合眼,这时候天还未亮,鸡不打鸣。镶红美人抱着被子转了个身,伸长了腿揣在碍事目标上,迷糊说,
“俊才,倒水。你祖奶奶我渴了。”
她是灵兔窟有名的起床气。妙极了的是,韩大将军也不是个好起床的脾气。
他睡得正香,大掌抚上自己的臀尖,含糊喊道:“哪来的混账东西,还敢指挥本将军倒水,仔细你的脑袋!”
“你...你说什么?砍谁的脑袋,我打不死你个小兔崽。”
韩将军脾气差,一手摸在桌边找自己的刀,听不清她说什么,大吼道,“来人,来人呢?拿我的刀!”
两人几句骂嘴喊得声音不小,把外头守夜的奴才吓得浑身发抖,以为这美人惹怒了大将军,屁滚尿流地爬了进来。
“将军!将军!您这刀就在桌上搁着呢!”
他自旁边的桌上拿起,不敢抬头,低低跪下双手高举将军的宝刀。他一进门不要紧,冷风顺着门缝呼呼的钻了进来,彻底把床上的两人都吵醒了。
韩广扬一个骤然睁眼,自床上挺坐起,
韩广扬模糊记得是自己喊得,不是这小侍的错,倒不至于责怪他。沉默得看了他一会儿,道:“本将军是梦魇了,无妨,你且退下吧。”
小侍急忙再低头。“是,将军,这刀...”
一双素白的手将沉重的宝刀捞了起来,抱在怀里。小侍手上感到一轻,立马有些慌张的倒退了出去。
“你这刀...”李镶红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这刀,她反手缓握刀鞘,轻轻推出一截冰蓝刀刃。
韩广扬一个上手拧住她的腕骨,“铮”得一声,剑重新归鞘。镶红美姬笑道:“怎么?还不舍得给我看看你的好刀了?”他深沉得看了她几秒,不理睬她,将刀扔回桌上。
韩将军刚起床,脸上是又臭又板,兔奶奶拧起眉,实在看不惯小兔崽子那从小比臭茅坑还硬的倔驴样。“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不知道回?一个刀,怎么不许人看了?”
韩广扬道:“你不许碰这些东西。”
多危险,万一你不是抹自己脖子,就是抹了他脖子。谁的脖子也不能抹啊。
兔奶奶高高扬起眉:“什么?怎么个意思,我碰不碰什么东西,还要你来管束了?你不让我碰你的东西,我怎么帮你?”
“帮我?”韩广扬本是臭着脸,一听这话,目露茫然。
“那可不是吗?你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你总不能感觉不出来吧?”
韩将军一听,以为是上官英雄那厮说给她听的,忙道:“你有什么法子帮我?”
这事就是他压在他心头最重的一块石头。能有一丝的办法,他都得把握住。
兔奶奶见孙子这个样,道:“你看,原来自己明明就知道,怎么还不知道注意呢。”她光脚下地,勾出一只鞋子踩进去。“知道问题不去想办法解决,却在这里朝不相干的人发倔脾气,这应该吗?”
韩将军迟了几秒,缓缓摇摇头。
“先给我倒口水,真是,累死算了。”李镶红套上鞋,抱着手坐在床沿上,“快点的!”韩将军看了看她,她就坐在那里干等着。
怎么和疯人讲理呢,他叹口气,举起桌上的壶,翻过杯子,倒上杯凉茶,给她递了过去。
“这还差不多,你个臭小子。”
兔奶奶笑骂。
“臭..小子?”韩广扬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李镶红那双美目水润的一瞪,他也没敢再问。
李镶红仰头一口喝进肚,这才好了些。“勉强润润嗓子。”
“你的事,不光是你身上的事,我来之前已经听说过许多了。”她叹息,“我知自幼丧夫丧母,年幼一人在外,没有个大人在身边,不容易,容易走弯路。”这十几年来,她每每梦回时都质问自己,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韩广扬心神恍惚,十几年征战,国守住了,家却亡了,韩氏一族几乎全门战死边疆,徒留他一人。战事严峻,小将军一人临危受命,担负国之重任,为当今圣上立下誓言,国之边境一日不宁,他便一日不回中原,浴血而生,实打实在战场之上,渡过自己的儿年。
“我只要一想起这是,便心中难过,再见你如今模样,更是心痛难忍。”
兔奶奶说得情真意切,不一会儿自己就把泪水说到了心坎上,她小兔孙的本体还冻的万年寒冰之下,饱受冰封之痛。
李镶红泪眼盈盈,她想起他爹娘当年死时对自己的托付。
“现如今不需再怕了,既然我已经到了你身边,自然要担得起承诺。”她握住将军的手,拍了拍。“记住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是我的命根子。”
韩将军被她握住手,听她直入肺腑一席话,一言不发,两眼湿润了。
镶红美人起身牵住他的双手,将他牵引至床上,与他同坐,抚摸他的长发,软言道:
“这么多年,你为守住自己与常人有异的地方,一定不容易,现在身上又有这种大问题,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李镶红怜惜的语气里还带些埋怨,这不孝兔孙十几年在外头耍,玩野了,心里没有她这祖奶奶,想起就又急又气,着急上火。
她憋着一股气,再看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大将军,一口气没上来,又给咽了回去。
到底是自家的娃,你还能怎么办?
韩将军嘴里发苦,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不必藏着这遮羞布。
威武大将军道:“你果真有把握治好这毛病,我定以千金相赠。”
镶红笑道:“你是不是傻,我哪里需要那些东西,只要有你陪在我的身边,那便足矣了。”
“行了,咱们两个就打今儿开始努力。”李镶红拍拍将军腚。
大将军颔首,他反蜷住镶红美人的双手,宽厚的肩膀缓缓的压了上去,偏脸就想亲上去。
“起开!”李镶红一脚把他踹开,“这么大的个子少撒点娇,快去洗漱去。咱俩准备准备就开始。“
美人软言相邀,哪有英雄不折腰。
韩将军当即仔细叫人把两个洗漱了一番,拿香夷子从头到脚打了一遍,铺好床铺,点上暖香,放下罗账。
换了身宽松的长衫,青丝披散,面带娇红地进了屋。
一开门,正撞见换了一身短打劲装的西域美人正开窗通风,一边开着一边嘟囔,“这屋里的香味打的也忒俗,又呛人了,还是得多通风。”
他长丝高竖起,明晃晃的阳光自大开的窗户里打进来金灿灿的,一回眸看去,好不妩媚漂亮。
“...?你怎地还穿成这样,披头散发的怎么练,小青瓜,你去给他梳头。”
小青瓜战战兢兢“哎”了声,好声好气请将军坐下,拿起发梳比划了半天。“这...镶美人,我这也,不会梳啊...”
“啧,笨的要死,你到别上去,我来。”柔软的手指拢在韩广扬的鬓边,吹拂过轻风似的,又柔又痒,将军不由得动了动头。
“为何要穿成这般?”他狭眸一抬,如夜深沉,十分不解。“要练,不在这屋中练...又去何练?”
“自然是到外面去练,这里能练出个什么意思。”
“去外、外头练?”韩将军结巴得反问,神武俊秀的脸上一红。
玩这么野吗?他婉言道,“这,这...”这也不能逆着她?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李镶红爱怜地捏把他的脸,留下两指红痕,两三下给他梳了个无二的髻,拉着他上了演武场。
今日天有金云,凉风清爽,将军府豢养的大黄狗一条长尾巴摇烂,跟在通体雪白一点墨的美犬身后,喉咙里含着娇呜呜得叫。
李镶红立在演武场上环视,八方兵架剑戟,铁甲金勾,铮铮寒铁之意,肃杀威风。
天穴,天资之穴,人妖精怪,皆有天穴。
若天穴不通,学习任何技艺都会十分艰涩,处处碰壁。
她想不通天穴为何堵,要看宝孙的武艺。
“十八般武艺,你学到了哪一层?”
韩广扬爱武艺,换了更利落的装束,滚祥云的黑衣,他提起手上的银枪,朗声道,:“自小使得是枪,刀亦可使,凡是战场杀阵得用的,就算一土一叶一杀,均是利器。”
镶红听他所言,“阿俊,那你耍一下看看嘛。”
韩广扬也不啰嗦,银枪在手,起势利落,游龙一掷,挑而复刺,猛突杀进。一套银枪耍得枪风凛冽,干净利索。招招凶如白龙啸雷,又如猛虎啮食。
“如何?”
韩广扬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收势,他挑起一边的眉毛,自得的看向金发美人。
“绝了,真真是厉害,我们俊才可比真将军还将军呢!”后者眼中含泪,极其给面子的捧场,红光满面,洋溢着骄傲和满意的笑容,噼里啪啦的鼓起了掌。
“怎么可以把枪耍得这样英猛好看,阿俊真棒!!”
兔奶奶又喜又伤,见到自己的小孙子英姿飒爽的一面,她怎么会不高兴。打心底的喜爱溢出言表。
“阿俊,这是你自己学的吗?”
韩广扬道:“同一个军营里耍枪的高手学了些底子,此后同将士们对练,再加上其他的经验,自己摸索出了套路,都是自己的野路子。”
李镶红夸赞道:“威武俊逸,技艺极佳!"
天穴堵塞,竟也能练就如此高超技艺!必定吃尽千锤万锻之磨炼,万死而后生,可见这孩子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韩将军收手立枪,极为受用。
“不愧是我孙!”
韩广扬:“...”
“不过,阿俊,我观你似乎戾杀之气有些过重,战争既一结束,还始终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长此以往,恐对身体别说有所裨益了,还会造成损伤。”
韩将军闻言认真忖度,“竟是这方面有影响。”
李镶红想,也许也有这方面,可天穴堵塞,又绝计不能是单纯因为习武的习惯造成的,真正原因还得继续观察。
她道:“也算是这么个方面吧,不过应当还是有别的深层中原因,我还得细究,想要调养过来,还是要细水长流的慢慢来,若是你自己一个人,恐是麻烦,不过有我在身边,就没那么棘手了。”
韩广扬问,“那应该如何做?”
灵兔笑道,“自内调养,自外疏通,内外兼用,莫急啊,还需从长计议,只要你万事都听我的,方法自然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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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广扬这个人平日里又莽又急,但唯独对美人温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