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第二章 流氓
　　项儒听到医大两个字，轻轻一挑眉：“想当医生？”
　　“还好吧，其实我更喜欢跳舞来着，但是我家里都让我报医大，好让我……”
　　“让你什么？”
　　“让我，当医生呗。”
　　“嗯，我也是，不过我是自己想做医生的，专治癌症那种。”
　　“癌症？你……”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如果有一天现代医学可以攻克癌症，那里边有我的一份力，我会很开心。”
　　虽然项儒说着开心，但是尹沫看着项儒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尹沫开启了彩虹屁模式。
　　“哇，你好厉害啊，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我相信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我要向你学习！”
　　“笨蛋。”
　　“诶，那你也报考J城医大吗？”
　　“以我的成绩，我会报京城医大。”
　　“我……我就知道，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尹沫扭头看向窗外，自然没有注意到项儒那上扬的嘴角。

　　一个月过去了，考试将近，大家都投身到复习当中，直到出成绩那天，尹沫与朋友们出去聚会，才算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不醉不归，干！”
　　“来来来，都干了，不喝完不许回家！”
　　一阵喧闹过后，尹沫和蓝心互相搀扶着从酒吧出来。刚从对面一家高级餐厅里走出来的项儒，感觉眼前突然闪过了熟悉的身影，就跟了上去。
　　“还真是你，尹沫，大晚上不回家喝这么多，出个成绩至于喝得这么高兴吗？”
　　“当然了，我可是妥妥的医大苗子，也算是遂了他们的愿吧。”
　　“怎么，我看你好像不情愿？”
　　“沫沫，我先去赶一下场了，项儒同学，还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沫沫，给她叫个出租车送她回家，对了，沫沫的妈妈在家，哎呦我时间来不及先走了，拜托了，谢谢啦！”
　　“诶……”项儒偏身接住倒过来的尹沫，浑身酒气，看来真的喝了不少。
　　“我想跳舞……”
　　“你想干什么？”
　　“我想跳舞啊！我不想学医……”
　　“喔，是你父母让你学医的吧。”
　　“我想跳舞，一起来啊！”尹沫拽着项儒开始胡乱跳起舞来，一边跳一边哼着曲，项儒没说话，听出了她哼的是《四小天鹅舞曲》，想着她心里一定在难过吧，所以借酒浇愁，于是任由她拉着自己跳舞，只是他的胳膊没放下来过，一直在护着她不让她摔倒。
　　“我跳的好不好？”尹沫突然停下来，眯着眼睛抬头望向项儒，项儒不禁心跳漏了一拍，因为此刻他们离得很近，如果再近一点他的嘴就会碰上她的额头，看着怀里脸红红的尹沫，项儒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
　　“呕，吁……”尹沫突然反胃，可怜项儒的衣服接了满怀。
　　“尹沫！”项儒瞪着尹沫，一字一顿的咬牙地说道。
　　“嗯……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嘿嘿……”尹沫喝多了也不忘礼貌，道完歉还用他的衣襟擦了一下嘴，然后冲了他笑了一下。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在自己怀里的人，项儒认命的把她按住，不让她乱动，正好出租车来了，又把她按进车里。尹沫不老实地动来动去，不小心头撞到了玻璃，项儒只好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前面的司机听到声音往后视镜瞟了一眼，笑了笑。
　　“小伙子，照顾好你女朋友，别让她吐我车上了，我要是收拾不好让我老婆发现了，又得睡沙发咯。”
　　“师傅，你放心，她在上车之前就已经吐干净了。”司机笑着摇摇头。
　　“对了，我用不用送你们到附近的酒店？”
　　“不用了师傅。”

　　“我要跳舞！”
　　“先回家，回家再跳！”
　　“不，我不想回家，我想跳舞……”
　　“尹沫！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这样闹下去吵到别人……”
　　“你真坏，凶我……”尹沫被项儒按住胳膊，强迫的看着他，然后带着委屈的眼神低下了头。看她这样，项儒的语气不禁轻柔了下来。
　　“尹沫，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进屋去，可以么？”
　　“哦……”随着项儒期待的眼神，尹沫红着眼睛开口哦了一声，然后掏出钥匙开门，可是她手指不受控制，半天也开不开，项儒拿过钥匙开门，一边还要扶着尹沫。
　　一进门，尹沫就跳起舞来，起势，抬腿，嘴里还哼着歌，闭着眼跳起了《天鹅湖》。项儒虽然有点生气，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翩翩起舞的女孩，心也柔和了下来，他似乎能感受到女孩的情绪，所以任由其旋转、跳跃来发泄，直到她快要撞到桌角……
　　“小心！唔……”项儒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尹沫转过身，但是自己的腰被桌角划过，红红的，虽然没有破皮，但是有一道长长的印子，只是他看不见罢了。
　　“我想跳舞……”
　　“跳什么舞，给我睡觉！”
　　“不要，我不要！”尹沫不安分的挣扎着，项儒的后背也被桌子无情的摩擦着……直到尹沫累了，困意袭来，她安静的窝在了项儒的怀里，项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无奈的摇摇头，发愁着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小醉鬼。他只好以公主抱的方式找到尹沫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然后又找来了毛巾，浸湿在温水里，蹲在床边，轻轻地给尹沫擦脸和手……当他在卫生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心里不禁发问，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一幅狼狈的模样？记得上次这么狼狈还是妈妈把自己丢下的时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尹沫的脸上，她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看见床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怀里抱着自己的仓鼠抱枕，上半身还没穿衣服，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于是用力揉了揉眼睛，看清那人长相后，又掐了自己一下，啊！疼，不是做梦，可是项儒怎么会在自己家里，还没穿上衣？！她看了看自己，衣服完好就是酒气很重，然后她抄起身边的抱枕朝项儒扔过去……
　　“唔……什么东西？！”项儒被砸醒，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看见床上瞪着眼怒视他的尹沫，他挑了挑眉，然后一步一步靠近……
　　“你别过来！项儒，你怎么在我家？！”项儒并没有停止脚步，而是放慢速度一点一点的靠近。
　　“你说呢？昨天晚上是你请我进门的，还折腾了我一宿，哎，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你、你说什么呢？喝大了吧，在这说胡话，哎、你别过来！你再靠近我我就、我就喊人了！”
　　“喊吧，反正也没有人会听见。”
　　“你……”项儒伸手抓住尹沫的手腕，把她固定在床上，欺身而上，然后直直的盯着她，尹沫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现在微微泛红，也覆上了略粗的青筋，显示出力量感，她抬眼便看见项儒微张、红亮的嘴唇，尹沫反应过来冲着门喊到“妈！救命啊！”
　　项儒的耳朵被震了一下赶紧偏头，然后皱眉道：“不用喊了，你妈妈不是出门了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昨天晚上，这个屋里，喔不，应该这么说，整个家里就我们两个人……”
　　“你、流氓！放开我！”
　　“哎，女人还真是善变，昨天晚上抱着我不放，现在又这样，真的是……”
　　“放开我，流氓！”项儒脸色微变，语气严肃的打断她：“我警告你，不要乱动，否则，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尹沫感觉他神情不对，又觉得有什么硬的东西硌着自己的腿，她怯怯的看向项儒，项儒正直直的盯着她，眼睛里仿佛有火在燃烧，她立马闭嘴安静了下来，她也是18岁的人了，明白现在所处的状况，于是不敢动弹，开始屏住呼吸，直到憋不住了。项儒看着身底下的人儿憋气憋得脸红红的，他好想咬上一口啊，于是没忍住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尹沫突然向前抬头，撞到了他的鼻子，项儒反应过来，一言不发，立马放开了她，然后转身出屋去。尹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留出鼻子往上的部分，在项儒转身出去的时候，她看见他后背上一条条的红印子，瞬间愣住了……
　　尹沫独自在卧室待了半天，屋外没有动静了，然后她浑浑噩噩的连拖鞋也没穿，悄悄地挪到客厅，看见桌子上留的便利贴：沫沫，演出时间提前了一天，妈妈下午跟舞团出发去巡演了，饭菜在冰箱里，照顾好自己喔。
　　原来昨天晚上这个屋子里还真就她和项儒两个人！他们都已经十八岁了，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那项儒后背是怎么回事？尹沫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不适，但她也不敢往下想了，于是她去到卫生间洗漱，清醒清醒。
　　昨天晚上项儒确实折腾了一宿，本来他们进屋就已经十一点多了，等尹沫好不容易安静了躺到床上，他又给她擦脸收拾，等他洗了自己被尹沫吐脏的衬衫以后，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可穿，只好拿起椅子上的那个仓鼠抱枕，抱在身前眯会儿觉，而尹沫睡觉不老实的蹬被子，他睡眼朦胧的起来给尹沫盖被子，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这不，现在只能穿上潮乎乎的衣服离开。
　　“我上辈子是欠这个笨蛋的嘛？！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经历了什么？”项儒自言自语着，茫然的离开尹沫家。

　　之后尹沫与项儒没再联系了，等到与他再见面的时候是大一开学，导员召集新生开大会，她因为起晚了所以快要迟到，火急火燎的出了宿舍门，发现有一个扶在自行车旁边的帅哥在等她……没错，这个帅哥就是项儒！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这么慢？”
　　两人异口同声，项儒皱着眉说道：“赶紧上来，如果不想被点名批评，就别废话。”说完话项儒立马上车，尹沫也随着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啊，你慢点！危险啊……”
　　“危险就抓紧我的衣服，不要抓我的肉！”
　　“我……”尹沫这才发现刚才她突然伸手抓着的是项儒腰上的皮肉……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害怕，你慢点……”
　　“再慢点你和我就都迟到了。”
　　[好吧，我闭嘴]，尹沫老实的抓着项儒的衣服，骑车的项儒轻轻偷笑，但是腰上的疼痛还在，他无奈的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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