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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即逝
温应景被那力道带着跪倒在地,嘴里不断咳出血来。
池鱼看着跪倒的少年,心下知晓温应景其实没那么清高孤傲,也没那么废。
他一直奉行武力为尊,因而身体孱弱又不思进取的温应景,自己鄙夷非常。
小黑猫跑到温应景身边,乖乖蹲坐一旁,堪称温柔的舔舐着温应景细的手指。
温应景把小黑猫抱到自己身后,用身体给他遮挡严实。
池鱼在他那群同窗中,都是自觉承担保护别人的重担,这被弱者保护的感觉…,那种即使舍去全部,也会护你安康的执念,强大到让人心颤。
九庾恢复力极强,他也知闯入者已是强弩之末,他慢慢站起,脸上眼窟窿滴着绿血,猩红的单眼眼神带着杀气,死死盯着温应景。
手持鞭子慢慢滑动向前,像是索命的恶鬼。
温应景听到窸窸窣窣滑动的声音,知道九庾一步步靠近,他想用力直起身,双手青脉暴起,也无济于事。
九庾狠狠扬起鞭子,要给这人最后一击。
温应景肩膀一沉,俄而不久,那疼痛迟迟没来,却传来阵阵猫叫。
温应景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
只见小黑猫蹲坐在温应景肩膀上,双瞳蓝光乍现。
温应景把遮眼的绸带摘下。
九庾好似被人定住了般,动弹不得,只是那一点眼绿疯狂转动。
猫瞳蓝光已熄。
温应景扶着洞壁慢慢直起身,把小黑猫从肩膀上拿下,与其对视。
“你这小兽致幻之力倒是让我想起个人来。”
因咳血缘故,这声音已沙哑的不成样子了。
嗯?被识破了?
池鱼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心跳都加速了几分,睁着大大的猫瞳装傻装愣。
温应景嘴角一抿,没说什么,又把他抱在怀里。
池鱼安心的吐了口气,没发现就好,照他做的那些混账事,温应景早该把他掐死了。
温应景拿着把小刀,把九庾耳边的红花剜掉。
池鱼才发现那朵红花是硬生生长在九庾耳边,以他的绿血滋养。
九庾因疼痛脸上冒出绿色的汗珠。
眼看这九庾因疼痛大有苏醒意向,黑猫叼起温应景衣襟,向出口那拽。
温应景把红花放到衣袖中,抱着黑猫快速走向这地牢的深洞里。
因掉进地牢,误打误撞他们走了捷径,很快到达溶洞最深处。
熔洞最低端宽阔无比,洞壁往下滴答着水珠,地面上处处散落着地下水洼。
部分武考学子也陆续抵达这里,闻人而来,铺满地的紫晶花海霎时绽放,紫晶兰花散发着明耀的蓝光,黑暗的深洞也光亮起来。
血狱蝴蝶萦绕紫晶兰,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
池鱼眯着眼享受着温应景的抚摸。
他在花海中无意瞥到几道人影,浑身毛毛瞬间惊得炸起。
他如今这幅依偎在温应景怀里的模样,可不能被他们看到,不然他也无脸回稷下学宫。
温应景注意到一直可劲往自己怀里钻的小兽,只当他怕生,手不断的给它顺毛。
本在花海中的众学子行为怪异起来。
少者学子对着虚空哭诉衷肠。
也有学子面露恐惧惊叫撞壁而死。
还有学子刀剑相向,直至不死不休。
次有学子举剑自杀,血染紫晶兰;
甚有化兽身发狂猛撞四周,温应景眼看一头羚羊顶角奔来,忙一闪身。
场面一度混乱不休。
……
“各位同窗!请听在下一言,赶快捂住口鼻,这紫晶兰香有致幻性,捂住口鼻啊众位!”
只见花海间站着位风流儒雅的公子,正捂住口鼻出声提醒。
他身侧,一个英气不凡的女公子和一个高大壮实的公子,也捂住口鼻提醒一众学子。
身旁学子纷纷清醒,捂住口鼻摇晃失意者。
众学子一看出声提醒者乃是凌云堂的陆湫,这位可是稷下学宫文武双全的强者,纷纷迎合他的差遣。
陆湫一眼望去,就看见没有捂住口鼻的温应景,正事不关己的逗猫玩。
刚要抬脚,他身旁那一男一女就已至温应景面前。
池米和软筝南一瞥到那事不关己的温应景,就欣喜起来。
他们大哥非常不喜温应景,觉得他娘唧唧的,文考这人还总压他们二哥一头。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当着二哥面教训教训他,他俩可不会错过。
软筝南单手掐腰道:“温世子呀,没听见我二哥说捂住口鼻?是看不起我二哥还是听不懂人话?”声音毫无女子的娇嗔。
“就是就是,别叫你一声世子就真拿自己当个事!”池米点头鄙夷道。
温应景面对这一切,抿了下唇,苍白的脸色毫无变化,也没有出声回应。
池鱼猫头蹭了蹭温应景,他只觉温应景可怜兮兮的,被人欺负还打不还手骂不张口,他先前是怎么狠下的心逮着人揍,他找个机会定要好好教训下那俩货。
陆湫知道这俩货同心同德干一件事,那准不是什么好事,果然,他一来,就听到这俩货掐着腰,对温应景指指点点。
“给我住嘴!”陆湫一下把那俩货拥了老远。
陆湫整理下衣着,向温应景拱手道:“义弟义妹,口无遮拦,还请温世子不要放在心上。只是这紫晶兰多有异处,应好好当心才是。”
软筝南和池米想阻拦他二哥,给这质子致什么歉啊,又想了想他二哥那待人有礼的秉性,也就没敢向前。还是他们不拘小节的大哥好啊,大哥我们好想你啊,你在哪啊?
他们现在翻着白眼,抖着腿,掐着腰,一丝悔改之意都没有。
池鱼一看这三人靠近,就惊得把猫头缩进自己的长毛里。
当哪俩货故意生事时,他的猫头已经挤进温应景的衣襟里了,现在都能感受光滑细腻的触感,以及胸膛的暖意
温应景也向陆湫拱手,温和道:“怎敢怎敢,只是在在下佩戴的玉佩能驱散异香,这才辜负了陆公子的好意。”
陆湫也知是自己莽撞了,一时接不上话,他看着温应景怀中的小兽,不知琢磨起了什么
“至清?!!”
软筝南和吃米忙把白眼翻回来,左右寻找,大喊道:“大哥!哪呢?哪呢?”
当他们把视线落到温应景衣襟里的小兽时,他们不可置信的大喊:“大哥!!”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个‘哥’字延绵悠长,就连远处学子都不禁向他们侧目。
一声声大哥直击池鱼的侥幸,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三货脸上是何等的精彩,他不敢想温应景得知一只细心护着抱在怀中的小兽是他池鱼时,他会不会伤心难过,甚至后悔。
陆知秋你眼神大可不必如此!
阮筝南俩人看着大哥被那质子抱在怀中,兽头都进了人家衣襟里,比杀了她俩还难受,只觉受到莫大的背叛。
只是池鱼不知道到的是,阮筝南早已压下诧异的表情,神情异常平静,大有种破釜沉舟的架势。
“永和三十八年,夏,晨旦,大哥你说温应景就是个残废哑巴,空有其表,被人欺负就知道站着干受着,揍他你都觉得脏手。”
“永和三十九年,秋,暮夜,你得知有人乱传,你和温应景一个文榜首魁武考倒数一个武榜首魁文考倒数,乃是天生地设的金玉良缘后,你把那人舌头拔了,说温应景就是个母的,小爷鸟都不鸟!”池米马上接道。
“永和四十年,冬,日午,你看见有学子画你和温应景的春宫图,你还是下面的,庞然大怒,找着画画的人给人愣是揍断了根腿,还去凌云堂拖出温应景,警告他别对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阮南筝也不甘落后。
够了!记它喵的这么清楚做甚?!
池鱼怒火中烧,谁还没有不喜一个人的时候,喵的,能否看在往日的情分,给我留条亵裤,保留我最后的尊严?!
“反正大哥你说过你最厌恶温应景,没有之一。”
显然,阮南筝还觉得不够。
陆湫刚从诧异中缓过来,就又听到这俩货的真情实感,连忙制止。
池鱼能感受到温应景的不堪和愠怒,抱他手的力道也算得上疼了。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试着伸出小粉舌舔了下温应景,但好像舔到了个小凸起,温应景那冷下脸色出现了道龟裂。
陆湫歉意的看向温应景,注意到怪异,疑惑道“至清,你八条尾巴呢?怎么现在只有一条了?”怪不得没有马上认出他来。
池米指着温应景怒道:“是不是这小质子给你拔了?”
“大哥你被这质子挟持的话,你就眨眨眼,小妹马上救你于火海。”软筝南还是不信一向狂妄自大的大哥会屈身在他人怀中,还是一向看不起的温应景。
被人注视尾巴是件令人羞耻的事。
池鱼忙把自己的尾巴也缩到温应景怀里,舔舐温应景细腻的胸膛,以此哄哄这总是被人欺负的软柿子。
陆湫看到温应景那骨指分明的手因用力而泛白,他皱了下眉道:“温世子,至清还是由我来抱着吧。”
温应景平复了会,想让这不知羞耻的小兽远离自己。
小兽嘴里叼着他的衣襟,猫瞳直勾勾看着他,不愿离去。
温应景把它用力拽下,递给陆湫,全程无视那小兽被丢弃般满怀怨气的目光。
池鱼还没到陆湫手里,就被一只巨大狞猫叼着脖颈,离开了这。
吃米一看软筝南化了兽身,早已不见人影,他忙飞奔跟去。
陆湫向温应景拱手,包含歉意道:“温世子,实在对不住,恕友人无礼之举。”
温应景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半敞的衣襟,也拱手道:“无碍。”细听的话可以分辨出语气冷了许多。
陆湫再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陆湫在一簇簇紫晶兰开的最盛处,找到了那三。
只见一只巨大狞猫侧卧着身子,一只爪子按着苦苦挣扎的小黑猫,温柔的舔舐小黑猫的毛发,浑身撒发着母仪天下的风姿。
它另一只爪子按着一直仓鼠,以此制止其亲近小黑猫。
那仓鼠被按的圆滚滚的肚皮向上,口吐白沫。
陆湫总算得知,小风筝为何对温应景包含那么大的敌意了。
他看到池鱼求救的眼神,瞬间化为一只巨大猞猁,冲跃过去,给了那俩货一人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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