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咒回】□□是五条悟

　　看到樱靠近，诅咒忽然激动起来，它弯下腰，微微凑近了樱，随着它的动作，响起了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是骨骼摩擦的声音。

　　“别动。”樱说道。

　　面前的诅咒停住了动作，宛如机器零件摩擦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诅咒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动作，攀附在它眼眶周围爬着的蛆掉落在了地上。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味道钻进樱的鼻腔，她觉得自己的内脏仿佛拧成一团在抽搐。

　　樱强迫自己保持注视着面前咒灵的动作，计算着时间。

　　咒灵又开始在喉咙发出混沌不清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樱张口，轻声道：“可以请你弄断自己的手臂吗？”

　　先让它弄残自已作为试探吧。

　　咒灵停止了呐呐自语，僵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片刻之后，毫无预兆地，它猛地用右手扯断了自己的左臂。

　　它将扯下来的左臂举到樱的面前。

　　樱伸手接过了诅咒的断臂，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听到樱的道谢，咒灵又激动了起来，在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比方才更响，好像在激动地向樱诉说着什么。

　　樱仍然注视着诅咒空洞的眼眶，再次开口：“手臂好像不够……我想要你的头，可以吗？”

　　咒灵激动的情情绪随着樱的话语消失，继而转变为了焦躁与不安。它喉咙中的呜咽声更大了，仿佛要震破声带。咒力以咒灵为中心炸开，走廊上的窗户玻璃齐齐破碎，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有一片划过了樱的脚踝，拉出一道血痕。

　　咒灵挥舞着仅剩的右手臂，狂躁地敲击自已的脑袋，然后又突然止住动作，浑身颤抖，仿佛在跟一个无形的敌人搏斗。

　　樱迟疑着想要往后退，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樱，你试着安抚一下它。”

　　安抚？对一个诅咒？

　　樱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答应在大晚上来这样一个废弃医院，给五条悟表演咒灵自杀。

　　但是事情都做了一半了，要是中途放弃的话就不太划算了。

　　二十万呢。

　　樱强忍住反感，微微颤抖地抬起手，覆在咒灵的头顶，然后安抚性地蹭了蹭。

　　咒灵停下了正要往自已脑袋上敲击的动作，慢慢地将手臂放低，试探般地将右手覆盖在了樱放在自已头顶的手背上。

　　樱全身的汗毛都被咒灵这个动作炸了起来。

　　见少女没有反抗的意思，咒灵浑身狂躁的气息平静了许多。它握住樱的手，将其从头顶移到自已的脸颊上，亲昵地蹭了蹭，白色的蛆顺着它的脸颊爬到了樱的手指上。

　　樱想要尖叫。她咬紧牙关，颤抖着试图收回手。

　　察觉到樱的抗拒，咒灵放下手，没有阻止樱的动作。它呆呆地看着她收回手，并且后退两步拉远了距离。

　　樱深吸一口气，压住声音里的颤抖，说道：“五条先生，你说过会保护我的，请你动手吧。”

　　后方的五条悟没有动作，反而兴致盎然地回道：“没有动手的必要哦。”

　　樱内心腾起一股无名火。就在她想要回头看向五条悟时，筋骨撕扯的声音自前方响起，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她胸前。她低头一看，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樱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大床上。

　　她回想起了晕倒前最后看到的景象——正从她胸口跌落的流着漆黑的血与发臭的粘液的咒灵头颅与那正对上她目光的两个空洞的眼眶，一阵反胃感涌上心口。

　　那个咒灵居然真的把自己的脑袋硬生生的从脖子上扯下来，并且扔给了她。

　　“哟，醒了。”房间门口处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樱起身看过去，发现五条悟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

　　“虽然刚才那个咒灵只是我见过最弱的特级，但你干得真的不错哦。”五条悟竖起大拇指。说着，他走到樱的床前，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将手臂放在床沿，撑着头将樱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一遍。

　　“怎么了吗？”樱被他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自在。

　　五条悟耸耸肩：“确认一下你身体情况，刚刚突然就晕倒了，可吓到我了。”

　　……她不觉得对方会被这种事情吓到。樱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已的身体情况，觉得没有大碍。

　　“对了，那二十万已经打进你的银行卡了。”五条悟补充道。

　　樱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后，果不其然看到了银行在大约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一条收到20万日元的转账信息。

　　就这样赚了20万，樱一方面很高兴，另一方面又有些不知所措。她伸手掐了掐自已的脸颊，通过痛感确认自已现在不是在做梦后，认真地看向五条悟，郑重地道谢。对方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环视了一下房间，她忽然想起了自已醒来后第一个疑问：“五条先生，请问这是在哪？”

　　五条悟：“这是我家哦。樱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在这里住吧？现在已经两点多了，再回去也太麻烦了。”

　　樱用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半过了，她也实在是累了，不想再折腾回家。

　　樱：“那就打扰了，谢谢五条先生。”

　　五条悟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去。走到门口处，他回头：“房间出门再沿着走廊走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浴室。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洗个澡，换下来的衣服可以在洗干净之后放到楼下的烘干机里烘干。”

　　五条悟说完就离开了。

　　“等一下——”樱想喊住人，然而五条悟已经不知去向。

　　她确实想洗澡，但是在洗完澡之后，而衣服又没有烘干之前，她该穿什么？

　　樱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四处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然后在床尾发现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应该是五条悟拿过来的。

　　看样子这是给她的睡衣，樱拿着这件衬衫去了浴室。

　　根据五条悟的提示她顺利地洗了个澡，并且将洗好的衣服用一楼的烘干机烘干了。这一切做完之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抓紧时间的话还可以睡三个小时。

　　伴随着种种杂乱的思绪，樱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三个小时后，她在手机闹钟的响声中醒来。

　　脑袋隐隐作痛，她回笼了意识，睁开眼，心脏猛地一缩——她正对上一双奇特的眼睛。

　　这双眼睛是她从未见过的漂亮，仿佛有人将碧蓝苍穹与漫天星辰揉碎了，一齐沉淀在那双澄澈的眼眸中。

　　就在樱呆滞住的时候，那双眼睛的主人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五条悟将凑到樱面前的头抬起，直起身子，悠闲地坐在樱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的椅子上。

　　“早安。”五条悟微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五条悟的眼睛，她忍不住赞叹：“你的眼睛真好看。”

　　目光跟随着樱的动作，五条悟加深了笑容。

　　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樱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她莫名地感到气氛有些奇怪，便下了床，站起来准备先去洗漱。

　　站在地面的那一刻，感受到大腿上的凉意，她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自已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五条悟给的这件白衬衫，刚及大腿，只要动作大一点便会走光，更糟的是，她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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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看着僵立在原地面色难看的少女，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少女穿着他的衬衫，披散的黑发随意地垂在胸前，压得衬衫贴紧了身体，隐隐透出了缨红。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透过单薄的衬衫勾勒出了曼妙的腰身。衬衫下，光裸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一双赤足踩在木地板上，白皙的肤色与深色的地板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啊，好像有点不妙呢。

　　“樱。”五条悟突然开口：“你对自已的术式有什么想法吗？”

　　五条悟的提问，正中她目前比较关心的地方。樱立即回想了一下过往消灭诅咒的方式，以及昨晚在五条悟的引导下消灭那只特级咒灵的整个过程，一个猜想浮上心头。

　　“……应该是精神操控类的术式，我可以让咒灵做我想让它做的事情。”樱回答。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推测。”五条悟肯定了她的猜想：“但是我觉得除了精神操控类，还可以往另一个方向猜想哦。”

　　樱向五条悟投去疑惑的目光。

　　五条悟示意她坐下，然后解释了起来。

　　“另一个猜测是情感操控类的术式。虽然精神操控和情感操控听上去类似，但两者在术式的精度、作用范围和可控性上差异极大。”

　　“先说精神操控。精神操控的话，术式的精度会更高，可控性也很强。术式的实施过程便是你向咒灵表达你想让它做的事情，也就是下命令。术式对于咒灵的影响精确到具体命令上，作用效果也可以控制在命令的范围内。”

　　“再者就是情感操控。情感操纵的话，你通过咒力的输出可以影响咒灵对你的抱有情感倾向。以昨晚那个特级咒灵举例，你通过咒力的输出，操控了咒灵对你的情感倾向，让咒灵喜爱你，在这个条件下，咒灵会自愿满足你的命令。然而，在那种情感倾向下，它可能会想要做更多事情，换言之，就是术式实施效果的可控性比较低。”

　　五条悟打了个指响，声音中带着笑意：“我个人比较倾向情感操控哦。”

　　樱回忆起昨晚咒灵主动握住她的手的动作，心里不禁偏向了五条悟提出的另一个猜想。

　　“嘛，现在是验证猜想的时间了。”五条悟略微收敛了笑容，那双奇特的苍蓝眼眸中添上一抹认真之色：“话说回来，我绑着绷带的时候居然没法完全看透你的术式，真是奇怪呢。现在你对我用一下你的术式，让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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