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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大海
“世间的一切暴力、恐惧和痛苦都来自我执。这样的魔鬼对你有什么好处?”——《心灵神医》
如果你不放下“我”,你的痛苦将永无止期。正如你不放下手中的火,必然阻止不了火烧到你的手。更重要的是,当时我所体会到的旷达、安详和力量,被我在生命中所遭遇的困境琢磨得更精炼、更明亮,有如冶炼黄金。
平静的心有如烛光,在它的庇护下,可以避开生命中的风暴,并为了接触别人,必须送出开放和积极的光芒。
“谁带我找真相?找光明的方向?”幻海轻轻唱。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人生能有几多日?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嘉华音措。
幻海大吼:“不——恐惧啊,缠绕着我的双臂,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我恐惧他人对我的厌恶,我无法忍耐这样的耻辱,因此我残暴,我痛苦!”
“想想那些鬼魂?”嘉华音措盘腿而坐。
“杀死我,杀掉我——啊!你是谁,你是引领我下这层地狱的佛吗?我讨厌——我不愿想。想想就可怕啊!”幻海挣扎着,冥思苦想不停。原是心中的恐惧增加了。
“你想为了一切众生早点脱离苦海而成就吗?”
“想,我想!我害怕啊,成就以后呢?可这是佛的愿力嘛、再者我的肉身难以承受让众生解脱的法器啊!轮回好痛苦,我好煎熬,好孤独,没人心疼我!”
“这个时代很多你这样的抑郁症嘛。”嘉华音措轻轻笑。
“没有啦!可你,我仰慕你。你知道,我爱过她,现在爱你,你狠啊。你又高尚心思又细腻,也不知你有怎样的神通竟破解我的心思!我对你周围的男人,对,枸杞,还有,大男人赤池,都怀有敌意。请你发心啊,发心把你的爱供养给我,我将来成就一定好好感谢。你在我的生命里占据不可饶恕的地位,你美极、却恶极,我无法忘掉你!深夜的梦境,你在低吟,吟唱‘有情何似无情?’”幻海勇敢了一把,他豁出去了。
“观世音的愿力何曾广大?直到轮回尽头,一定要度化众生。”
“可我……可我……”他羞涩了。
“可她很美?”
“不,嗯,对。”
“然后?”
“观世音的圣像,美好到我想打碎,她太美太美,可望不可即。”
“这样不好。哪里来的欲念?”嘉华音措严肃而深刻。
“那日冕将军呢?他曾经也是闻思精英,无人不称赞他的口才!他的身性调柔而冷淡,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你爱他吗?他成就了吗?他都如此之性情和地位了,还修什么?你曾与他交谈密切,我有社恐,不知怎么接近他好。我的爱人,我的佛,回答我。”
“怎样?”
“Pity pity me!喇嘛千诺。”幻海在深夜呼唤。
“什么是□□?”
“宣扬暴力?嗯,搞个人崇拜?充满了思想控制?强行逼迫人做恐怖行为?”
“可你,不敢思考的是,佛陀指引我们的路充满光明,可修行好苦。”
“是不是煎熬呢?佛教的原则是苦修。”嘉华音措望向天边的提塔娜,深深微笑。
“众生皆苦,啊!佛陀呢?为何不怜悯我们乘愿再来。”
“其实佛法已经深入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了。”
“回答我啊,我在地狱里!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好煎熬——当时,我——”幻海回想过去的种种,感到无比难过,感伤以至于心生惶恐。“可怜我,救命!我业力深重吗?”
“卿,亲,你为何不选择爱我,你好冷淡。你若是能对我情有独钟,我怎样吸引您好?我好爱好爱你!”
嘉华音措沉默。
过了许久,似乎回忆起什么似的。
在远方,有一座鸥智措神像,象征着修行人终将成就的美好缘起。
“当你看着那位我所斥责的师兄,你有思考吗?”嘉华音措冷淡回应,静静地抚摸头发。
“不曾啊,他,是不是妒忌您的见地?您不过问:‘你对鸥智措女神裸露的肌肤是否有情欲?’而他忽然青筋暴起似的发疯一样否认,后来还伤害您。”
嘉华音措轻轻摇头,不啊,不曾伤害得到我。
唉,一个轮回中暂未从苦痛里解脱的孩子罢了。
幻海回忆起来.......
那日,那位幸运的男师兄对着鸥智措女神像面露羞红,而嘉华音措刚好在身旁看着。
“你刚才岂不是起了色心?你岂不是想逃避?以至于恼羞成怒想报复我?我指出你的欲望你反倒要伤害我?你究竟又为何起了嗔恨心?”嘉华音措大声呵斥。
“那幻海呢,他还不是有色心!”男师兄青筋暴起,愤恨不平地“哼哼”。
“他是怎样我不关心,幻海,是我要好的朋友!至于你,谎话连篇!吹什么狗屁,见到庄严的女性圣像没有一丝恭敬,反倒如此歹毒地想伸手抚摸!你以为我看不出吗!”嘉华音措击剑似的呵斥。
“真正好的修行人都是刚毅的铁汉子!”幻海躲闪着唇枪舌战,颤颤巍巍地大喊一句。
这位“魔”变本加厉似的张牙舞爪,“嘿嘿嘿,那难道你就清明?你就高尚?你哪里来的优越感斥责我?”
嘉华音措恶狠狠地注视这头野兽。
“不,你不曾了解鸥智措!”幻海大声嘶吼,一面护着嘉华音措,一面为鸥智措女神辩解。
“你永远不会真正爱佛陀!速速反省吧!”嘉华音措恶狠狠地低语。
“你只是爱你自己的我执!你只有情欲!众人皆知,我的爱人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静莲花,不可出此恶语啊!”幻海。
野兽被刺激了,不肯离开,内心的残暴和欲求飞快地挑露在口齿之欲,可惜字字是粗口,正如草丛边的刺猬,恼火的马蜂,嘴唇的一张一翕都是恶语伤人。恨意!
“嘉华音措,怎么办!他在使用语言暴力!他要打就打我吧,切不可伤害我心里的小白云啊!”幻海带着哭腔,回想自己的人生路,他从没遇上这样激烈的口齿战,他想,只要小白云强大,就啥也不担心!
嘉华音措冷冷地瞧,“速速给我离开!”
“哟哟哟,臭婊子本来就不检点!啧,真不害臊!”
嘉华音措仍旧冷淡地注视他。
“看着我,我说,看着我!”幻海在爱人面前显得愚笨,却勇敢起来。
嘉华音措的名声好听不说,难不成此野兽是来讨教训的?
“他不过是暴力!你爱欲太满,哟哟哟,可别小瞧我姐!我的爱人——小白云是不会向你低头滴!”
一只野兽来回焦灼地徘徊,凶狠地说:“真他妈变态!穿着如此色情之衣服,你……”
“不!这是性感,你不懂!”
嘉华音措冷冷地撇了一眼幻海,“对,两个男的都有罪。”
“照你这样,我——我不是他!救命,我不是!”幻海焦急地抓狂,这一刻他内心深处爆发的恶能量,没有词汇形容的焦灼氛围使他铭记至今。
直到后来寂寥无声了。嘉华音措安静地对幻海说:“你怎知这头野兽出去见人后,又要缠着哪位美女呢?兴许,能让他——”
“认清自己?”幻海着急地打断了她。
“当然不,我的意思是,你的色心起码没有以暴力伤害到他人。这个师兄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丑陋。”
“怪不得,有一句谚语,好男不跟女斗!”幻海在黑暗中眨巴眨巴。
“嗯。”
“那女的呢?”
“男男女女,还不是贪恋情欲。青年男女,在索取爱欲之中得到的快感,就真的幸福?不过是轮回中挣扎时瞬间的快感罢了!”
“啊。”幻海心虚极了,他甘愿逼问自己。
那我对小白云的爱,岂不是对纯洁物品的愚弄。我,自以为是能瞒得过小白云,每晚睡觉时搂着她,想获得她的理解罢了。我会想伤害或攻击她吗?我有欲望,我是自以为的,但她嘞,是不是也还有?
嘉华音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曹公《葬花吟》
醉里挑灯看剑,愁肠已断。眉间心上,都来此事,无计相回避。夜寂静,寒声碎,难回避。
一只臭虫攘攘爬过裸足,幻海深吸一口气大呼,吹——
“咦,你在看什么?”嘉华音措好奇地问。
“一只虫子。”幻海眼神瞄着小虫。
“嗯。虫子。何尝心疼一只虫子的生死?何来的自作多情?”
“你可知《大圆满前行》里一位僧人抱着蚂蚁窝痛哭的事?我不过如此!”幻海气鼓鼓地回答。
“啊,这能一样吗?”嘉华音措抿嘴笑。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掐死它!虫子不会讲话,只会无脑转悠!”幻海大叫。
“嗯。为了让它解脱,你能让它死得安详吗?”
“啊!你不怕杀生的果报啊!只希望这只虫虫在死后别记得我!”
嘉华音措一下子被他的可爱言语笑到了,轻轻地抿嘴笑。
一会儿,“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是遇到你,小白云。”
“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是遇到佛法。”嘉华音措道。
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苦痛。”嘉华音措回答。
刚好,远方的日冕将军大踏步走过来,抖擞衣装,坦然一笑:据“《报恩经》中记载,阿难问佛陀发起菩提心有多长时间了?佛告诉了阿难无数劫前的一个故事。那时,有两人因为造了很多恶业而堕入地狱。狱卒命令他们推拉马车,且中途不得停下休息,还不断地拿大铁锤痛击他们。中途,有一个人因为身体瘦弱,实在是拉不动了,被狱卒用铁锤打得死去活来。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悲悯心,于是祈求狱卒,说让我一人拉车就行,请把他放了吧。狱卒听了这番话勃然大怒,抡起铁锤就猛砸这个好心人,当场就把他砸死了。不过,这个好心人死后,立刻脱离了地狱,转生到了天界,命运从此反转。”
后来,佛陀告诉阿难,当时在地狱中帮同伴的那个众生就是自己的前身。最初他只是怜悯地狱里受苦的众生,后来将慈悲心扩展到了一切众生。
佛陀尚且经历过如此之苦痛。
“季羡林老先生曾经说:‘我从未信过任何宗教,佛教也不例外。而且我还有一条经验:对世界的任何宗教,只要认真地用科学方法加以探讨,则发现它的教义和仪轨都有一个历史发展过程,都有其产生根源,都是人制造成的。’”嘉华音措补充道。
幻海仰望蓝天。身处草原,何来怨恨?
“花开易见落难觅!阶前愁杀葬花人。”
哪来一只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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