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二三事

　　但武春来根本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因为知道自己只是表面看起来穷，实际很有钱，父母教会他辨认很多珍贵药材，外人不知道是草还是宝，自己一眼就能看出，真正稀缺的东西拿到大药铺根本不愁卖，父母生前生活简朴，弥留之际告知在扬州鼎丰钱庄留了一笔钱给其，万不得已切不可告知任何人，可保一辈子无忧。武春来从来没去过扬州从小到大父母和常人无异，也不知为什么将银两留在扬州，双亲去世后也没去核实一直留在村里，加上身上的本领养活自己没问题。
　　吃完饭，赵杏儿洗起了碗，灶头还是干净的油污也没有，不费多长时间就整理结束。武春来在院子用长而韧的树枝条扎笼子，是抓活物用的。听说山里很多野兔子野鸡野鸟，抓到拿去县里卖是抢手货。赵杏儿第一次在陌生地方过夜，平时家里总是吵闹声，赵母使唤帮弟弟冲凉，赵四喝完酒的高声说话，弟弟无脑地在院子尖叫狂奔，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此刻是非常的安静，只有院子里扎笼子的声音簌簌声。赵杏儿进了自己的房间，没点灯，藏在一角望着武春来，武春来一心扎笼子目光紧紧注视手中的活。待会等他扎好，去拿几根剩下的树条把门闩缠几圈，要是半夜有坏人，树条可以帮自己争取点时间求救，从家里带了一把做衣服用的剪刀可以放在枕头下面。武春来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想快点扎完笼子，感觉有人注视自己，抬头瞥见赵杏儿的房黑黢黢没点灯。
　　“灯在柜顶。”声音不大，院子小，足够房里人听到，赵杏儿讪讪点了灯。看到床铺不自觉躺下，窗户比床高出一点，躺下来外面是看不到床这边，赵杏儿在炕上望向天空，此时已经天黑，天空像深蓝的幕布，布满繁星。武春来彼时已经忙完，提着桶走出门外，门外几步远有一口井，不多一会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房子是建在一处小平坡上，不是村里热闹的地方很少人会走过这里，武春来早已习惯夏天在井边冲凉，但今天有点不一样，他一直盯着院子里左边微弱的黄光，生怕赵杏儿突然出来撞见他在井边，但冲凉又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所一边匆忙洗着一边紧盯门口预防突发对策，心里也是怨村长不另找地方让赵杏儿呆一边去。另一边赵杏儿听着水声预估着什么时候结束，结束这尴尬又奇怪的感觉，这水声像是带着画面赵杏儿感到灵魂被玷污，赶紧掐灭灯。
　　武春来提着桶快速穿过院子，发现那盏灯已经熄灭，一溜烟进了自己房子，感觉安全了不少。赵杏儿随着灯灭，沉重的思绪隐入黑暗中，沉沉睡去。武春来的炕也是在窗边下可以看到院子，不放心的伸出半个头，看到漆黑的窗口和宁静的黑夜。
　　竖日。
　　两人早早起来，洗漱过后，赵杏儿将昨晚的饼子拿一块干净的布包好，水壶里灌满水，一同放进篮子。赵杏儿没进过山，除了准备这几样，想不出还要带什么。武春来带上昨天做好的笼子，笼子不大刚好别在腰间，还有弓箭，背上大背篓。一前一后出了门，穿过田野溪流赵杏儿看着路边风景即使从小在这片土地长大，风景还是看不腻。武春来这次出来和以往不一样，多了一个跟班，路上也有其他村汉一同进山，这座山相当于村里的神山福泽这这个山脚下的小山村，说是金山银山也不为过。山顶常年积雪，武春来从没有到过山顶，最高只能到半山腰，最高处人迹罕至通往山顶之路布满荆棘。农闲时村民都会进山采点山货补贴生活。村汉们今天看到平时话少人闷的武春来后面居然跟着个姑娘，姑娘似乎怕见人一直低头躲避着人的目光。赵杏儿最害怕的场景来了，不知如何向别人解释。
　　“哎，春来啥时候娶媳妇了，是你媳妇不？怕生呢。哈哈。”说完一同路上的村民都笑了，武春来瞥了一眼赵杏儿。
　　“不是，别乱说，这赵四家女，一家人外出寄居在我这。”
　　“原来是赵四家的，低着头看不清，这赵四有日子没看到了，一家人留下一人都不见了？”领头的人说到。
　　“听说是投奔有钱的亲戚去了”
　　“他还有亲戚呢，平时做的缺德事可不少，还有亲戚愿意来往呢？”
　　“之前也没听说啥，走的悄无声息。”
　　“你在下杏，肯定不知道，村子这么大，还分上下的，在上杏都没听说。”
　　“奇了怪了，去了哪里。”
　　“都一个村的，他平时啥样的人谁不知道；”
　　一起上山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赵杏儿听着说着自己父亲的坏话，虽然这个“坏话”带着点真实性，但是听到到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心中松了一几口气。
　　武春来无意加入话题，只顾往前走，从主路开始人群逐渐分散，一个是为了捡漏二个去为避免人密集找到一处野蘑菇或野味不好分。
　　彼时两人走到一处山坡，赵杏儿不会分辨蘑菇，低头看周围什么是自己认得出来的，只见武春来蹲着看草地，正看侧看斜看，趴下来仔细看，最终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放置草笼子，为了固定不被风吹走，在笼子里放了一块重手石灰岩石头，这块地方草长木稀，又在附近扯了干草将笼子掩盖起来，不仔细看不会被发现。
　　“拿块饼子来。”武春来蹲着背着赵杏儿说到，接到指令，连忙从篮子掏出一块饼，饼现在已经水分蒸发，变得干燥且硬。递了过去。武春来将饼放在掌心小心捏碎，大大的手掌握满碎屑，在笼子口处拇指和食指一点点的洒出干屑慢慢越拉越长，落在了草地里隐隐约约有一条米黄的线。赵杏儿看明白了，用饼子做引。
　　“这里的野兔子嘴巴叼，要找到一些动物得路径，它们走过草地会有深浅得草印，还得用不同的食物才能将它们引来。”武春来站起来拍拍手里的碎屑。
　　“哦哦。”赵杏儿表示理解地附和着。抬头瞄了一眼武春来，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赵杏儿在田头看过一些恩爱的夫妇，媳妇会抬起袖子替丈夫擦汗。如果赵母也一同看见在旁边她会一句话打碎别人的场景，通常肯定是那句“不怕雷劈死。”而现在赵杏儿就像是站在替夫擦汗的位置，因为两人相对站着，但她绝对不会抬袖子擦汗，一是好奇真的擦了会不会真的有一道旱雷劈下来，因为今天天气很晴朗阳光伴着山腰的大风，所以只能是旱雷。二是双方不是夫妻，所以不能做那样的事。武春来看赵杏儿直勾勾望着出神，像是在内视心中的事情。伸出5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啥呢。”
　　“没想啥，只是从没上过山好奇而已”赵杏儿回过神，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会啥，除了煮大白菜，做面饼子。”武春来放置好笼子，收拾了一下，重新背起背篓。并在距离笼子最近一棵树上用刀子刻了一个标记。
　　“我会种地啊 ，家里得地都是我开垦出来，还有种棉花，采来的棉花再做成衣服。”赵杏儿为了不胡思乱想，这次走在前面。现在地笼装好就等动物入瓮。但不能干等，现在得换下个地方，要去采药材。
　　武春来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脑壳痛。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吃白食的，别人会做的我都做，您就当多了个帮手。”赵杏儿见没人答话，自己又补一句加深。
　　帮手？是帮凶吧。武春来如是想。
　　“村长的话你也听到了，以后就当是兄妹，等我打听清楚你爹的位置，亲自将你送去。”武春来替赵杏儿规划了一条路。自是不会一直收留赵杏儿。
　　兄妹？以后以兄妹之间相处这样似乎好接受一点。赵杏儿点点头，武春来确实比自己大一点。个头也高出许多。
　　又到一片空地，这里树木居多，武春来蹲下仔细观察树根下的绿草，缓慢移动拨开每棵树底下，是在分辨什么。赵杏儿此刻也在林子里巡逻有没有认识的野果，还真的找到一棵，深紫色的小小浆果，是山葡萄，这一片还没有人来采集，赵杏儿边吃边摘，这种果不易保存，易碎，自己吃完过瘾，又摘了一小束，拿给武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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