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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之怒
司徒卫面沉如水。
今日是他小登科。
他本该会须一饮,宾主尽欢。本该娇妻在怀,春宵一刻。
可该死的,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是因为夫妻交拜时的岳丈未现?是因为准备彻底遗忘之前的最后缅怀?他或许只是想来劝慰一句,流火,是死了,岳父大人,该放下了。自己,也该放下了。
他还记得倾盆大雨中的满目血迹,他还记得往日山庄中的残臂断肢,他也还记得,在湖边寻得的那只青玉簪,怎能忘,不可忘,难以忘。
可流火,我只是累了,我寻了你五年,等了你五年,为什么,却是在此时……
眼前旧人如初。就那么明媚的活生生的在眼前。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他该说什么?你去了哪里?你这些年都好吗?或者是,你,还活着啊。
还活着,真好。
满腹话语,在听见那一声“妹夫”时,彻底坍塌,心中的那竖墙,以及,最后的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你已经回来了,却不来阻止?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却没有捎来只言片语?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我为你肝肠寸断,两手血腥?
司徒卫疲惫的闭上了眼。待睁开时,已是一片狂乱。罢了,便随你沉沦吧。
衣袖一挥,已卷了纤腰在臂,几个纵跃,彻底消失在黑雾中。
院中树影浮动,有脚步声,在缓缓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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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伏在司徒卫的怀中,鼻前是青草的味道,熟悉得让人落泪。耳边呼啸着风声,渐渐远离了人群的喧闹。
她很清楚自己将会被带往何处。只是静静不语。唯有此时,没有猜忌,没有谋算,没有争夺。接踵而至的暴风骤雨,会有多猛烈,她不敢想,她只是将手臂顺服的圈上司徒卫的脖颈,扣住。贴合得更紧密些。
便容她最后的放纵吧。
……
其实也只是须臾间,风,静了。雨后荷塘的清香,从司徒卫密实的怀抱中,透了进来。
流火被小心翼翼的放下,脚下是润软的泥土,踩上去舒服得让人忍不住慨叹。张开眼,荷叶田田,馥郁的花朵星星点点,凑热闹似的点缀其中。极致的白和着浓墨的绿,映染出月夜下的一幅恬然画派,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拥有。
梦,该醒了。
流火长长的叹息:“送我回去吧。”阿卫,这是最后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放我走,从此各安南北,祝君安好。
流火一转身,从司徒卫身旁擦身而过。衣袖翻飞出极致的美,下一秒,却被牢牢地拽入男人的手中,往上一扣,压上湖边的石桌,男人炙烫的气息瞬间近在鼻前。
“回去?这就是你的家!”司徒卫剩着最后一丝理智,怒吼。眼神里却是无限的祈求,丝丝入骨。
眼前的人儿仍然平静无波。司徒卫的头,缓缓的埋入流火的颈间,“流火,这是你的家啊,也是,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一片死静。
许久,只换得干干涩涩的一声:“回去吧,未央,还在等着你。”
赤色漫上了司徒卫清朗的双眸。他压近了几分。火热隔着锦缎,顶住了流火。危险而又惑人:“如果我说,我一定要你……”
流火眼睑半垂,淡漠无波。
接着漫天盖地的吻,便袭了下去。所过之处,衣衫渐渐的散落,仅留下一个又一个深紫的痕迹。
没有娇喘,没有应合。司徒卫彷佛在上演着一场独角戏,天作幕,地为席,无人可观,无人同赏。
他终是恼了。双手从流火的腋下穿过,将她一把端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上方,在花口逡巡。
彷佛是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流火嗤嗤的笑了。是那种拼命想忍,却又忍不住的笑了开来。伏在司徒卫的肩头,身子颤抖得厉害。
“很好笑么?”司徒卫半是赌气,半是心酸:“我也觉得很可笑。可是怎么办?火儿,我停不下来了。”一个挺身,进入尚且干涸的花茎。巨大的疼痛劈进司徒卫的心脏。狂怒灭顶。他想拉起尚伏在肩头兀笑不止的人儿,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被……破了身。
可他没有。他只是疯狂的索取着,索取着这个身体埋藏深处的热情,残存的快意。直至灭顶的那一刻,一行清泪,从流火的眼角滑落,融入凌乱的被褥,消失。
阿卫,我们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时间转换的分割线。
再醒来,已是晌午。
流火缓缓的睁开了眼,氲氲氤氤,眨了眨,眼前帐顶的叠翠牡丹绣依然如初,就连针脚处也未起球。足见常日的细心呵护。门外隐隐人声传来。该是侍候的丫鬟等着不耐烦了。流火并未开口相唤,抬脚从床上撑起。“嘶”强烈的酸痛骤然袭来,勉强扶住了床柱。好半晌这种感觉才过去。
浑身没有汗腻感,竟是差点忘记,昨夜疯狂。
流火就着隔夜的冷茶,润了润唇。响动惊了守在门外的丫鬟。门被急急推了开来。久违的咋呼声先传了过来:“放着我来。”
流火一愣,随着丝丝微笑露了出来。“二丫!”
听得一声踉跄,来人也算得上久经考验,立马恢复了正常,一打帘,人已是进了来。
“奴婢不叫二丫”咬词有点凶狠。“奴婢名唤江雪。公子命我来伺候主子。”虽说着,手上一点也不停息,拿过流火手上的茶盏,换上温度适中的淡盐水。将流火按坐在镜前,细细的装点起来。
“江雪?那难道还有个叫溪霜?”流火听着最后一句,皱眉。“二丫现在跟着他?”
江雪束发的手顿了顿,平静的叙述道:“承蒙公子不弃。”
流火转过身来,还想再问。江雪已经收手侍立:“公子吩咐江雪亲手打点小姐生活起居,新炖的银耳雪梨汤像是快要好了,容奴婢先告退。”福了福转身出了门口。
流火伸手想拦,却也满了几分,僵在半路不尴不尬:“额。我只是想问,昨晚,谁帮我换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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