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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事又至
“真是一帮畜生!”爹爹听了我们的遭遇,怒不可遏。
“爹爹,您瞧着娘亲怎么样?”我已经哭得泪眼模糊,”都怪女儿,女儿不孝,要是今日不出门去,娘就不会受伤了!”
“敏儿,你今日受惊了,你娘这里有我呢,没有大碍!”父亲一边安慰我,一边又对站在一旁的丰哥哥说道:“丰儿,今日多亏了你,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丰哥哥今日挨了一鞭,又受了气,这会子只垂着头,听到父亲这么说,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敏儿,你也回房吧,你娘这里有我看着呢,不碍事的。”父亲还是像以前那样,即使我做错了事,也只是好言劝慰,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重话。
“爹,我不去,我要守着娘!”
父亲无奈,只能任由我守在床前,自己去一旁煎药了。
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 ,我的心似刀绞般疼痛。
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母亲,我才发现母亲双鬓已经添了几缕白发,眼角也已有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原来我长大了,母亲也已经慢慢变老了。
而我却一直天真地以为,母亲永远不会变,会一直和蔼地看着我笑、看着我闹,会一直在我身后默默注视着我、保护着我。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悔恨涌上心头,我恨我自己。就不应该求母亲带我去成济寺,如果今天还像往日一样乖乖呆在家里,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敏儿!”母亲醒了,轻轻地唤我。
“娘,我在这!”我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你爹呢?”母亲朝着外面望了一眼,虚弱地问道。
“爹爹刚刚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父亲又去药房给母亲配药了。我看出来了,面对母亲的病情,一向稳重老成的父亲也露出了慌乱的神情。
“你别守在这了,早点回去歇着。娘没事啊!”母亲抽出手,把我往外推了推。
“娘,我不累!”忍住眼里打旋的泪水,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娘,您累了就睡会,女儿在这陪着您!”
母亲无奈又无力的朝我浅浅笑了一下。
我拉着母亲的手,看着她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我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我忙睁开眼,看见母亲一个劲的在用双手拍打着胸部。
“娘!喝水!”我连忙起身从桌上端过水来。
母亲来不及喝水,猛咳一阵,随即咳出了一口血。
父亲闻声也赶忙进屋来了,看着吓得战战兢兢的我忙问道:“敏儿,怎么了?”
我双手捧着带血的帕子,颤颤巍巍的拿给父亲看。
父亲看了一眼帕子,一霎时也怔住了!
见母亲还是依旧咳个不停,父亲连忙端过药来,亲自服侍母亲服下,并且看着她睡稳后,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敏儿,你放心!你娘没事的,只不过要将养一些时日。”
“爹爹,娘真的没事?”
自小就听父亲说过,咳血的人是伤了身体的根本,寿数不长的,所以听见父亲说没事,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没事,有我在这里,你放心回屋去!”
“爹爹,女儿害怕!”
“不要怕,我已让丰儿明天去叫你哥哥回来了。等你哥哥明天回来,咱们再说底下的事,好孩子,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我一夜未眠,想起今日的种种,又难过又委屈。
我恨自己,恨自己不懂事不听话非要囔囔着出门去,不仅自己受辱,还连累了母亲受罪。
我也恨那个段公子,我恨他不向西逃不向东躲,为什么偏偏向我们而来,如果没有他,也不一定会遇着今日之祸。
我最恨那个畜生,痞子胡,一想起那满脸横肉,那□□的笑意,我就一阵战栗,只觉得要挖出那双直勾勾看人的眼睛,方能解我心头只恨,方可雪我今日之耻。
一时间,我又恨老天为什么不开眼,要留痞子胡这种恶霸无赖活在世上,“雷怎么不劈了他!”我在心里暗暗的想。
次日晌午,哥哥便从城中赶回了家。
哥哥是舅舅的独苗,自从舅父舅母亡故,一直跟着父亲母亲过活,就跟我的亲哥哥一样,直到两年前娶了亲,在城里开了药铺才从家里搬了出去。
听说了昨日整个事件的经过,哥哥拍案而起要去州府告胡家。
哥哥平日里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
“你回来!”父亲急忙止住了哥哥,“胡家是那么容易能告倒的?谁不知道胡衙内一手遮天! ”
“姑父,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横行霸道目无章法,我就不信府衙不管?”
“志儿啊,你还年轻,当今这个世道,衙门里面干的都是官官相护的勾当,要不然那痞子胡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还能一直如此嚣张?”父亲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姑姑伤的不轻,但是好歹咱们家世代行医,我好生照看着,将养一段日子也就是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妹妹啊!”
“妹妹?”哥哥不禁望向我。
“是啊,我担心那个畜生是不会放过你妹妹的!”父亲忧虑地说道。
“姑父,您放心,我还不信,难道他要明抢吗?”哥哥一副不信邪的表情。
“志儿,你把你媳妇孩子接回来,城里的药铺先让柜上伙计看着,咱们先瞧瞧动静,我老觉得心里不踏实。”
听从父亲的建议,哥哥晚间从城里接回了嫂嫂和侄儿,药铺只留下伙计阿明看守。
从此柳家前后院门紧闭,父亲也谢绝了所有的出诊。
望着紧闭的大门和空荡荡的庭院,我感觉到一股阴霾之气笼罩在柳家上空。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四四方方的院墙能够阻挡得了外面一切的邪恶力量。
父亲细心照看着母亲的病情,每日诊脉、配药、煎药,一刻也不敢大意,只是我看着母亲的病情似乎没有太大的起色,咳嗽依旧不止,反而增加了心口疼的毛病。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两日。见外面风平浪静,并没有胡家的人上门来找麻烦,让全家都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三天清晨早饭过后,我和烟儿正在服侍母亲吃药,突然一阵敲门声雷鸣般从门外传了进来。
“开门,开门”外面的人怒喝着,拍的大门山响。
一听这嚣张的叫声,便知是胡家的人来了。
“娘,我害怕!”说着我便把头埋进母亲怀里。
自那日受惊后,我便心有余悸,听不得一点大声的响动,再加上害怕胡家来上门闹事,日夜悬心,这时听见外面的拍门声,我只觉得一阵颤抖。
“敏儿,不要怕,有你爹和你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母亲说着勉强坐起来,不停地抚摸我的后背。
“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砸了!”又是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丰儿,去开门。”父亲不慌不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看他胡家能把我们怎么样!”
父亲和哥哥出去了。
我和母亲、烟儿,还有嫂嫂和侄儿躲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得“哗”的一声,是大门打开了,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涌进来一帮人。
“柳老爷,给您道喜!”
是那个奴才的声音,一脸坏笑的那个奴才,那个干瘪的跟个猴子似的奴才,我不会忘记。
“你们是什么人?到我家里来做什么?”父亲中气知足的说道。
“柳老爷,您大喜啊!在下不才,是胡衙内府中的管事,奉我们少爷之命,前来下聘礼。”听这语调,不用看就知道此人肯定是一脸的得意。“我家少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前两日巧遇令嫒,令嫒的好模样啊,我们公子见过之后是念念不忘,禀过我家老爷知晓,已拟定三日之后前来迎娶,这些都是聘礼,请柳老爷收下!”
三日之后迎娶?果然被父亲料中,看来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什么三日之后?我们小门小户人家,不敢高攀!”父亲义正言辞的拒绝。
“柳大夫,我说你一个走街串巷看病的,你瞎嘚瑟什么?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胡府,谁人不晓胡衙内,让我说,你女儿能做我们胡少爷的侍妾是她的造化,你可别不识好歹。”那人见父亲直接拒绝,立马露出本来的丑恶嘴脸。
“荒唐,胡衙内为霸一方、欺压乡里,那胡公子整日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我怎么会把女儿嫁到这种混账人家,拿上你们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第一次听见父亲如此生气,我又怕又恨,怕那帮歹人对父亲不利,又恨自己给家里招惹了这么一场祸事。
“放肆,胡衙内也是你混说的。”那人听见父亲如此直剖胡家的恶行,也着了急,“实话告诉你,本来今日就要抬走的,我们家少爷看在你家女儿生得标致的份上,这才弄了这些虚礼出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拿上你们的东西都给我滚!告诉你们,想要抢我的女儿,除非从我柳某人的尸体上跨过去!”
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最后又传来那瘦猴的声音:“东西我们可是送到了,三日之后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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