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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宁无枝下嫁给千百尺的那场婚礼整个洛安的人在很多年后都记得那盛大的排场,这样大的排场让那些未出阁的公子们在感叹宁无枝的厄运时也不免偏心点千百尺的大方,这些大方或多或少消减了点千百尺在洛安人心里的混账。
甚至有些双眼含春蠢蠢欲动的小公子们幻想起一出浪子回头的折子戏。
千百尺用了洛安最高的礼数娶了宁无枝为正夫。浩大的排场、繁琐的礼节,满座的宾朋模糊了千百尺最初不算光明的手段,真真一场感动自己恶心别人的好戏,可惜的是戏里的人早就迷了魂失了心。
那日红盖头下无人得见新人的表情,也不曾窥见那绝世无双的脸上是何等讽刺的笑。
洞房花烛,穿越层层障碍,终于微醺着摇晃着虚浮脚步到了新房的千百尺眯着醉眼瞧着烛光下嫁衣如火的宁无枝,笑得嘴角流下涎液。
“夫,咯,夫,夫君呵呵。”
醉醺醺的千百尺拿了桌上的喜秤去挑盖头,奈何醉酒后准头不怎样,挑了好几下都只是让盖头的边角抖了几下,遂直接扔了喜秤拿手去抓。
手一伸,盖头滑腻地顺着垂下的手一同落在了地上。
灯光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再次呈现在千百尺眼前,跟上次花灯一瞥不同,这次的喜庆婚服衬得他多了些柔和,不似上次那般高不可攀。
千百尺瞧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眼里是遮挡不住的爱慕痴迷,本就喝了酒这下更是磕磕绊绊了“无,无枝,你真好看。”
“放肆。”轻薄的手只伸到一半就被美人啪的一巴掌打得缩回了好远。
千百尺揉着红肿的手背委屈却又无比赞同自家娘亲的话,无枝夫君真的很凶啊!
小心翼翼斜睨了眼美人夫君,呵呵,真好看。
烛光跳动忽闪忽暗,千百尺恋恋不舍地瞧了眼正襟危坐的美人,下床拿了剪刀剪断燃尽的烛芯,烛光又重新亮堂起来。
“无枝啊,夜,夜深了,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也好。”
见美人搭话,千百尺嘴咧到了耳根,殷勤地上前要替美人更衣。
“站住。”一个喝止,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
只能眼巴巴地瞅着美人洗漱更衣,然后上床留她一清冷背影。
千百尺小心翼翼移到床边瞧着被占了大半的床铺嚅嗫道“夫,夫君,我们还没洞房呢!””
“我累了。”
冷冷一句话堵得千百尺面色无光,半天只得崩出来个“哦。”
“那夫君,你能不能往里挪挪,我这没地儿睡。”
那具日思夜想的身子倒是听话地往里挪了挪直接挪到了墙根。
千百尺瞧着那紧贴墙面的身子有点心疼“无枝啊,墙很凉的。”
“闭嘴。”
“哦。”
千百尺照做,本来只自己睡的床突然躺了另外一人上去这感觉本就奇妙,何况躺的又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千百尺翻动身子朝着宁无枝看,宁无枝早在她翻动身子那刻先一步将自己对向了墙面。
千百尺盯着心上人那诱人的腰线,摇头晃脑感叹,裳衣阁的手艺就是好,这普通一件中衣愣是将心上人的身形勾勒的美妙无双,这,千百尺摸了摸发热的鼻头,这完全就是自家娘嘴里那伤风败俗腌臜玩意的画像上的实物啊!猥琐地凑近了点,美人身上还有点淡淡的冷香,像极了梅花的清香,真真一个冷美人。
千百尺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爪子伸出又收回,终于,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爪子落在了无枝美人那线条优美的侧腰上。
然而还未细细品味手感的美好就被一个巴掌打得默诵起了圣书诗经。
千百尺再好的脾气也被两次同样打在一个地方的红肿手背给磨没了,何况她一纨绔子弟哪有那么多的朝圣的好耐性,这下是完全火了。
“摆架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宁无枝,今儿不是你下嫁我千百尺,而是我千百尺娶了你这罪臣之子,所以,你这些谱摆给谁看?”
宁无枝一直朝着墙根的身子一僵,半晌后缓缓坐起,龙凤花烛照耀下的脸庞精致如玉,但那神色也同样冰冷如雪,千百尺内里已经怵得直冒手汗,但面上仍强撑着做出凶狠的样子,风月场里浪荡惯了,发起狠来都带着一股子调情劲儿。
“罪臣之子身份低贱,这破烂身子恐是配不得您百家小姐的金躯。”
明明是嘲讽的话,可配着那双莹眸里晃动的水汽,千百尺一腔的怒火都化成了糖水,齁得弯了唇角。本来也只是一时置气,哄人的话也就信手拈来了。
“夫君莫要生气,本妻主也就是随口一说,第一次嘛,难免会害怕。”
千百尺做出理解的样子,见宁无枝神色缓和了点,遂顺杆而上,三两下除了外袍就凑了上去。
“不做那档子事,让我抱着行不行?”
这委屈吧唧的语气,宁无枝纵是再冷淡也不好再强硬,真逼急了千百尺,那便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
千百尺把爪子放到了日思夜想的身躯上,长叹口气,那迷醉的表情得亏了宁无枝是背对着她看不见的,要不铁定会指着她鼻子骂,骂她不知羞耻。
千百尺闻着宁公子身上的冷香,心驰神往,心底里不知道巫山云雨多少遍了,就在她终于看累了上下眼皮打架时,才突然想起来这是洞房花烛夜,人生大事还没完成呢,若明日她娘身边的下人过来瞅见这洁白无瑕的娟缎罩单,那她怀里这宝贝夫君恐怕就没啥好果子吃了,想到这儿,千百尺快速爬起,动作太大,惊得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的宁无枝立马坐起,满是戒备地盯着她。
“明日我娘身边的下人会过来收拾床褥,咱们这罩单委实洁白了点。”
宁无枝虽是不经人事的公子,可也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红着耳朵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这样孱弱依赖的眼神看得千百尺晃了心神,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疼爱一番。
“别怕,我有办法。”
千百尺把视线移在宁无枝那纤长莹白的手指上,那饱满的指腹看着就甚是可爱,这么可爱的指腹千百尺是不舍得咬破,自己这招猫逗狗翻墙爬树的蹄子倒没啥舍不得的,就是疼了点,虽然从小到大最让她难以忍受的就是疼,但为了心上人疼一点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千百尺爬下床从屋里的针线盒里取出了剪刀,先是把蜡油糊住的灯芯拨了拨,让那大红的龙凤烛又亮了亮,然后举起剪刀对着虽然经历了招猫逗狗翻墙爬树但仍细嫩的手指就是狠狠一戳。
“嘶~”
还真是疼啊,千百尺放下剪刀举着那被戳破的手指走到床边。
“你这是为何?”
宁无枝不解地看着她。
千百尺把指腹那血珠子抹在洁白的床罩上,看量不怎么够,又对着还未愈合的伤口用力挤压,然后把新冒出的血珠子依着前面的法子抹在了另一处,等弄完了才笑着回宁无枝:“当然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人啊!”
宁无枝陡然反应过来,脸红似血,跟那床罩上血珠子抹出的艳红不弱分毫。
千百尺看得欢喜,于是色心不改凑上去就是一口,这一口亲得实在,那吧唧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宁无枝明显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被人轻薄了时,千百尺已经看着他笑得甜蜜又猥琐。他愤恨羞愧却又无可奈何,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了格外惹眼。
然后,他听到那个无赖女人调笑着道:“我千百尺的夫君生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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