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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众嚼余老板舌根
许默察觉到余商眼里的不安,又不知是因为何事,心也跟着揪起来,想开口询问却怕他咬死不说。
“余老板,不留我们再待一会,好几天没见你不想我?”
余商不说话,抄起墙边的扫帚赶客,二人边躲边退。
许默嘴里说着断断续续的话,听也听不清。
二人刚退到门外,余商立马关上门。
“嘭”的一声,曹汐子有些被吓到。
“是不是出事了?”
许默扒门缝往里探,一眼就看见余商撒腿往前院飞奔。
这边余商赶到售票处时,那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好几个人在劝都不能阻止他们闹着退票。
余商挤进人堆里淡淡问了句:“什么事。”
“班主,不知怎么了,今天好多人来退票,我们劝都劝不开。”
开口的叫二狗,他是云逸班的小管事,上个月才跟着余商学戏,但不知为何取了个滑稽的名字。
“二狗,你带着帅哥师姐们到后院练功去,这交给我解决。”
余商拿出几张银票在一群人面前挥了几下,“退票可以,我要知道原因,免得让我那几个徒弟担忧师傅是不是无用,唱不了戏了。”
“余老板都勾搭上许家少爷了,还用关心这个面子?”
为首是一个老头,穿着红棕色的衣服,像是做生意的,他一开口,其它人也跟着起哄。
“怪不得余老板结识许少爷之后便买下这个戏楼,原来是攀上有钱人家。”
“我还以为余老板真的年轻有为呢,原来背地里是做了如此低贱的事情。”
余商一想,定是许默他亲娘找人针对他来了,三言两语想让他滚出北平,好让他儿子的心留在家里。
许夫人啊许夫人,我余商到底哪份惹你这么厌恶,还管到我戏楼来了。
“说话做事要讲证据,请问我勾搭许家少爷的证据呢,无凭无据就出口伤人?”余商也不是任凭欺负的料,他不动手打人,也不出口伤人,皆以理服人。
但有些时候这个理碰上脸皮子厚的人就靠不住了。
“大家听听,这等丑事余老板还让我们拿出证据,这不都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嘛?”
余商站到人群中,大声辩解:“我师父曾经教导过弟子,做人要坦坦荡荡,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这戏楼是用我的银子买下来的,没有求过任何人,我也没有勾搭许少爷,他只是我的好友。”
余商父母在世时就在中央银行北京分行给他留他一笔数额不小的财产,成年后才可取出。
余商成年那天用一部分的钱买下了这个戏楼,当时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你自己的钱?刚上台唱戏能有多少钱,分明就是跟许少爷要的钱。”
“就是,一个戏班子的吃喝都要钱,没有许少爷你哪养得起那帮混吃等死的东西。”
二狗和几个师兄师姐躲在楼上看热闹,什么事也没做突然被骂,气得想抄家伙揽人。
“余老板,趁现在我们还尊称你一声余老板,把钱退给我们,别逼我们这些伙计把你们云逸班翻了底儿。”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如果说之前那几个全是许夫人找来闹事的,那么现在除了他们,那其余就是被热闹吸引过来的座儿。
在他们当中,看热闹的占大部分,挑事的是那几个,趁机报私仇的也是几个,反正敢站出来为余商说话的没有一个。
“余老板,听说许家少爷要成婚了,是不是让你很头疼啊。接下来你会去勾搭谁呢?陈家的小少爷?李家的瘸腿?还是张家那个小当家?”
“算命的,你说的准不准?说不定余老板来者不拒呢,只要给钱谁的床都会爬吧?”
这些话给再和善的人听多了也会抄起家伙打人,余商捏紧了拳头大声吼道:“你们说话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污蔑人,也不怕咬着舌头!”
“我们咬着舌头事小,余老板没了财路该哭死了。呦大家看,余老板眼角还有泪珠呢!”
一群人听到这话,哄堂大笑起来。
余商摸了一下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上了眼泪,一想到自己的身体早已受不了,心也跟着抽搐起来。
余商不想再装坚强了,男儿是留血不留泪,但那只是因为没有触及伤心处。
现在他有权利哭闹,别人都说他不要脸,他为何还要委屈自己捡起被踩烂的脸面。
快忍不住时,一双手擦了他的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二爷。”余商带着哽咽呼唤,他站在许默的背后,贴近身闻到的檀木香味,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初见,余商就闻到了这个味道,他说这个很好闻,给人很强烈的安全感。
后来的每一次,余商在他身上都只闻到这个味道,余商很天真的认为这个人也喜欢这个味道。
相恋之后,他曾问起过这个香味,许默说因为某人说这个味道充满安全感。
许默指了指身边一个棕色衣服的人,很气愤的对着闹事的人说:“退票是吗?找他退,并写上你们的名字,从今以后所有戏楼的票都不会卖给你们。”
“还有,我告诉你们,我和余老板只是朋友关系,他并没有勾搭我,这个戏楼是用他父母留下来的钱买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余老板做人堂堂正正我都看在眼里,你们谁要是不服可以找我说理,一帮人欺负余老板算什么本事?”
“从今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余老板就是欺负我,如果不服你可以上我家说理去,我定好茶好酒招待。现在,谁还要退票吗?”
曹汐子站了出来,附和道:“对,也是跟我曹汐子,曹家过不去。”
最开始闹事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几句,就全做鸟兽散了,看热闹的说了声“二爷好”也都赶忙离开。
许默打横抱把余商抱回房间,安慰着:“眼睛都红了,我心疼。”
“你们怎么回来了?”
许默捏了一下余商最近因为伙食太好而养胖的脸,“我之前说要离开你都缠着我不让我走,这次突然赶我走肯定是不对劲。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没事,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自己动手,轮不上他们嚼舌根。”
“你这么弱小谁打谁还不一定,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嗯,二爷你刚刚说的只是朋友关系…是真的吗……”
余商承认,许默出面帮他让他很感动,可是那句“只是朋友”也确确的伤了他的心。
许默盯着他的眼睛,细看了一会开口问道:“那余老板觉得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没有回应,但都心知肚明。
过几日后,曹家来信,余商嘴里嚼着馒头,不不小心噎住。信里内容不多,多是问候。
信中说许家和曹家商定好了婚期,就在这个月中旬,听说是找人算的好日子,来信让余商去曹家长住到完婚。
火炉正烧着热水,余商把信揉成纸团扔了进去,瞬间化成灰。
后院徒弟们正操练早功,余商突然开门出来吓得偷懒的手脚并用。
“先别练了,我说件事。”
一群人不明所以,纷纷奇怪他们班主竟然有好兴致让他们休息。
“怎么了班主?这可不像你,平时我们可是连气都不能喘的。 ”
余商咬牙:“胡说,要传出去别人知道,我真就不让你们喘气。”
“班主你快说吧,我们练完还得去买些棉花打衣服。”
春冷自顾自的舞剑,愣是没看一眼余商,又道:“班主,我们等会拿银子,先跟你说了,免得等会管账的问东问西还问外面跑过的狗。”
“那我还不是按照班主的规定办事,防着谁拿银子出去花天酒地。”
“那也没有像你一样问的。”
余商出手打断俩人争吵,有点心力交瘁地说:“好了春冷吉源,说正事的。昨个发生的事你们私底下都应该说明白了,我打算先挂几天戏,等这个风头过去些再唱,这几日我去南京一趟。”
“班主任你要抛弃我们离开啊?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的。”
二狗刚收拾完房间回来,听话只听见后半句,心里想着余商要抛弃他们独自离开,难受得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地面被水浇湿,无辜的脸盆躺在一旁自闭。
“二狗!”余商揪着二狗的耳朵拽到人群中,“我就去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一个个的样子怎么像我要赶你们出去一样。”
“班主,我们知道您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我们信您。您闹心就跟我们说,我们可以替您出气,可是您就这样,岂不是说明您心虚了?”
“我大伯九十九大寿,我去南京祝他长命百岁有什么问题吗?我心虚什么,就算我把二爷给打了我也敢趾高气扬的说出去。”
众人一脸嫌弃样,齐声应道:“没有。”
“那好,我不在时秋祈春冷你们当师哥师姐的一定要督促他们练功,不许惹事,听到没有?”
春冷:“知道了班主,你早点回来,你不要说长命百岁什么的,就说个寿比南山,我怕你扛不了揍。”
二狗深情的拥抱余商,其他人也效仿,抱成一团,余商快要窒息才散开。
“太粘人。我走了,切记不要惹事。”余商嘱咐好转身进内屋,提了个手提箱出来。
“看好戏班,不要惹事。”
二狗一边挥别余商一边在想:为什么我打扫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个箱子呢?
余商的背影慢慢远去,祈竹把师弟师妹推进屋里鬼鬼祟祟关上了门,十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商讨着什么事情,估摸着是把余商到话抛在九霄云外了。
“曹小姐。”余商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曹汐子半个头,看见是余商后立马开门拽他进来,左顾右盼确认没事才放心的关上门。
正厅里,曹父曹母正跟许默聊着天,看见余商进来高兴的不得了。
曹父给余商敬了杯茶:“余老板,我可喜欢您的戏了,我有空就过去听,就是您比较忙一下台就不见人,好几次我都没见到您。这次一见我是真高兴,来,再敬您一杯。”
“曹叔叔您过夸了,我也敬您一杯。”余商一饮而尽,又重新倒满茶。
余商一杯杯茶汤下肚,把茶喝成了酒,许默看不下去了,扯过余商的衣服小声耳语:“余老板,您喝的是茶不是酒。”
没想到却让曹父听去了,他哈哈一笑:“今日以茶代酒敬余老板,改日我们定畅饮几杯。汐丫头,带余老板去他房间休息,吃晚餐再商量具体事宜。”
“余老板你的房间在二楼,跟我走吧。”曹汐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带路。
“小姐。”
曹汐子刚准备上楼梯,一人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跑到曹汐子身边猛地喘气,“小姐,云逸班出事了,他们。”
他偏头看见余商,话都嘴边就咽了回去。
“管家你怎么不说了,余老板在可以想办法。”
管家看了看余商,又看向曹汐子,“他们把昨个闹事的几位座给打了。”
“什么?”余商惊讶地大吼了一声,转身离开,边走边气着说:“早就告诉过他们不要惹事,看我不回去剥了他们的皮。”
“余老板留步。”管家叫住了余商,“那几位座儿虽然被打了,但他们并不想找云逸班的麻烦,还给了钱想要息事宁人。”
许默拍了拍余商肩膀,让他消消气,“没事了余老板,先上去休息吧。”
余商“哼”了声扭头上楼,心里打着算盘。
小兔崽子们,看我回去不剥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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