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在画

　　两个老爷爷觉得有些好玩，到长廊看司晔画画。顾清川也跟着走过去。
　　不一会儿，长廊人满为患，都来这欣赏美人……哦不，美男作画。
　　真是亮眼。
　　顾清川心想。
　　人们都是喜欢新鲜的东西。有些人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离开了。零零星星就剩下顾清川和两个老爷爷，还有几个游客。
　　司晔也没在乎这些东西。人多的时候他想着不要被影响到和影响别人，人少了他就放轻松了许多。
　　顾清川坐在司晔后面的长廊边，安静地看着司晔画画。顾清川其实也觉得这没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留下来，留下来看下司晔能画些什么，他会做些什么。
　　司晔画画的时候很专注，丝毫不受周围哄乱气氛的影响。就连顾清川不自觉地站在了他旁边，他都没有发觉。
　　他转身找长杆画笔，顾清川被他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悄悄后退。司晔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没说什么，毕竟在公共场合，他无法限制别人。
　　在地上没看见长杆画笔，他记得明明刚才放地上了，正当他想要翻包找一下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顾清川脚边。
　　顾清川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司晔看着他，他大胆地和司晔对视上。
　　半宿。
　　司晔开口：“你好，可以麻烦您松下脚吗？您踩着我的画笔了。”
　　顾清川反应过来，松了脚。
　　司晔捡起画笔，仔细检查了一遍。不出所料，貂毛精做的画笔经不起地上的摩擦，被鞋这么一踩，毛彻底炸开边了。
　　他懊恼地叹了口气，毫无情感地说了句：“谢谢。”其实他内心已经想骂人了，但他必须得忍，因为这是他自己放地上的，他得承担起责任。
　　好歹小时候上过几节兴趣课，顾清川知道这支画笔是用不了了。他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刚才没注意到它在脚下。”
　　似乎是觉得诚意不足，他又说：“我看你这支笔的笔毛是貂毛，应该挺贵的，如果你需要我赔偿的话，我可以赔偿。”
　　司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欣慰，他没有打算追究。他这支貂毛画笔是在国外的时候，他爸拖人给他定制的，价值不菲。拿了钱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没有意义，况且也不是人家故意弄坏的。
　　“谢谢，它的确是貂毛做的，赔偿就不用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司晔道了谢，翻包拿出了另一支有些粗糙的画笔。
　　虽然司晔没有追究，顾清川却有些内疚。
　　早知道，他就不挨得那么近了。
　　司晔继续作画，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顾清川这会不敢靠近了，安分守己坐在长廊边上看。
　　实际上司晔多多少少是有点怨念在身上的，只不过他没办法，他自作孽不可活。
　　耗时三个小时，司晔大致把画的构型画出来了，色彩的布局和变化也基本被他摸透，他打算等回家再把画补完。
　　一画画三个小时，学美术是碗耗时间耗青春耗身体的饭。
　　还好当时没听他妈舒女士的话。
　　顾清川心想。
　　他小时候曾去学过一段时间的美术兴趣，是他妈心血来潮给他报的。他嫌太累，一个周一共上三节课他能逃两节。后来他妈心血褪去，就随他去，也不逼他了。
　　沈汀饿了，找了顾清川好久。走到长廊这，远远地看见顾清川的身影。他飞快地跑过去，边跑边喊：“顾清川！我可找到你了，饿死我了都。”
　　顾清川回头看他：“我以为你掉湖里了。”
　　“你才掉湖里。”沈汀骂道。骂完，他提起手中的编织袋抖了抖，对顾清川顺：“看。”
　　狗改不了吃屎，顾清川就知道他不会安分地在那里休息。果然，又找管理员要果子吃去了。
　　“赵管理说这是南湖第一批果子，刚叫人采下来的，新鲜着呢，准备包装成特产送给游客。”沈汀说。
　　顾清川点了点头。
　　司晔边收东西边听他俩说话，他也不是故意偷听，这地方就那么大点，这两人说话声音又不小，随便听听都能听到。
　　不过他对他们的对话并不感兴趣，专注地收拾地上的东西。
　　沈汀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司晔，他吃惊地小声哔哔：“好美。”
　　顾清川听到这话，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在说画美，还是司晔美。
　　一不留神，沈汀就勾搭起了司晔：“你好呀，你的画好漂亮！你也好美！”
　　美？！
　　这个词司晔在国外也经常有人夸他，他那时只觉得是他东方人的面孔在西方人的眼里比较突出。再加上西方人对气质很注重，他身上的东方气质恰好吸引了西方人，西方人这才夸的他。
　　“谢谢。”司晔礼貌地道谢。
　　沈汀社牛止不住，他继续和对方搭话，即使对方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
　　“你是来南湖旅游的吗？”
　　“不是。”
　　“那你怎么在这？”
　　“……”这么隐私的东西，是可以透露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的吗？
　　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顾清川及时制止沈汀：“沈汀，你不是饿了吗？”
　　沈汀被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来：“走，我俩吃饭去。”
　　司晔松了口气。不是他社恐，被一个陌生人一上来就这么问，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有被冒犯到。
　　顾清川和沈汀走之前，顾清川向司晔借了一支笔和一张纸，他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说：“如果后续需要赔偿，可以联系我，很抱歉造成了你的损失。”
　　司晔收下，顾清川说了声再见，就和沈汀离开了。
　　“刚才那男的，长得也太美了吧。”沈汀复盘。
　　顺带还诋毁了一下顾清川：“以前觉得有你这么帅气一发小朋友，人生也算是弥补了一个小缺憾。”
　　顾清川鄙夷地看着他。他继续给自己加戏：“现在我沈汀，只想和美人做朋友。”
　　“想得倒美。也不看看你自己，人家愿不愿意和你做朋友。”顾清川打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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