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异常趣闻录

作者:哈哈嘻嘻嘻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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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头


      自从做了那些噩梦以后,之后哪怕白天也恍如做梦,我的眼前时不时会出现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一个夏日炎炎的中午,我顶着高温去家对面的超市买冷饮。结果,我才刚出小区,出大门后左转弯走到人行道上。灰色的柏油路浑然一边,似乎被烈日晒得融化,彻底化作一席红色血肉织成的毯子。而在这不断冒泡的血肉红毯上,迎面走来三幅骨头架子。
      走得最快的那幅比我高约一个头,步子跨得很大,生前一定是个急性子。偶尔左脚不小心陷进刚裂开的肉泡中,他便不管不顾地直接拔出,带出浪花般四溅的血肉也毫不在意,坚定地朝前走着。哪怕是到了我的面前,也一点儿不退让,气势汹汹,害的我一下子怯了神。没错,我被一具骨头架子吓到了,稍稍侧身,主动给对方让了路。只是这活人难得的好心完全没被这具骨头放在眼里。它的两根臂骨约有六厘米宽,每次摆动都很夸张,似乎比划船桨的帆船运动员还用力。
      眼前的景象迫使我认清一种现实——死并不是逃避一切的法宝。瞧,人死了,继续走着生前未完成的路。我无比怀疑自己是否产生幻觉,又迫不及待期待新世界的到来。
      那具骨头架子没有眼睛,可见内壁的两个圆门洞直视前方,不会再受到生前诱惑的影响。这下可好,他反倒能心无旁骛地追求自己曾一心视作秘密的追求。人行道与马路相间的一条绿化带种的都是些沿阶草、矮灌木,也都映上一层薄薄的胭红色。原本现实中草叶上覆盖的尘土,被幻象给扭曲,反变得一尘不染。世界万物都恢复到真的状态。只是,我还是对此怀疑是不是我噩梦做多后,故意歪曲了现实,把希望看到的强加到心灵至上。再借由心之力影响了视觉神经,最后导致眼前的幻象。
      可如果是幻象,如何解释刚过去的骨头上,我连几个裂缝和日光照射下的阴影都看得一清二楚?无法说明白,即是真实。
      我不禁开始思考:真实与虚假的区别是什么?是根据自身需要来分的吗?那么,如果需要的就承认,无关的就否认,那么真实与虚假的那条线对于每个人来说又没那么肯定。就像头发每天都会掉,掉的那根头发是否重要也是根据个人情况相对而言。对于快秃了的人,每根头发都很重要。与之相反,毛发旺盛的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所以,生与死的界限是不是也没有那么清晰可见。毕竟,对于那些死后还在行动的骨头来说,它们是不是真正享受到安宁,我对此并不十分肯定。
      想到这,我隐约感受到烈日里的一股冷意,刺得我关节发疼。明明内部是寒冷的,体表却被高温灼烧地满头大汗。一冷一热,心里闷得慌,只盼谁帮我割一刀,好彻底把体内的寒气都放掉。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就到超市了。我一进去,体表也渐渐凉快起来,没那么难受了。在超市买好冷饮就回家了。回家路上,我又回到一开始的状态:幻视和发闷。甚至路上的骨头架子更多了,只都是清一色的呆板机械。而过多的骨头影响了我正常的走路。我只好不管眼前什么东西,有阻碍就让。就算这样,还是有几次碰到了行人。连忙轻声说“对不起”,我都怀疑对方压根没有听见。
      我曾看过工人们铺人行道的过程:先铺一层泥沙,夯实后,再一块块按照砖块的大小和花纹摆放。现在,这些被磨的花纹都看不清的砖下不停发出“噗噗”的声音,红色的浆水混着沙子从缝隙中冒了出来。泥沙化作岩浆,翻滚沸腾,不久就要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可大部分人仍行色匆匆地赶路。没有人察觉,除了我。
      塑料袋里的冷饮缓慢地融化着,脚下的泥浆却要喷发。因此我不会再去追逐昙花一现的虚假,也不会再苛求自己的人生,只会比废物更废物地尽我所能去享乐!这样的话,死后我会重复生前的享乐,因为这是我唯一会做的。
      听闻人可被分为三部分:身、魂、魄。而“叫魂”便是人利用法术专门诅咒仇人的魂魄,使得被诅咒者痛苦死去。古代乾隆当皇帝的时候,处于底层的农村人都觉得都是从外逃荒来乞丐会对他们的孩子用最恶毒的“叫魂”,害的年轻人纷纷不幸病逝。这其实也是当时正处于“盛世”的清帝国将走向衰败的不祥之兆。
      在这里我特意提到“叫魂”有关的趣闻,其实则是想和大家探讨一下“身、魂、魄”三位一体是否真实存在?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位疑似神经病太久了,久得怀疑是否有问题的是他人,而不是我?如果你们在耐心听完我的下面一番话,并表示认同的话,我一定会忍不住热泪盈眶,冲上去好好拥抱你们。
      身即是□□。魂和魄则比较难区分。各人都有各自的看法。我比较主张魂是一个人的船舵,主宰命运这条船前行的方向;魄则是木船板材的厚度,决定船服役的年限。当人处于低谷的时候就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的魂魄。
      那些我在路上看到的骨头架子其实就是肉身随着魂魄的消散也逐渐萎靡不振,直至消亡。至于为什么独留下一具骨头?我猜测可能是这些亡人对于世间还有执念。这股执念(可能这些人生前都没有察觉)操控着它们按照生前的既定模式继续游荡在街上。
      亡灵——已经丢失了灵魂的东西。我觉得完全可以称它们是一群“可怜的亡灵”。可怜到我这个在现实中毫无能力的人也忍不住同情他们。
      当然,我看到这些奇景后先是震惊,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后来,我悄悄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只是建议我放宽心,多去看看美景。我颓废过一阵,深深怀疑作为异类的自己能否继续像从前一样在这怪异的世界上正常生活。
      幸亏,我经常被人点评“没心没肺”。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比如一日三餐。我的脑子在收到街上那些骨头的刺激后,萎缩到只能考虑一日三餐了。再复杂点的,一想就头疼。闲暇时,我也会忍不住好奇,它们为什么会成为亡灵?以及生前的魂魄究竟去了哪里?
      某一天,我放学较早,边随机选择了一具看上去骨龄和我同岁的孩子跟了上去。对于非专业的我来说,根本分辨不了骨头是男还是女。只会大概判断是大人还是小孩。
      那个孩子懵懂地向前走着,先是去到一所学校门口。在门口它停了会儿,任由看不见的学生们如线般穿插过它。灿烂的霞光照得它的骨头闪闪发光,有种莫名的圣洁感。躲在后面的我觉得学校院墙上层层叠叠的绿色爬山虎就应该作为这具橙色骨头的背景,分外好看。
      待学生大多离校后,它又去了学校旁开的小卖部。这回,它一到小卖部门口转身就走,没做停留。接着又是比较远的公园,它就在公园里闲逛着,直至天黑。
      明月升空,它才从公园大门出来。我跟在后面走得快累死,要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早就放弃了。反倒它的步速没有丝毫变动,看上去作为骨头的它似乎也有了意志,很是坚定。
      等它出公园后,天都黑了。而我生怕被爸妈骂,便急忙回家了,没再管它之后的事情。不过我恍惚间猜到了这些骨头行进的某种规律:永远走在去往生前美好记忆的路上或潜意识希望去的地方。
      那么,古代那些湘西赶尸匠们是否用手中的金铃幻化出这些尸体最想要去的地方,从而达到控制尸体的目的。这些都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秘密,不得而知。
      后来,我查了一下,其实清代关于“叫魂”的恐惧,在专家的探求下得知不过是底层吃不饱饭的流民在乞讨时,与乡里人发生冲突以及从前科技不发展导致众人的迷信而已。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叫魂”。
      所以,我说不定还是一个疯子,留恋着每日的三餐,继续伪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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