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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漓驰恹两相忆/好久不见
胡姨听后,上下轻扫了下萧驰恹,慢慢回头,背对着他。
"公子,您有所不知,我们春花楼的头牌,众多富家子弟争先恐后撒至千金都难见,您现在要见,恐怕是为难予。"
萧驰恹突然提高了些音量说道:"当然,为了美人,我愿豪掷万金——!"说罢,刚刚行过礼的女子也看向萧驰恹,眼神中满是惊讶。
看起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身上的面料也不似贵族制品,哪里会有万两黄金。
女子向萧驰恹的方向走了几步,用一种警示他的语气说道:"小公子,豪掷万金,可不是谁都能说的。"
萧驰恹冲女子笑了笑,那是一抹令人回味久久的微笑。
"姐——。"这时,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萧驰恹。
"既然这位公子开了口,那便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便带这位公子,见见我们春花楼的头排。"
胡姨转过身,正对着面前的萧驰恹,但依旧是满眼的不屑。
听后,萧驰恹对胡姨行礼,说道:"那就谢谢掌事了。"
萧驰恹随胡姨上了楼,春花楼主楼共四层,一层,接待客官,二层,楼阁内寻常美人,三层,听闻此层的美人都略懂些武艺,这四层,就不得而知了。
胡姨带萧驰恹来到三层,走到一扇门外,那扇门与其他不同,上面系的,不是清一色的红丝绸,而是,白丝绸。
萧驰恹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流玫香,而这种香,他再熟悉不过了。
胡姨并没有进去,她在门外看了眼萧驰恹,便把门关上,将两人关在屋内。
萧驰恹抬起头,看见那床边的人,她一身清凉,薄薄的衣衫,隐隐约约露出的肩膀,长袖被她披在大腿处,额头中心还有一株红颜莲花。
她缓缓睁开眼,疲惫得抖了抖长袖,并没有起身。
萧驰恹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敢问娘子芳名。"
倚在床笫的女子听后,便起身,徒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萧驰恹的面前,"予名,为,白莲。"
说罢,提起长袖轻甩在了萧驰恹的脸颊上。
随后又说道:"清澈水中白莲影,心灵安宁乐逍遥。"
说罢,便拿起桌旁绣着白莲的团扇,手指摆弄着。
萧驰恹听后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向着女子又走了一步,渐渐逼近她,"心灵安宁乐逍遥,可谓好诗。白、莲,可谓好名。"
萧驰恹话语句末"白莲"两字,一字一顿的说出,逼迫眼前的女子与他对视,而这两字就变得尤其讽刺。
女子听后便慢慢地把扇子放在桌旁,用手握住桌角,强撑着自己与眼前人对视。
萧驰恹注意到女子的动作,随之靠近女子的耳朵,带着奚落的语气说道:"是白莲,还是,白、狐。"
当萧驰恹说出句末"白狐"时,女子撑不住了,她的手掌渐渐攥起,手指的指甲慢慢变长,在桌角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萧驰恹无动于衷,退了几步与女子有了些许距离,继续说道:"传闻沉州有一位不是神明却酷似神明的美人,对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后来都对她痴迷。"
"还听说,这位美人在莲花节时,在路边见一男孩,因过于饥饿抢了一位大人的烧饼,那大人将男孩踹到了地上,花钱请了几位打手给男孩教训。"
"那位美人瞧见后,便制止住了这场教训,给了几位大人不少的银钱将男孩赎了回来。"
"街边的人说,在小男孩降生时,他便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父亲也离奇失踪,人们称他为灾,那美人听了后,心生可怜,便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美人的拯救,使小男孩的心灵,有了丝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但他也有些不明白,大人说他是罪人之子,不配拥有任何东西,只是街边的一只流浪犬。
流浪犬,也配得到神明的拯救吗。
萧驰恹的神色带着些许失落,还未说完,"白莲"将盘发的簪子拿下,迅速向萧驰恹射去,却被萧驰恹侧身躲过,簪子硬生生立在了门的把手旁。
萧驰恹看了看门把手旁的簪子,顺手将桌子上的白莲团扇拿到了手边。
轻轻扇了扇,说道:"不让我说吗?那我偏要继续。"说完,便坐在了椅子上。
"白莲"见萧驰恹这副模样,越想越气,从袖口里掏出三枚细针,趁萧驰恹坐下时,直向他的心脏方向射去。
但不料,萧驰恹用手中的扇子一撇,将三枚细针精准的射在了白莲团扇的三片花瓣上。
萧驰恹将手中的扇子扔在一旁,说道:"娘子,凭借仅仅三百年的修为。"
他看了眼扇子上的细针,继续道:"和这三脚猫功夫,想弄死我,恐怕有些难。"说罢,轻笑一声。
前尘五千年,在忘忧湖封禁魂魄囚禁的三千年,幽魂桥上等待的两千年,和这具身体不到一千年的修为,怎么说也称得上这小白狐的"爸爸"了。
"白莲"不屑一顾,慢慢的走到萧驰恹面前。
"能识我的真身,一种可能是修为万年,不胜神却已堪比神,而另一种可能,便是和我相差不大的修为,小公子,你觉得,我更信哪个呢?"
说罢,便抬手触碰到萧驰恹的脸颊,轻轻的抚摸。
萧驰恹抓住"白莲"的手腕,眼神带些警示,说道:"娘子信哪种,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莲"的瞳孔瞬间变成了青色,而之前的黑瞳也随之渐渐消散,她挣脱不出萧驰恹的力气,便用另一只手立刻握住了一把剑,剑锋芒毕露,四周又有些淡红的"冰霜"。
萧驰恹看着"白莲"的剑,抓手腕使的力明显更加的重,"别急啊娘子,我还没说完呢。"
"那位美人对男孩百般照顾,后来美人与自己的丈夫长年无子,便就此收男孩为儿,待如亲,在日子过的舒坦时,男孩捡了只猫。"
"那只猫一身纯白,一尘不染,却不知因何原因,伤痕满身,男孩仿佛看见原来的自己,便将那猫救了,美人也很喜那只猫,以后三人一猫,生活美满。"
"当男孩以为日子可以这样过下去时,在猫痊愈,莲灯节时,男孩从街上回来,一切都变了——。"
"白莲"持剑的手猛的向萧驰恹刺去,管他是哪个部位,只要让这小子闭嘴。
萧驰恹微微一笑,握手腕的劲松了些,抓着"白莲"的手腕起身一躲。
"白莲"见此状,便使力挣脱了萧驰恹,再次朝萧驰恹挥剑,萧驰恹笑的更加大声。
"男孩看见房间里,满是鲜血,美人的丈夫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而旁边,是男孩救回来的猫。"
"那猫将爪子抬起,舔了舔上面的血迹,眨眼间,变成了一只,白、狐,白狐随之渐渐消散,而再次起身的,是那,美、人。"
说罢,"白莲"将盘发拆散,长发飘飘洒洒的落在她的腰间,右手忽然冲萧驰恹射过来了几枚飞镖。
萧驰恹见呈,瞬间将门上的丝绸拽下,侧身躲过一枚飞镖,丝绸缓缓飘起,"白莲"不知萧驰恹使了什么"妖术",那丝绸竟然泛着金光,酷似刑鞭。
"你的修为,不止百年。"
萧驰恹挥动"丝绸",飞镖被他精准接在手上,"娘子,你也太狠了,这毒的力度,可不小呢,毒死我这样的良人,你不觉得不舍吗?"说罢,"白莲"继续挥剑。
她将剑悬在半空,手指轻浮过剑刃,剑刃上逐渐露出字迹,字迹也逐步泛着金光。霎时,剑分三柄,见于金光。
三剑一齐向萧驰恹,他回神,破窗逃出了屋内。而三剑却依旧,紧紧得跟着萧驰恹,他在三层上不断瞄向四周。
这时,他又一次,见到了,熟悉的,一撇白色。他不禁一愣,"怎么在这呢。"轻声一语后,他悠然一笑,向下方跳去。
萧驰恹顺手抓住旁边的丝绸,客人们也逐渐都注意到了异常,见三剑,各归其所。
他将手一松,落在了熟人的面前。
萧驰恹见眼前人,便心安,他这次,没有带斗笠,白发落在他的肩膀上,白皙的皮肤衬托着他那淡蓝悠远的双瞳。
阿漓,你在这里。
我不禁明了,当你离去时,那时的情感,是留恋。
留恋你的所有,你的一切。所以,这次,请让我贪心些,拥有你。
萧驰恹转身去到了眼前人的身后,三剑直冲白发公子。
"莫遣。"白发公子轻声唤出,"莫遣"被他紧紧握住,迎风挥动剑把,清风带动他的白发,三剑被他挡住,他再次挥剑斩向空中,三剑尽断。
白发公子回头看向萧驰恹,他眉头微微一皱,像是在责怪萧驰恹为何将三剑引来。
萧驰恹一脸无辜的说道:"公子好剑法,可——。"
这时,萧驰恹侧身躲过背后来的细针,瞬时将桌旁的杯盏扔在半空。
"哗——。"杯盏支离破碎,细针也随之而落。
白发公子将"莫遣"收起,对萧驰恹行礼,轻声说道:"谢谢。"
萧驰恹点点头,后转向背后,看着赤手的"白莲",说道:"这仇,也该报了。"
"白莲"浅浅一笑:"小公子,你不打算,告诉我你是谁吗?"说罢,"白莲"便一步一顿的走向萧驰恹。
说道:"那我就自己猜猜,那位美人死后,收留的男孩也随之消失,过了百年,我曾回到故地,化身一只鸟雀,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萧驰恹无动于衷,面色冷淡的看着"白莲","白莲"见萧驰恹的神色,便继续说道:"我看见一公子站在湖畔,他的气味,令我很熟悉。"
"凡人,百岁,竟还有如此嫩的肌肤,属实罕见啊。小公子,你猜他后来怎样了。"
萧驰恹神色带些介怀,咬牙一字一字的说道:"殒、灭,变为,孤、魂。"
"白莲"大声嘲讽道:"小公子游历在外,真是,见多识广。"说罢,便凑到萧驰恹耳旁。
"那位美人的仇,还轮不到,你、来、报。"
萧驰恹再一次抓住了"白莲"的手腕,恶狠狠地盯着她。
"白莲"看了萧驰恹这幅神情,笑声变得更为狂妄,用手又一次扶上了萧驰恹的脸颊。"好自,为之。"
"白莲"在一瞬之间投射出一株步摇,那步摇上,有一朵开放的白莲,白莲的下方,有一簇垂珠。
步摇逐渐靠近那位白发公子,当萧驰恹回神时,他看见那步摇,便毫不犹豫的挡在了白发公子的前面。
白发公子神色带些惊讶,一愣,双手接住了脱力的萧驰恹,将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萧驰恹的胸口随之渗出鲜血,缓缓流下,染红了原本洁白如玉的"白莲"步摇。
我这次,所谓的"赎罪",会得到你的原谅吗,阿漓。
当我回神看见那株步摇是冲向你的,我一霎时,感受到躯体的消散,神识的空无。我的双手在颤抖,心泉在挣扎。
我的神识不断地告诉我,那株步摇,应该,朝向我。
萧驰恹靠在白发公子的肩上,感到安心,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白莲"的躯体也随之破碎,渐渐的变为,冬天寒冷的"冰霜",漂落在了断剑的剑刃上。
"好久不见。"
一阵声音,将萧驰恹唤醒,看着眼前镜像,这里,是我的神识吗。不,是忘忧湖。
四周皆空,一片湖水荡漾。空中,是漫天繁星。
萧驰恹朝湖水走去,迈下一步时,湖水变为屏障,落足便似水滴入水。
萧驰恹走向湖中,抬头,看见一位一身白衣的公子,他的长发是纯净的白色,似精心雕琢的白玉。
公子垂目,与他对视,他看见一双深邃淡蓝的双瞳,像是,吸引着他。
眼前的公子触到萧驰恹的面庞,轻语道:"醒来吧。"
萧驰恹猛睁,望向窗外,抬头,明月清风,夜无人。
"你醒了。"萧驰恹再次回头,看见的,是那白发公子。
他在门旁看着萧驰恹,神色带些疲惫,像是守了很久。
萧驰恹下床,一丝疼痛使他不得不继续待着,他低头,看见自己半裸的身子,缠着半胸臂的敷料。
不禁一笑,抬眼看向白发公子,说道:"谢公子救我之命,不知公子可否告汝名。"
白发公子走向萧驰恹,低头看着他,小声说道:"暮漓渊。"
萧驰恹再一轻笑,说道:"见公子剑术了得,敢问公子师出何门。"
白发公子回应道:"吟闻。"
萧驰恹撇了撇嘴,阿漓,你就只会说这么几个字嘛?!以前我们朝夕相处,你起码一句话的字数也过五了!
"吟闻剑宗嘛,我知道,就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宗主的宗门嘛。哦,对了,你们吟闻的那位宗主这几百年怎么样。"
白发公子有问必答,说道:"师尊一切安好。"
萧驰恹神色突然变得一脸委屈,语气卖俏的说道:"那你呢,这几百年怎么样。"
等等,阿漓现在,按照他的视角,我们现在才刚刚认识才对,我居然说出"这几百年过得怎么样"!萧驰恹随即改口道:"不是,我是说——。"
但令萧驰恹愣住的是,暮漓渊虽不知萧驰恹话语的原因,却还是依旧回答,"我一切安好。"
纵使相逢应不识,我也依然会因你说"你,一切安好"而感到宁神。
阿漓,你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吾有多思念你。
一阵清风穿堂而过,吹拂起两人的发丝,带动着两间相忆。
一夜无梦,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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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为签约而勤奋打字的一天,这次加更1500+字,为勤奋的自己(比耶),弥补一下之前没更新的日子,但是我确实没怎么偷懒,一有空就打字…临时给我说要去补习班上课,心里痛。恢复原来更新时间。
我准备把自己的笔名也改成“南浔”,结果发现被人占了…(哭)我还是继续用“淮南浔子”吧(哭哭哭)
后面剧情就是两人参加所有剑宗联合的一个“竞赛”了,可能会多几章(这个“竞赛”)。还有就是有关“白莲”剧情,(其中会揭示萧驰恹等待阿漓没等到最后自己单个儿“投胎”后的故事)。我是想用抛骰子的方法去帮自己选出是更“竞赛”还是说继续“白莲”的剧情,但这两个大剧情的先后顺序不影响后续。
这里要说一个点。
“纵使相逢应不识。”出自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翻译是:纵然夫妻相逢你也认不出我。
运用在此章节是觉得很适合,无关其他。
其实我是准备在萧驰恹通过神识再次见到原来的阿漓时,那个摸脸颊原本是想让两人亲一下,但感觉不太适合。
说到这那我就整活了。
萧驰恹:你不让阿漓亲我!
南浔:哎呀,这个,后面让你亲个够!(心虚)
暮漓渊:(“你们考虑过我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