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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与现实
李君泽小时候他爸常带他去农村奶奶家。
临江区附近的农村田地都被征用来修建了开发区,他奶奶家住的杨家村本来也在征用之列,但区|政|府准备开发他们村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国家提出了青山绿水计划,于是原本计划的工业园区建设就停了下来。
爷爷去世的早,他甚至没有什么印象;因为父亲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小时候他每两三个月就要回去一次,逢年过节更是一定是在奶奶家过的,寒假甚至会从小年一直在奶奶家住到元宵过完。
那时候村里没什么可以玩的,土地要么被征用了、要么也因为奶奶年龄大而荒废了,只种了些蔬菜,也不需要费神照料,奶奶看完菜地就会带他去镇上逛街或者串门。
他记得在江边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每次他回了老家就会跟着李君泽一起走街串巷讨糖吃。
其实那户人家很有钱,听村里人说,他们不是农村户口但却在村里修了房子,只是不知道房子写了谁的名字。而且不像一般的农村二层小楼一样,只修了个好看的外面的样式、楼里还是黑漆漆的。
人家修的是正儿八经的别墅,围了一圈花园和假山水池,春有迎春藤蔓妆点,杏花开了满庭院香,夏有栀子花开、水中菡萏,李君泽记得还从他们家的那个小子手里吃过莲子;秋天倒是没什么花开,冬天若有若无的腊梅却让他印象深刻。
李君泽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他的名字是不是姓周了,大概小时候都互相叫的对方小名……奶奶每次招呼在外面玩的他俩去家里吃饭的时候都叫的什么?喊的什么来着?
“君君……和……和什么?”
李君泽皱着眉,感觉这名字就在嘴边了却想不起来。
实在太久之前的事了,李君泽十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这之后他爸爸就把农村的房子卖掉了,再也没回过老家。后来那一片又遭了洪水,就再也没回去过。
当年因为水利气象两边的失误、预警不及时,那一年的洪水将整个村子都淹没了。不仅是杨家村,泸江下游的好大一片区域,沿途两三个省市包括泸城市都被泛滥的洪水淹没了。
“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怎么样了?”
李君泽记得那户人家就住在泸江边上,不知道当年的洪水是不是把那座好看的小别墅和花园都毁掉了。
他再仔细回想,那户人家常常紧闭家门,不似一般农户,平日里都是敞开着大门,人来人往的见了面就会交谈几句。
他们家老是关着门,也不怎么和村里的其他人家来往,但倒是不限制他们家的那个小子出门玩。
那个小子,好像其实是比他大一两岁,李君泽记得自己是叫他哥哥的。
“叫的是……什么哥哥呢?”
李君泽实在想不起来,小时候他有一段时间有些自闭,口齿也不甚清晰,因此就不太喜欢说话,叫人也不勤,奶奶还因此开过他玩笑:“我们君君哟!长大了一定是大忙人,都不喊人的哟,下次见到奶奶都要奶奶跟你打招呼了是不是?”
老人开朗慈祥的笑容,很温暖。
李君泽接着继续回忆关于那家人的一切。父亲工作忙,也不屑于八卦嚼舌根,他们不回老家之后就没什么那边来的消息了。偶尔有表亲联系,倒是可以问问。
那个哥哥的样子,跟周梓桦的脸,好像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经常下河摸鱼搬螃蟹;眉清目秀,看起来读书很好很用功的样子,蛮好看的。刚开始话也不多,但熟了之后很喜欢叫自己君君;每次从别人家淘到的糖都会分一两颗给他,虽然后来他说那是因为自己不爱吃那个味道的……
李君泽想着也觉得好笑,自己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喜欢回忆过往?
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
“画画哥哥。”
小时候自己识字不多,一直叫的是画画哥哥,虽然不知道字是不是这个字,但是现在看来,画画也可能是……桦桦?
所以,奶奶招呼他俩去吃饭的时候似乎是……君君和…………桦桦?
李君泽突然坐不住了,他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带桦桦哥哥去果林里摘枇杷吃,一个在树上扒拉,一个在下面脱了T恤接。
桦桦哥哥很瘦,不止脸上白净,身子也很白,干瘦的身材看起来不是健壮但是跑起来很有爆发力;穿着晃晃悠悠、裤管非常大的短裤和他一起下河摸鱼的时候,河水打湿了他的裤子,裤管会紧贴着腿……
李君泽青春期的时候,每天夜里梦到的都是他的桦桦哥哥,而不是班里那些发育比男孩子早的女生。
那时候的梦里,哪怕只是看着他的桦桦哥哥,第二天早上也得换床单被子。
后来了解到圈子里的一些事情,他一般约的也都是印象里桦桦哥哥那样,温柔的学生气的男孩儿。
想不到他如今竟然做了警察。看他现在英气勃发的样子,除了依然白净、笑起来很可爱之外,好像变化真是不小?
是他吗?李君泽又不确定起来。
怎么会记不得桦桦哥哥的名字呢?
他发了消息给一个联系稍微多一点的表姐,表姐告诉他那家人姓金。
不是姓周。
“原来不是吗?”李君泽略感遗憾。
周梓桦。
周梓桦。
心里反复着这个名字,李君泽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没尽的欲望又抓心挠肝起来,只好拾缀了下自己,出门去了自己常去的,双程酒吧。
酒吧位置不在滨海路或闹市区,反倒是在装饰比较小清新风格的双华路,靠近大学城。附近开着一些装修时尚的书店兼咖啡馆,不过都集中在最端上,离师范大学和理工学院最近,然后是网红奶茶店和饭馆,几家清吧,还有几家运动酒吧在街道另一头,挨着旁边的体育大学和临江大学的管理学院。
双程是一家小酒吧,安安静静的在几个运动酒吧旁边,每到什么欧冠世界杯的赛季就被迫承受着来自隔壁的欢呼;也没什么出格的装修设计,多年来一直靠便宜的价格吸引学生客和老顾客养活。
店面不大,却每天都收拾得很整洁;店主自己就是店里的调酒师,心情好的话会免费让坐吧台的熟客品尝用自己最近的珍藏调制的鸡尾酒。
“老黄,一杯old-fashioned。”李君泽推开门就坐在吧台边点酒。
店主老黄了然地看着他,“心情不好?”
“嗯。”
“上次那个小男孩?”
“分了。”
“唔。这么快?”
李君泽闻言,放下手里的手机,“快吗?有点吧。”
“那,那个?”
老黄调好酒,推到他面前,眼神示意他看向角落里的一个男子。
吧台的角落里,他刚才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安静的坐在那儿玩手机,手边一杯
margarita。
坐姿不是很正,歪着头,靠着墙,扭着腰,凸显得臀部水蜜桃一样,更加勾人。
戴了一个玳瑁色的平光眼镜,遮住了犀利的目光,多了几分文质彬彬;简单吹了一下头发,做了个简单的造型,有几率碎发耷拉下来显出几分随意,不像上班的时候头发都一股脑往后拨那么锋利又一往无前的样子;当然没穿警服,但也不是刚才那一身,周梓桦换了一身暖黄色的针织背心贴身包裹着腹肌,针织纹路遮不住丰硕的胸肌;露出了膀子,肱二头肌冒着汗、蒸发出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幸好吧台桌面遮挡住了继续向下的目光,但凡是个零,应该早就扑上去了。
其实是一身硬气的打扮,但李君泽却只觉得骚气,他的关注点,是针织背心勾勒出的乳|头。
老黄的酒吧冷气开的不算很强但也算凉快了,那人却依然满身的热汗,想必内里一定更热。
两颗樱桃更挺,隔着针织材质的背心也能看到隐约的形状。
李君泽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嘬一口会不会有奶?
他转头问店主:“没人去搭话?”
店主一脸高深莫测:“怎么会没有呢?都被拒绝了呀。”
他擦了擦手边的一只杯子,低头对李君泽念叨:“你看卡座那边那几个,还有那几张桌子边坐的几个学生仔,没有一个成功的。”
说完坏兮兮的又拱火:“要我、我也看不上现在店里的这几个。今天又不是周末也不是周五,一个周四,切……现在店里的这几个一看就很一般。人家等的可是绝世好受。你一个一……就别去凑热闹了吧?”
李君泽:“闭嘴。安静调你的酒。”
说完拿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向吧台角落。
周梓桦今晚只是来喝个小酒,因此就没去平时常去的闹市区的酒吧蹦迪,而是来了平时不怎么来的大学城的清吧,想着随便喝点酒再回去。
接连拒绝了很多人,余光又瞟到有人靠近,周梓桦心里有些不耐烦;随意的瞥了一眼来人,却没想到是刚遇见过的酒吧老板,忍不住二度看向他。
“周警官,这可真是,有缘自会相见。”
“李老板客气了,想不到李老板今晚还有力气出来泡吧?”
“周警官这话说的,被打断的事情,总得想个法子继续。”
“哦?那怎么没见你的那个小男朋友?叫什么来着……嘶……端阳?”周梓桦一脸轻松,但总让人觉得是在审问。
“哎……没办法,嫌我今天晚上太丢人了,跟我分手了。”李君泽摊手,毫无心理负担的扯谎甩锅。
周梓桦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臭不要脸。
“哦?那李老板能有心情来找我?”周梓桦说完,又低头看向手机。
李君泽没回答,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招呼调酒师点酒:“老黄,一杯……一杯mojito。”
周梓桦忍不住心里叹口气,这小子,缠上自己了?长得倒是不错,认真的时候剑眉星目,很有英气;装无辜的时候眼睛又有点圆圆的,狗狗眼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可看他的样子傻大个一个,不像是个软软香香的……周梓桦可不想上了床还要打一架才能分出个上下。
“李老板,咱俩不合适。”
李君泽闻言笑了笑:“周……嗯,我能叫你桦哥吗?”
周梓桦愣了愣。
警队里的小子们都叫他周哥,老局长会叫自己小周,但没有人会叫自己……桦哥。
这个有些另类的称呼,他倒是不反感。有些久违的儿时的回忆朦胧地浮现,又迅速消散。
他顿了顿,“随便你。”
李君泽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桦哥。”
周梓桦没回答,接着喝酒。
李君泽得寸进尺地将椅子拉近了一些,保持在安全的社交距离但依然让周梓桦心里却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热了一度。
“桦哥。”
“嗯?”
“桦哥今天晚上穿的很好看嘛。”他坐近了才发现暖黄色针织背心的纹理上隐约有些暗纹,他头又低下,微微靠近了周梓桦胸口,“这是什么?金鱼吗?”
薄荷的香气靠近,带着木质古龙水的味道。
“不知道。”周梓桦抿了一口酒冷淡地回道,感受到一股热度靠近,想要后退但背后已经抵上墙。
李君泽仔细地端详了三秒钟,似乎认真地想要在昏黄的灯光下辨认出周梓桦衣服上暗纹的模样;之后他勾直了背,靠近了周梓桦的脸,仰着头盯着周梓桦的眼睛——周梓桦垂眸盯着他的嘴,觉得自己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亲到他那两片看上去就很好亲的嘴唇——然后说:“桦哥,我倒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周梓桦感觉脑子有炸弹爆炸了,看着来人靠近的毛茸茸的脑袋和湿漉漉的无辜眼神,好像一只傻乎乎的大狗在求抚摸;低沉的嗓音磨着他的耳膜,耳朵一阵战栗;说出的话却像一匹狼,尖牙叼住了他脖子上最柔软的地方。
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深邃的大眼睛,侵略性和温顺并存。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经历,也许是喝多了。周梓桦头皮有点发麻。
周梓桦心想:糟了,今晚怕是要交代在这里。这小兔崽子也太勾人了。
不过他一向在这方面很随性,勾着李君泽的下巴舔了舔他的唇,“好啊,那就看你行不行了。”说完就放下手,拿上手机招呼店主:“他的我一起结了。”
店主老黄微微笑:“不用,这位是我朋友,您的账单他之后会一起结给我的。”
周梓桦看了看李君泽,挑了挑眉,转身出门。
李君泽把杯子推回给老黄,老黄一脸八卦地看着他:“兄弟可以啊!你这是要为爱当零了?”
李君泽:“你可以闭嘴了。”出门快步追上周梓桦,周梓桦问他:“去酒店?”
李君泽:“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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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警官和李老板的第一次会晤:
周警官:你好,请出示证件。
李老板:警察同志你好,你好。。。好。。。。。。好辣(?)
(不是)
周警官:(一脚踹开)滚你个l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