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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啪啪啪啪啪”程杰雄情不自禁地大力鼓起掌来。掌声在寂静的舞台中显得格外刺耳。而在程杰雄掌声的带动下,观众席上也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这是白晶上台之后,头一次收到的鼓励。
程杰雄看了白晶一眼,如果不是看到台下导演阴沉得要下雨的脸色,他百分百肯定白晶私底下拿到了题。能在导演的刻意刁难下答出题目,他从心底佩服白晶。
主持人看向手中的答案,白晶的回答正确无误。“恭喜白晶,第二道题回答正确。”主持人说,脸上的笑容在导演的瞪视下几乎维持不住了。
刘岚妮招招手,把副导演叫过来,问:“包编剧呢?”
“包老师去度假了吗,今天没来现场。”
“给她打电话。”刘岚妮说。包牧是她父亲刘国昱导演的御用编剧,特别安排来给她这一次的综艺节目保驾护航。她受不了包牧的傲慢,巴不得包牧写好脚本以后就在现场消失干净,包牧也识趣地三五不时地前往各个景点采风去。但现在的场景,让她不得不求助那个目中无人的讨厌鬼。就算不得不向包牧低头,她也要让白晶尝尝三桶冰水的滋味。
台上的主持人眼巴巴等着。台下的观众因为这尴尬的等待窃窃私语起来。
“导演,接通包老师了。”副导演把电话递过来。刘岚妮接过,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直接让电话那头的包牧提供一道白晶绝对不可能回答得上来的题目。
身处法国街头的包牧把手机拿远,刘国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成保姆了,呼来喝去,有求必应。要不是老搭档舍了面子求她,她真懒得干这给人擦屁股的活。
包牧视线向周围一扫,面前书店的货架上刚刚摆出获得了此次大奖的小说。这本小说她非常喜欢,是一位华裔法国作家的小说,虽然出版已经有快20年了,但只有法文版本,在国内一直没有引进过。
“肯定答不出来的题?”包牧举着手机说,“我这倒是有个现成的,消息发给你吧。”
嗡嗡,刘岚妮迫不及待地点开包牧的头像,匆匆扫过之后,不禁叫绝,立刻把手机递给副导演,把包牧的题目作为第三道题。
节目继续进行。
主持人打起精神,念出手中的题目:“白晶请听题。昨天,全球文豪奖公布了大奖得主为法国作家沈月的小说《喜福车站》。在小说中,喜福车站售卖一种特产美食,味道甜香,回味无穷,饱受当地人喜爱,请问这种特产美食叫做什么?”
新问题很快显示在了公共大屏幕上。看到问题的瞬间,台下瞬间乱成一团。原因在于这个问题刚刚在昨天登上了热搜榜第一,到今天热度还没有降下来。
但是书名有热度,不代表读者有广度。在获得大奖之前,《喜福车站》只在很久以前以法语出版过,印刷数量少,当时也没有热度,国内也从来没有翻译引进过。所以书虽然借助大奖,有了热度,人们也仅仅知道和这本书有关的一些故事,国内几乎没人阅读过,更不要提里面的细节。鬼知道车站里卖过什么美食。有人现场打开手机搜索答案,一无所获。
念完题目,主持人顺势瞄了一下答案,不得不佩服这题目出得实在刁钻。人人看向白晶,等待她放弃这个题目。
白静看了一遍又一遍题目,心底有一番酸涩涌上来。这个世界也有《喜福车站》这本小说,小说中的特产她不仅知道叫做什么,还在不久之前品尝过。
她原本以为那天的聚会只是几个吃货熟人例行共享美食,却看见了一个生面孔。那是个皮肤黝黑的女子,大概四十岁左右,十分健谈。直到女人拿出一盒点心出来分享,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人是《喜福车站》的作者沈月。
吃到肚饱散场时候,沈月笑着望着她,说:“制作人说,我一定能和你谈得来,没想到你比他讲的更好,希望我们这次可以合作。”她当时狂喜得心脏都要炸掉了。吃饭时,她总想着要不要探探沈月的口风,有没有可能合作一下,由她改编《喜福车站》。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出口,梦中女神已经伸出了橄榄枝。此时不接,简直大傻。白静当时就恳切地表示,说什么也要做好这个项目。
人算不如天算,原本金宇奖后,她就要开始着手改编《喜福车站》了。偏偏穿越到了这里。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过去的世界,继续原本排好的工作计划。
答题的读秒已经开始了。白静却犹如灵魂出窍一般傻愣愣地盯着题目发呆,现场的人已经没有人在意白晶的回答了。就等着时间一到,再一次看到冰水从天而降,把刚才找不到自己定位的白晶浇个透心凉!
“十、九、八、七!”主持人开始同步念出倒计时。
“糯米炸糕。”白静回神,举起话筒,果断回答。
主持人几乎不敢相信,慌忙低头确认了答案,抬头看向白晶时,眼神有些迷茫。“回答正确,恭喜白晶。”
“无耻!”观众席上,有个女孩扔掉了举在手里的灯牌,站起来高声喊道:“你们绝对是串通好了,这本书在国内根本没有出版,白晶怎么可能知道答案。”
在女孩的带动下,观众席彻底炸锅了。现场许多观众本来就是各个参加节目嘉宾的铁血粉丝,为了看到偶像的闪光时刻,不惜花了大价钱来参加这个无聊的节目。现在一看节目组竟然偏袒一个不出名的白晶,私下透露答案,刻薄对待自己的偶像,立时愤愤不平。
“就是,你们要不要这么不要脸的,做鬼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节目组解释清楚,是不是出题的和白晶串通好了!”
刘岚妮恼羞成怒,她疯了吗,要捧白晶?
白静却不以为意地笑了,手持话筒大声对着观众席说:“你们怀疑导演有意偏袒我?”
场下大声答是。白静继续说:“那我可以证明,导演绝没有照顾我。”她缓慢地在现场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看着观众席激烈的反应。
这些举动,刘岚妮都没有留意。刚刚白晶答出第三道题的时候,刘岚妮气得简直要发疯。现在现场失控,她一刻都待不下去,跟副导演交代两句,把脚本扔在椅子里,气冲冲地往演播厅的门口走去。
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同意白晶参加自己的节目。
“导演!”白静看到刘岚妮冲到门口的身影,高声喊道。
众目睽睽之下,刘岚妮愤怒回头。“你爱选谁,就选谁。”
“导演,为了证明你绝对没有在节目里利用权力照顾我,我选你来连续挑战接下来的三道题目!”白静说。
刘岚妮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周围瞬间聚集过来的目光,让她放弃了幻想。
“你说什么?”刘岚妮盯着白晶,一字一字地问。
“是的,导演,请上台来。”白晶一边说,一边手臂一滑,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来。
刘岚妮不想搭理白晶的胡闹,但场下的起哄让她不得不登台。
刘岚妮刚刚面向观众站好,白静就说:“首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导演,节目组的题目是不是对嘉宾保密的?”
刘岚妮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废话,哪个艺人手里没有连题目带答案的脚本,但为了节目效果嘴里却只能说:“当然,题库都是严格保密的,我们主持人也都是在现场抽选了题目之后才知道的。”
“那导演知道题库吗?”
“我把关过的。”刘岚妮不耐烦地说。
白静说:“既然导演知道题库内容,那我们这一轮就不从题库里抽选题目了,就由场下观众现场出题怎么样?”
听到这样说,刘岚妮脸色阴沉下来,却不好公开反对。在白晶的安排下,一张张五颜六色的卡纸迅速被分发到了现场的观众手中。参加这次节目录制的,除了许多明星粉丝以外,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喜欢答题类节目,在之前通过节目活动抽选的观众。
本来节目前半程,这些答题爱好者们感到昏昏欲睡。现在白晶的出现,让节目如同平静的湖面上吹来一阵风,虽然不知道是节目的刻意设计,还是嘉宾反水,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儿刺激。
他们是冷僻知识的爱好者,早就受够了平庸乏味的知识问答,这时候掌握了出题权,纷纷把自己偏爱的冷门题目写在了卡纸上。
不一会儿,白晶手里就收满了题目卡片。
她从里面挑选了三张,然后迅速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导演请听题,《一千零一夜》在世界上的翻译、出版、发行量仅次于《圣经》,是世界民间文学史上最壮丽的一座纪念碑。请问的书中听宰相女儿讲故事的国王叫什么名字?”
刘岚妮本就不擅长思考和记忆的大脑,此时完全宕机。她看了又看题目,给台下的副导演使眼色使得眼睛抽筋。日常机灵的副导演却在角落里捧着电话压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白静眼看答题时间将尽,真诚地提醒主持人:“是不是该倒计时了?”
主持人瞪视白晶一眼,生无可恋地读秒:“十、九、八、七……”
刘岚妮紧紧攥着话筒,在最后的几秒钟时间里没有张口。
白晶笑着说:“很遗憾,刘岚妮没有答题,第一题闯关失败!请惩罚!”
刘岚妮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桶又一桶冰水就接连从她头顶正上方浇下。刘岚妮从从头顶发丝到脚下的皮鞋,都被浇透了。冰水透过夏季单薄的衣料迅速夺走皮肤的温度,惊得刘岚妮不断跳脚、哇哇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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