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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
落苜然身着大红绣了五彩金雁的嫁衣,头蒙着一条镶金蓝边的丝绸锦帕,戴着烧红玛瑙镯子的双手柔顺的放在双膝上,白皙的肌肤在浑然一色的红中露出那应有的娇嫩。
一旁站了两排婆子,也都是穿红着绿的,一个个脸上挂着痕迹明显的笑容。
“王妃一会要和王爷喝合欢酒,这样才能百年好合…”床边还站了一个婆子,大概身份高一些,这会子跟落苜然絮絮的交待着。
苜然低了头,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常能保持镇定,但这婚嫁到底不是小事,况且那传说中的四皇子她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过,想想一会儿就要单独面对他,苜然心里总是有些小小的慌张。
她不自觉攥住了衣角。
“哎哟,我说王妃,新嫁娘可不能让别人看出紧张来。这一会要是咱们爷的兄弟闹洞房,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床边站着的婆子看着苜然的动作,冷笑了下,故意说道。
苜然松开手。这还没进府,就有人要来试试她吗?或者,只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苜然定了心神,只做不知那婆子话中的嘲讽。
那婆子看她没有反应,倒是有点诧异,就继续絮叨,“床上铺了红枣,桂圆,花生,瓜子,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她始终一动不动,但却没有在听。苜然想起今天白日里在王府门外,刚一落轿,就有一个小厮喊,“过火盆喽~~”。在盖头仅有的视野中,她看到一个明晃晃的青铜盆子,里面烧了通红的碳,旁边的奶娘低声道,“小姐,要过火盆了,这火盆一过您就真的是王妃了。”
她暗自叹息,奶娘从小看她到大,到底是有了真感情,不过毕竟身份不同,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才会在字里行间带上了一股子悲怆。
她缓缓抬了右脚,迈过去,可是左脚刚抬起,却被人给钩住了。
这一下,变故逗生,落苜然身边的奶娘眼看着自家小姐身子慢慢偏了,大脑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苜然慌乱的伸手去抓,也不过是徒然。
就在大家都以为新嫁娘要跌一跤的时候,斜喇里突然伸出一双臂膀圈住了苜然。
“你没事吧?”问句,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
苜然已经站稳了身子。她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毕竟是男子,这大厅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到底不像样子。
那人却更紧了双臂,苜然从小到大没被成年男子这样强硬的抱过,竟羞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耳边却听奶娘战战兢兢的颤声道,“王…王爷……”
苜然知道四皇子接到赐婚之时已经被皇上封了和王,并赐了王府,难道,这男人就是四皇子不成?
“刚才是谁伸的脚?”又是问句,声音没有刚才和煦,倒是添了几许冷厉。
“小…小人不是故意的。”苜然听见旁边一人也是战战兢兢的答道。
她暗想,这四皇子不知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怕他?
四周一片静默,仿佛凝固了的水,大家都摒住了呼吸。
半晌,四皇子道,“奶娘,直接把你家小姐迎进去,这些个虚礼,不要也罢。”说完,松开了紧握住苜然的双手,竟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进了府里。
红烛渐渐暗了,床边的婆子也站回那两排里,苜然知道外面的婚宴差不多结束了,反而像是知道自己必死的人真正面临死亡胁迫时那样,镇定了下来。
四皇子掀帘进来时,洞房里就是这么一副悄无声息的样子。
他喝了酒,神色间不露欢喜,只是平和,清清朗朗的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温存。
屋里的人眨眼之间退了个干净。
他走过去,和苜然并排坐在一起,右手执起她左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细细观察。
苜然便顺着他的动作,没有挣扎。
“上次见你时,手上那个银圈尾戒很是好看,怎得不戴了?”他缓缓开口道。
小指上的尾戒,是苜然十三岁那年,栖寒送与她的。凌栖寒从小就很得落郡王赏识,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将来是必被许给他的,所以,苜然也就戴了这许多年,可是,到了最后,她终不是他的,那尾戒再戴着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苜然倒没在想这个,她心中暗自惊诧,他何时见过她?怎么自己竟毫不知觉?
正想着,苜然听四皇子在她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苜然,”他竟唤她的闺名,“你可还记得我呢?”
边说着,四皇子站起了身,执起木桌上的挑头银棒,便掀开了落苜然的盖头。
“你…”似曾相似的面孔。
“见过一面,我就是四皇子,白隋……”他有些孩子气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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