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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夏洛在走廊上疾走着,并在路过各个甬道时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夏洛小姐,”泽维尔叫住她,“您在找人吗?”
“啊,啊,”夏洛局促地看向他,“我……我在找道……我在找哥哥,爸爸刚才的话似乎重了点。你有看到他吗?”
泽维尔摇了摇头。
公爵当时的话压得很低,周围几人都没有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而夏洛竟然听到了?
这就是一半妖精血统的能力吗?
泽维尔觉得自己和夏洛的距离又远了几分。
“那么,请你在见到他后,帮我转达我会去楼下庭院等他。”夏洛说完转身就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回头对泽维尔说道:“过几天洛维妮姑姑家会举办一场聚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泽维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乐意之至。”他回答说,好不容易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说定了。”夏洛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离开了。
少女放慢了速度。
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的气息就在附近,可是见到他后,自己又应该说什么呢?
德家族从希尔王时代起就一直追随斯图尔特王室,并立下赫赫战功。德家族的人必须永远以国王的话为基准行事,不能对王的决定和行为有所怀疑,这是德家族的始祖所定下的规则,忠诚的近乎愚昧。
而对于像道格拉斯这样想要做一番大事的人来说,这样的祖训就是一条沉重的枷锁。
今天大概是第一次吧,夏洛想到,第一次不顾父亲的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质疑并猜想王的想法。不过好在那个亚当斯伯爵并不清楚德家族的背景,甚至是对她,对道格拉斯。
两年前,布莱尔一家去伊路郡时,曾遇到过一名从海的另一边到来的自称是吉普赛人的流浪者。就像枯老没有神采的败花,那是夏洛见到她后的第一印象。
老吉普赛女人看到道格拉斯和夏洛后,眼神竟是蓦地一亮。
她的嘴唇张了又合,周围的人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说完后,她怪笑了几声,跳着舞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夏洛暗暗记下了那些在外人看来像是咒语的音节,希望日后能找人做出解答。然而,就在与那名吉普赛人相遇后不久,道格拉斯却变了。
在夏洛的印象中,道格拉斯是优雅的,温柔的,是整个家族中唯一可依赖的人。可那以后,他却会时不时露出阴冷的神情,对夏洛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尤其是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有时夏洛甚至以为道格拉斯在讨厌她,和其他人一样。这样的发现虽然令人伤心,但仔细想想的话,这种厌恶却又是一种必然。
直到有一天——
夏洛想起了过去的事而不由得停了下来。
心脏令人厌恶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夏洛一手覆上眼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次朝楼下走去。
脚步却又开始犹豫起来,已经这么晚了,不去是不是更好?
忽然,有人抓住了夏洛的手腕,用力一拉,少女还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温柔而又熟悉的气息就已经盖了下来。
狂暴而炽热的吻。
男子的手穿过夏洛的发际托住她的后脑勺,并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腰,不容她挣脱。夏洛越挣扎就越是被紧紧束缚住。良久后男子才皱着眉睁开了眼,手上的劲道一松,随即就被夏洛推了开来。
夏洛躬下身喘着粗气,用极度复杂的目光看向那名男子。他向前几步,让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
道格拉斯。
青年优雅地抬起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着正在喘息的夏洛。
许久后,他的唇畔荡起了一抹冷笑。
“何必拒绝接受我的吻呢?”道格拉斯一步步走进她,“你已经属于我了,不是?”
“道恩!”夏洛求助似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叫我‘哥哥’了呢?”道格拉斯还在逼近,“你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来——安慰我吗?”
夏洛猛地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强忍着的泪水随即从颊边滑了下来。她很想在这时候跑开,可双脚却仿佛被道格拉斯的眼神慑住了一般无力,只能看着自己刚才打了道格拉斯的那只手,像受了惊的羔羊一般颤抖着。
道格拉斯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心里汹涌着的东西平息下去。
“滚。”
沉默在两人之间徘徊良久后,终于被道格拉斯冰冷的声线驱散。
口中的血腥气令夏洛感到一阵阵恶心。
她不断地用水冲洗,想要冲去那股咸腥的味道,可只是让自己更想呕吐而已。
说心里话,夏洛不仅不讨厌道格拉斯的亲吻,甚至在他亲吻她的时候会由衷地感到欢喜。可潜意识里又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要认清现实,你们已经触犯过一次禁忌,又怎能让自己再继续沉沦下去呢?”
不挣脱的话就无法再回头,而他会引导着她背负上更深的罪责——
是她体内的另一半血让她咬了他,同时咬醒了自己。
一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夏洛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也会避免与道格拉斯接触,说话时间隔距离不会少于五步。但今天她只是想让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小一点,自然不能排除在听到不久后就会发生战争而对道格拉斯有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一事的担忧。也因此,她想要对过去那一年多被浪费的时间进行补救……
不过,还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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