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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的人
易泽桑急躁的辞盈的房门:“殿下!不是说辰时去段府吗,现在已经误了一个时辰了!”赖床的殿下猛地一睁眼,边打发易泽桑边穿外衣。这一个时辰,易泽桑每隔一柱香就叫辞盈一回,而每次易泽桑来叫的时候辞盈总是说再睡一柱香,来来回回竟磨蹭了一个时辰。辞盈把铃铛挂到了腰间,一开门看到易泽桑那张无奈的脸,辞盈说:“抱歉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起不来。”易泽桑叹了口气,朝着门口走了。
段府因为白纸满天飞,闲的整个府邸都是阴沉沉的,易泽桑听着里面妇人的哭声,刚要进门却又止步不前,不太高兴的说了句:“哭哭啼啼。”辞盈说:“罢了罢了,亲人离去哪有不伤伤心的啊。去找段老爷吧。”“嗯。”易泽桑刚接触辞盈不久,但是易泽桑感觉辞盈这个人很佛,不管什么事的没有特别讨厌,比较会换位思考,易泽桑觉得自己要好好跟辞盈学学。
那位段老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给辞盈他们倒茶,易泽桑单刀直入,一点废话都不想说,问段老爷:“听说你家小姐不在了,发生什么了,说来听听。”段老爷因为长期大哭而面色通红,眼睛也肿了,哑着声音艰难的说道:“就在几天前晚上,我从洛阳回来,看到小女的庭院传来了女子的哭声,我确定不是我女儿的,觉得好生奇怪,就去小女房间想看一看,结果刚跨进门就在镜子里看到小女的头被割下放在了梳妆台上,而小女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刀,女人的哭声还是没断。我当时也太害怕了,没有仔细看,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才去处理女儿的尸体。”易泽桑接着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小女名叫段箐。”“可有仇家?”“小女从小听话懂事,未曾与人结仇。”“你呢?”“未曾。”“段箐……”易泽桑话说了一半就被辞盈拉出去了,辞盈对段老爷说:“生死离别皆是上天的安排,节哀。我们近期可能会频繁出现在府中,麻烦老爷告知家里下人一声。”说完,辞盈就拽着易泽桑的胳膊出了段府。“怎么了?”“怎么这么凶呢,人家女儿刚死了。别逮着人家不放了,陪我去转转去。”
辞盈和易泽桑走到了段箐房门口,辞盈看着满门贴着的镇宅符,辞盈手指挑起一张嫌弃的撕下:“屁用没有。能够惊动天界的邪祟要是用符就能镇压的话天上的神仙倒是轻松了。”“昨夜西替给我传信说,怨气已经不是仅仅在这城中了,现在整个潞安充斥着满满的怨气。这又是为何?”“世间万物皆存在变数,一个变数若是久久没有得到处理,就算是非常小的一件事,久而久之也会达到不可控的地步。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可能是段家夫人,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去问问她?”“算了吧,段老爷交代的也差不多了,何必要让他人再次重复一遍没有意义的事情。”“不过我看那夫人的虽面容憔悴,但精神好像还不错,不像段老爷那般伤心欲绝,这点让我觉得好生奇怪。”“过去便过去了,再怎么难过都是徒劳,处理冤魂避免他人收到伤害这做法看似无情,但也是最正确的。像段老爷那般我反而觉得有些过了。”辞盈没有进段箐的房门而是把门上的符全都撕了下来,转身离开了。
辞盈本想去看看段箐的尸体,谁知那竟然是一副空棺,棺木中有一把极为漂亮的刀,易泽桑撑着棺材说:“我操!尸体没了,这鬼魂岂不是要到处乱跑,也难怪潞安有怨气。”整个府中上上下下全乱了,段老爷更是呼天抢地,顾不得礼仪尊卑,抓着辞盈就开始大叫:“我女儿呢?我女儿怎么没了!”隐潜被晃得掉了出来,段老爷看着隐潜,低着头不敢直视辞盈,颤抖的把手松开然后跪在地上:“草民有眼不是泰山,冲撞了神明大人,还请大人恕罪。”而段府中奴婢的反应和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段老爷截然不同,辞盈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的低语。“神明殿下来了,太好了,有救了。”“可算是不用操心小姐的事了。”......
辞盈眼睛垂下看了段老爷一会说道:“都出去吧。”说罢,奴婢们便架着腿软的段老爷出了屋子,易泽桑拍了拍辞盈的肩头说:“恭喜殿下了,不出一日,你下凡的事情就要被全天下知道了。”“没那么夸张,人家自家的事还处理不完,哪有空关心一个远在天边的神明。”辞盈慢慢把手放在匕首的柄上拿出来,那是一把非常漂亮的短匕,辞盈被这短匕吸引了,回过神来说了句:“这匕首上有灵力,不是凡间的东西。”易泽桑说:“这短匕的构造从未见过,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对武器的铸造颇有研究。”“哪?”“楼兰。”“听说楼兰的两位公主刚好在楼兰皇城,等这事解决了去楼兰请他们辨认一下。不过两位公主我虽听闻,但从未见过,会不会不好办事。泽桑,你认识她们吗?”“我们就是一块长大的,之前家里出了事,我阿娘就把我安置在楼兰,后来也经常一块练功。晨阳,晨雨这个忙她们肯定帮。”“也是,朱雀一族到哪都认识些世家,不过你娘她竟然把你安置在楼兰,想必两家早已熟识了。”“那是,我的剑就是楼兰所铸。”易泽桑把自己腰间的剑拔出递给了辞盈。辞盈欣赏了一会说:“看得我也想让楼兰铸剑了,此剑何名?”“陌筱,晨阳取的。”“再跟我炫耀小心我抢了。”辞盈小心的把短匕包起来递给易泽桑说:“不逗你了,我还是感觉一只冤魂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我去镇上问问,刀你拿好,丢了你负责。”
“神明殿下有所不知,我们镇上家里没死人的数出来绝对超不了二十家。”那妇人边晾着衣服边说:“最近镇上相当不太平。”辞盈问道:“那为何只有段府一家准备了丧事?”“这么多家一块办丧事怕有不干净东西盯上。而且啊,人家段府是大户人家,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哪有那钱啊。”辞盈说:“在您认识的人中,哪家死过人。”“诶呦,这可不少了,起码有四五家呢!”辞盈说道:“能否带我随便去一家看看。”“当然可以了,尊敬的殿下。”
妇人把辞盈领到一户人家门前,然后高声叫到:“老高!在家吗?老高!”门内传出了闷闷的脚步声,片刻后,大门被缓慢的拉开,开门的是一位半死不活,消瘦不堪的男人。那妇人看了他一眼不禁说道:“老高啊,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了。”老高说了句:“有什么事吗?”妇人说:“神明大人想问问你镇上死人的事。神明大人,我先回去了。”老高艰难的转过身,说了句:“殿下请随我来。”老高把辞盈带到屋中,老高坐下身子问:“想问些什么我的殿下。”“多有打扰,辞盈想问些您的私事,事关潞安的安危,还请您莫要隐瞒。”辞盈见老高没有反驳,便问道:“请问您家中死的是您什么人。”“是犬子。”“不知令郎死时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我家没有像别家一样出现闹鬼的事,我回家的时候便看见我儿子横躺在地上,头上还有个血窟窿。”辞盈听到这便知道了,这家的儿子的死并非鬼魂所为,而是遭到歹人所害。辞盈问:“令郎可有仇家?”“草民不知,年轻人办事哪会告诉我这老头子啊。不过我知道我儿子他和别人赌钱,殿下可以去问问和我儿子赌钱的那些人。”老高每次都不能把话交代清楚,辞盈只能步步紧逼,辞盈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个妇人:“那您可知道和令郎赌钱的那些人叫何名,家住何处?”老高说话非常困难,喘了口气说道:“他们都是些靠赌钱发家的乞丐,每天戌时他们就会在天桥底下歇息。我知道有一个人叫王一。”“多谢。辞盈问完了,就不叨扰了,先走了,您既然身体不便,就不必送了。”辞盈跨出门,转头说道:“五石散食用多了严重的是会死人的,您好自为之。”辞盈走了,留那人惊异的坐在椅子上,老高目光呆滞的看着辞盈远去。
一会不见,辞盈不知道怎地,竟有些想那鸟。辞盈问了几户人家,给了每家一些银两用来安置亲人,然后随便找了一家酒馆要了一壶酒,辞盈刚进门的时候还在下毛毛雨,点点雨丝让辞盈感觉很舒服,辞盈坐下还没一柱香,瞬间乌云罩顶,漂泊大雨倾盆而下,不愧是仲夏啊。辞盈看着天空,不知不觉夏天竟然来了,辞盈都不知道自己春天干什么了,树叶在雨打架,雨水的冲力使枝条在摇曳,落下的水重重的砸在地上。辞盈笑了笑说:“没人陪......还挺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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