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作者:沐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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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


      明晚秋和宋清音两人说说笑笑,路过刚才那个琴师卖艺的拐角,明晚秋这才发现这琴师虽是卖艺,脚边却没有铜钱,估摸着是弹得曲子过于普通,并无出彩之处,所以无人赏钱罢,明晚秋也懒得管,自己也拿了一块宋清音买的碎花糕来尝尝,宋清音嘴里还在嚼,眼神里却透着疑问——你不是想吃百花糕吗?明晚秋见状,还没等她开口,就说:“见你吃的香,我尝尝这个,正好你打开了。”
      两人正边走边吃,琴声却戛然而止,街道上路过行人也只不过匆匆看了一眼,就各顾各的去了,明晚秋也没怎么留意,正打算和宋清音说找间客栈先住下,突然背后那琴师拨弄了一下琴弦,换了个曲目继续弹,琴声从背后“铮~铮~”传来,明晚秋微微一笑,想不到这大街上卖艺的琴师居然还会弹《桃花醉酒》,弹得倒是铿锵有力,只不过这琴的音色似乎差了些,空洞无力,“可惜了。”明晚秋自言自语道。
      “明姐姐你说什么?”宋清音抬头看了看明晚秋,她刚刚似乎听见明晚秋说了句什么。
      “没什么,我们今天找间客栈住下吧,晚上带你去逛梁州城夜市。”
      “好啊好啊~”宋清音两眼发光,开心的蹦了起来,“在山上晚上除了看星星就是看星星,无聊死了~”
      明晚秋想起在山上的日子,倒是清闲的很,除了,有点冷以外……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家客栈,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倒是蛮多的,看起来还不错,就径直走了进去,“老板,一间房,靠窗就行”客栈老板做了十几年生意了,察言观色也算是行家,这会儿瞧见两位姑娘走进来,其中一位衣着材质虽不考究,长相倒是极为好看,手上拿着佩剑,虽看不见剑身,但从剑鞘看就不是普通货色,再看另外一位,看样子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衣着材质嘛,也不咋样,但是手里也拿着……糕点?老板咳嗽了一声,笑眯眯地说“两位女侠赶巧,本店正好还有最后一间靠窗的,不过嘛,你也知道,这正月里来往多,这价格嘛——”老板故意提高了一个调调,兴许是吃准了这是哪家大门大户的大小姐偷偷溜出来闯荡江湖的,故意穿的朴素,也是知晓行走江湖,财不外露的,不过还是逃不过自个儿的眼睛,便要借机宰上一笔,宋清音正要问老板价格,明晚秋直接拿出五两银子,往桌上一放,也不搭话,这老板笑的仿佛脸上的肥肉都要掉下来,“够了,够了——李福!带二位女侠上去!”被叫到的小二一路带着明晚秋和宋清音上了二楼,走到一间房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二位女侠,就是这儿了。”小二推开了门就往旁边一站,“您二位有什么事知会一声,要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小二也是常年干这行,见明晚秋没说话,就转身离去。
      “明姐姐,你刚才为什么不问价啊,这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宋清音气鼓鼓地说,“他故意欺负咱们敲竹杠呢!”
      明晚秋拿起桌上的茶壶,大冬天的。里面的茶竟还是热的,她先给宋清音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会儿抬价也是情理之中,正月的梁州,三江漕运,人来人往,去了别家,估摸着也不会便宜的,”明晚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暖和了许多。
      “我就是气不过!哼!”宋清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之前买百花糕那么贵,我看你眉头都皱一下,怎么?这会儿心疼起钱来了?”明晚秋好奇地问。
      “不一样,买百花糕是花的我大哥的钱。”宋清音振振有词。
      “感情你大哥的钱就不是钱了?”明晚秋又好气又好笑。
      “我花他的钱,不心疼,花你的,心疼。”宋清音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看着明晚秋,笑地甜甜的。明晚秋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明晚秋和宋清音在房间里休息了好些时候,明晚秋正打算小憩一会儿,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吵闹声,便推开门站在二楼围栏看,是个男子在和老板争吵,待得明晚秋看清之后,居然是街角那个琴师。
      “你不是说最后一间房吗!为什么刚刚给他又开了一间!”那名琴师生气地指着站在边上的另外一个人,“我看你们这里分明就是黑店!”
      “这位客官,我都跟您说了,这是上一位客人刚走,不就腾出房间来了吗?这正好给您撞见,你还含血喷人说我这是黑店,这我上哪儿说理去。”老板装作一脸无辜地看着这琴师。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呵!今天你要是不把多收我的钱退我!我就去官府告你!”琴师就要作去衙门状,这老板开了这么多年客栈,什么客人没见过,当下也是不慌,“此事即便是官府来了,也断不会让我退钱给你,我看不如这样,您先住着,期间茶水点心免费,您看如何?”
      这琴师听的此话,也就没有那么恼了,自个儿上了二楼,正巧看见站在围栏边的明晚秋,也许是头回看见这么好看的姑娘,气也消得干净,还给明晚秋微微行了一礼,这才回了他房间,明晚秋也只能点头回了礼。客栈也因此归于平静,明晚秋回到房间,没想到这个宋清音居然还在吃她自己买的糕点,都吃了一大半了,明晚秋也没说什么,伴着宋清音吃东西的声音,躺在床上浅浅地睡去……
      也不知明晚秋在床上睡了多久,她醒来之时,宋清音并不在房里,明晚秋推开窗户,正对着梁州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街道上叫卖吃食、稀奇玩意儿的好不热闹,人群熙熙攘攘,隐约还能闻见一股香气。
      明晚秋站在窗口眺望远处的街道,此时天色傍晚,估摸着睡了快两个两个时辰,差不多该下楼和宋清音去逛说好的夜市了,当然——得先吃完晚饭,光吃夜市的东西不吃饭,是不爱吃零嘴的明晚秋最不喜欢的。
      一楼大堂——
      明晚秋还在楼梯上就看见宋清音和那个琴师坐在一张桌子上,桌上还摆了一盘花生,一盘瓜子,瓜子壳剥了一桌子。“鸭子还能这么做啊?”宋清音非常认真地提问,还把剥好的一把瓜子递给这个琴师,这个人倒也不拒绝,嘴里一边嚼瓜子一边说:“那是,这五香珍宝鸭,光是选用的食材就千挑万选,对火候要求更是严格,只消吃上一块,入口香嫩浓郁,各种味道——”这琴师正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五香珍宝鸭如何如何的不得了,一抬头,看见明晚秋似笑非笑地朝自己这里走来,顿时把正打算说的都给忘了,嘴里的瓜子仁也嚼不出嚼不出味道来,宋清音倒是没发觉他的异样,脑子里只有这五香珍宝鸭的身子,她不依不舍地追问:“各种味道怎么了?你快说啊!”
      “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但却混而不乱,酸甜麻辣咸,都能吃到,不会谁的味道盖过谁的味道,这边是五香珍宝鸭。” 明晚秋走过来,摸了摸宋清音的头,说完,明晚秋还笑着看了看这个琴师。
      “哈哈,”这琴师木讷地笑了两声,“姑娘说的,正是我要说的。”
      宋清音这才想起明晚秋来,笑盈盈地给这琴师介绍:“这是我姐姐,叫明晚秋,”然后又抬头明晚秋介绍,“明姐姐,这是赵大哥,我们刚认识的!”
      这琴师赶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小生赵隶,这厢有礼了。”
      明晚秋倒也没作自我介绍,只淡淡地说了句:“见过先生。”也就没再搭话,这赵隶眼看就要冷场,急忙说道:
      “先生二字可不敢当!”
      明晚秋微微一笑:“先生既然通音律,称一声先生,不为过的。”
      赵隶可能从未被人称呼过先生,笑的倒是开心。
      宋清音拉了拉明晚秋的的袖子,明晚秋立即会意,“先吃饭,吃完饭去。”明晚秋理了理宋清音的衣服,温柔的说。
      这赵隶以为明晚秋在跟他说话,“啊?”一看人家是姐妹俩在谈话,是自己听错了还说出了声,顿时尴尬的不行,不过明晚秋倒是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好啊,要不叫上赵大哥和我们一起吃吧,我还要听他讲好吃的呢!”宋清音这姑娘,似乎脑子里只有吃的,明晚秋笑着点了点头,赵隶听见听见说一起吃饭,顿时又回过神来,赵隶这下学精了,这个女人太冷了,还是和小姑娘聊天有话说,“那一会儿吃饭赵大哥再给你讲讲这金丝鲈鱼和油焖大虾,怎么样?”末了还不忘余光看看明晚秋,然而这一切都被明晚秋尽收眼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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