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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与晚风·开学
“我在12班。”何凇飏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又确认了一遍,提高了声音向着父亲说到。
然后又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爬过几段梯子喘着粗气才上来,有的时候真的好想一把拆了梯步。
一个老师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大声说着话指着教室说哪哪哪在这,“那…个…”何凇飏还有些胆小的开口,等那个老师身边的几个人走去后他才有机会礼貌的问“:请问一下,高一12班在哪。”
“四楼,这边”穿着一身运动装的中年男人看着左手上的表格,用右手比划着回答。
“哦,谢谢老师。”转身离去前染拾柒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人挂着的胸牌,值周教师:钟镇涛。
一进门,早已来了不少人,从讲台上排队已经排到了前门外。讲桌上正坐着一位看起来挺年轻的女教师,边说话手下边敲打着电脑的键盘。
“来的人先把报名费交了!”坐在外面走廊靠窗的位子的又一名女教师大声说着,看起来年龄有些大的她扶了一下眼镜对着走上来将她围成一圈的人说:“先不要慌,一个一个的来排好队。”
“这个是学生群,这个才是家长群。”她回答着一位家长手上忙的不可开交“:身份证户口簿复印件和健康证明书订成一份写好名字再交上来。”“订书机在这,名字写在第一页。”
看着周围的一群人一时有些茫然无措,这就是我的新同学了?何凇飏看着想了下,眼神茫然发神,不过几秒过后就收了回去,迅速挤上去拿出手机先是进了微信群,父亲才扫码交了几百的学费。
“妈,拿支笔给我!”何凇飏耳朵一动,转头看去一个看起来挺阳光笑容可掬的男孩在他前方大声说着,那声音很宏亮。
“唉呀你自己去找。”那个年轻女人往前挤手中拿着一叠纸,目光从别人手上的订书机上挪过回道。
“我找不到呀!”染拾柒从那男孩口吻中听出了不耐烦,感觉他是一个富家子弟才对。就先叫他“小喇叭”吧。
“现在你就在这排队在老师那儿登记了,我先到寝室把床位给你铺了。”父亲额尖微微冒汗叉着腰的说着。
“好。”我点点头,又想到东西有点多:“我来拿箱子回寝室吧。”
父亲答应一声就先走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排队的时候何凇飏又填了五张表,交三张还有两张自己收着。
可是……他好像还不知道寝室在哪儿啊?!染拾柒突然想起,目光望着前面那个刷视频的页面随后又切换到聊天页面,一件白衣衣袖卷到了半截手臂,因为有半米的距离可以看到下面是一条咖啡色的裤子,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惹的样子。
等待,等待。站的有点累了就蹲下来一会,一条腿在右侧着地抬头看那人正低头看着屏幕,还是一件长袖白衣加一条七分裤,何凇飏站起来怕挡着他道,转头看着比他高一点儿。
又到了前门口排在身前的一个男的正跟他旁边一个女的说着话,这两个应该认识吧何凇飏心想或许是初中同学,看着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搞完,何凇飏有些恼火点开手机一看都快12点了!正向王艺洁吐槽着不满。
何凇飏:这个老师打字不知道好慢!
何凇飏:打一句给旁边的人说一句,打一句的旁边的人说一句!
王艺洁发来几个哭笑脸。
打字间隔壁的女老师走进来看着说“:你还没搞完啊?”
“就是啊。”她回答。她这才结束了跟那个“小喇叭”家长的对话。
“要不等他们吃完饭再来嘛,我早饭都还没吃。”
“嗯……”她看了一眼手机才说“:好嘛”站起身“:还有没登记的人来拿水卡和饭卡去食堂吃饭,饭卡里不用充钱里面有九十元。”
手机上。
何凇飏发了一个气得连锤桌子的熊猫表情包
王艺洁:我刚刚报完
无语的何凇飏发出几个句号。
一个人提着放在下面的行李箱因为不好意思问人绕了好久才找到寝室,住在二楼的2017,床位在进门的左上铺,因为床位都是贴上了标签的。
父亲已经铺好东西了,其他的先放在一旁。
在去食堂的路上何凇飏一边听着一边解释父亲有关报名的问答,食堂的饭菜还算是可以的,学校总会在这种时候把最好用一面拿出来,谁知道呢何凇飏想着撇撇嘴。食堂有四层,空间挺大的,有的用餐盘吃饭去旁边拿筷子和小碗,可以自行添饭。
说实话第一次打饭还有些忐忑的心情,排队回头望向父亲的身影,他还在问着几个吃饭的同学一个月的生活费有多少。何凇飏没吃多少,草草的把菜吃完了,吃的是白菜和辣椒炒鸡肉,味道熟悉的跟初中一样。
回到教室,里面的人所剩无几,讲台上老师还在。
“你是观音镇中的?”老师再次确认一遍问着。
“嗯,是的。”前面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点点头。
何凇飏心中不免有些欢喜,居然再此遇到一个同校的人,怀揣着那份喜悦挤出一个微笑走上前。
老师:“你是……”剩下的两个字在喉咙里还没说清楚。
我:“何凇飏。”
老师:“来,核对一下信息,看有没有差错”
我:“嗯……没有。”
老师:“疫苗两针都打了的吧。”
我:“嗯。”
老师:“在哪里接种的。”
我:“第一针在观音的三医院,第二针在宜宾那边。”
她停下敲击键盘的双手又细细的问了一遍详细地址,这才继续注视着屏幕:“家长来了吗。”
“在这,来了的。”父亲闻声走上前来拿出户口簿。
老师:“你是他的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
老师:“他妈妈没来吗?”核对户口的时候她似乎猜测到了这对敏感的关系,下意识地用着平淡的口吻问道。
“她晕车就没来了。”
“……”
当再次踏出教室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搞完了,可家长还要留在教室开会,一直开到三点,漫不经心的走下楼来,轻随的身影在转角处留下一片斑驳,只觉阳光很温和。
推开半掩着的门,寝室的人都到齐了,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身影。
“啊偶……”好尴尬。
在一片不自在中装模作样的看看手机,刷着空间动态,打量了一遍寝室跟初中住校的差不多大,十二个床位,还有一张桌子放在窗户口,就是……啊?没有厕所!
这时一个电话打出来,接通后传来一声“二娃——”
这声音不大吧……何凇飏有些尴尬的对上前面望来的一个脑袋。
索性从床上一跃下来踏着鞋趴在寝室门外的阳台上打着电话,染拾柒咬着牙将眼里的有点憋屈硬生生的闭了回去,尽管这样没人看见,他突然像个刚上学的孩子,也许是即将分别而感到离家不舍,又或许是因为没和母亲好好告别的自愧。
“嗯,他在教室里开家长会。”“其他家长也在教室里。”“开到三点。”“……”
何凇飏望着被高楼所遮挡挡住一角的天空,久久过后才平复了心中的起伏,又盘腿坐在了铺上,他还是头一回离家怎么远。
下面的同学还有一个家长陪着,应该是他爸爸,正说些什么。
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应该是隔壁。
“我读高中可没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你们这都比我们那会好多了……”
只听那声音还是那个让何凇飏印象有些时刻的“小喇叭”的妈妈。
“请全校的高一新生到高一部楼下聚和。”严肃女声从喇叭传来,重复着。唉,又下床来。
何凇飏从教室的窗边看着父亲还在开会才跟着其他人下来,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这里种上了一圈的小叶榕,纵使在太阳底下晒着也没那么热,每个班级一列一列的站着。
全年级有五十个班这里总共四十个。他之前就听人说过每个年级都会有十个高层次的班会单独的在一栋楼里,有最好的教学资源和教师配置,升学率是可谓是百分之百,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你们站不好吗!手机收好!好好听讲!”站在中间的那个女老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刚刚自我介绍了一下,是这个高一年级的主管,她在女性中个子可以算是较高的,就这样直的站着的话,扎着一个高马尾,眼神锋利似乎带有刀茫,右手提着一个手提包。
前面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只是在想这是九月,为什么总要说我们是在夏天相遇的呢?是夏盛得太满了吗?
“站不好就一直站着,顺便让你们家长出来了也好好看看你们的站像,初中老师没教过你们吗!”一句话打断了思绪,没看清楚,不知是谁说的。
“真不错,第一天就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心中冷哼一声。
“没事,现在站不好,后面军训等着你们。”一个中年男教师背着手说着。
何凇飏无心听讲,一阵微风拂来夹杂着树叶的清香,他喜欢起风,喜欢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安心,舒服。
踮起脚踩碎一片脚边干枯的落叶,短暂的享受着在一瞬间的清脆。
这让他想起了初中那个塑胶化的操场,小叶榕围着跑道种成一圈,每跑完一千米就喜欢靠在树荫下乘凉,白色烈日下,那些男孩在似乎都不怕热打着篮球挥洒着汗水,那些女孩子几个一堆又或许围成一团讲着那些大男生永远听不懂的话语。
现在身边还有蝉聒噪的叫声这让午后的太阳变得更加灼热。
青春终将散场,唯有记忆,永垂不朽。
何凇飏摘下眼镜模糊一片,擦拭在上面的灰尘。
前面一个抱着小孩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掉出十块钱,还没提醒她就有人说了,染拾柒可看出她抱着孩子有些艰难的蹲下身,颈边的碎发早已被汉液水浸湿。
我们还没说完开完家长会就已经结束了,父亲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找到我,正要告别染拾柒一溜烟的钻出来跟着父亲在街上逛了许久。父亲也是给他说着在学校里的许多东西,最多的还是回家的事,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反正也熟悉了许多。
车站。
“那我就回去了。”
“嗯……”
“反正有事打电话嘛。”
“好。”
“……”
望着客车远去的影子何凇飏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向沐江走去。
“现在就看你自己了。”父亲的话在他脑海中徘徊。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高中生活吗?惶恐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人不好受。
十几岁的年纪,我能有什么,拥有的只是肆意张扬的性格和野蛮生长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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