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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温暖的灵魂终将相遇
“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平淡的大学生活拉开它的序幕,时光的车轮永远不会停下滚动,再多的叹息终将化为生活中的一缕风……
邹煜愈发沉郁,寡言少笑,之前他是“淡笑化融千处雪,明眸停驻万星光”的翩翩公子,现在远看,虽仍是“皎如玉树临风前”,让人直叹“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但近看,那眼底空然,偶尔闪过的光更似破碎的冰,让人望之生寒、生痛。
那夜,邹煜去旁听了一节中华文化课,他听见老师说华夏文化之延绵不绝,近代之因挨打而落后,他看见那个看似强健的小老头激情地在课上讲述着中华文化,引导着同学们接下文化之接力棒,老教授之坚持,之热爱,让他快凉透的血又焕发出了一点热量,明明已经听说老教授得了癌症,可他仍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对中华文化之尊崇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而邹煜忽然想到自己呢,这真的就放弃了吗?
下课后,他第一次放缓了走路的速度,心下纠结万分,叹息一声,正准备加速离去,突然被前方两个女孩儿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稍胖的女孩子笑着问旁边偏瘦的女孩:“风风,你居然喜欢寸头,还要一辈子寸的,哈哈,要求好高,找个军人怎么样啊?”
“然然,过分!”菀妤说着拍了然然一下,“不过,军人还真不错,首先人品有保障,天天教育、训练着,也没啥时间出轨什么的,军婚还受保护。”
“哇,那确实,而且一年还见不到几次,不会相看两生厌,真不错。”
“主要也是考虑了这个,哎,无论何时,还是向往自由的生活啊……”说着抬头看了眼月亮。月光倾洒在女孩身上,一片落叶被吹落,旋转、落下,在女孩肩头停了两秒,再次滑落,浸入路边黑暗。
“你说什么,风风?我没听清。”
“没什么,哈哈。和军人结婚后比较自由而又再不用被催婚,不是吗?”
“也是。”
“你们在说什么?难道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吗?我爱的人要是受伤我会比我受伤还痛苦,哎,不过你们想法也很伟大,那他要是牺牲了呢?”一个单肩挎着包的高挑女生从旁走过来说着。
寂静了几秒,菀妤唇角微动,手捏了捏书包肩带,低头说道:“总有人会牺牲,不是吗?”
“而且,现在当兵也不一定就会牺牲……”然然补充道。
……
总有人会牺牲,不是吗?女孩儿的话在邹煜心底一遍遍回响着,后面她们说了什么,他便没大听清了。他妈妈舍不得他,可世上母亲又有谁能真正舍得孩儿,可总会有人在负重前行,不是吗?
他逐渐加快了脚步,最后直接奔跑起来,卷起一阵风……
那是邹煜第一次遇见菀妤,自那夜后女孩儿的话时常在他耳中浮现,侧脸和背影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他老想问自己怎么了,却不知其解。
他不知那或许当是“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是“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幸命运眷顾,他又遇见了她,不过他想自己好像没留下好印象,哎,不过,自己为什么要想留下好印象,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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