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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的世界
那天,是我的葬礼。
我平躺在棺材里,周围簇拥着白色的玫瑰。
我的手中握着陪伴了我二十年的红木魔杖,
手指上还带着婚礼那天,西奥多亲自替我戴上的戒指——那是诺特家女主人的戒指。
我的葬礼,很多人都来了。
有纯血巫师,也有麻瓜巫师。
他们站在一起未免会起争执,但他们今天来到同一个地方祭奠同一个人。
葬礼还在准备,
有的纯血家族便丝毫不掩饰的谈论起,自己对诺特家族的不解,
“真不理解诺特家主为什么要带着传家的戒指下葬,他真的把家族放在眼里了吗?”
“话说,他真的不打算再娶妻吗?其实我们两家联姻也不错。”
“哎,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就走了,诺特家族后继无人啊。”
……
人们肆意的评价着,揣测着,怀疑着……
西奥多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只是庄严的,等待着葬礼仪式的开始。
葬礼由魔法部长主持,
美其名曰是为了纪念大战中有战功的女士,其实也不过是简单的因为我与赫敏的友情。
赫敏站在棺材旁,主持着友人的葬礼。
这让赫敏的心有些苦涩,
因为她有幸主持了友人的婚礼和葬礼。
短短几年,一切都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赫敏带着些许哭腔的读着悼念词,时不时地还望向我惨白的脸。
在场的人们都手捧着蜡烛,没有一个人说话,像是怕惊醒睡梦中的人。
葬礼这天,乌云低沉,不见一点阳光。
仿佛真的是诅咒般的,逃脱不了的陷害。
沉重的气氛使诺特家的庄园显得毫无生机,不见昔日的温馨。
庄园里永远失去了一份温柔,孤零零的,无依无靠的。
当一个生命逝去的时候,它在世间的留念就在那一刻变得刻骨铭心。
而她在世间停留的记忆或许只有几个人能将它永远封存在心里。
仪式结束后,
人们都相继离场。
只有赫敏他们还不愿离去,当然也有德拉科他们。
赫敏单膝跪在我的棺材前,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痛心的泪水。
她难以接受友人毫无征兆的离世,
友人好似没有留给任何人线索,
因为每个人都为她的死亡感到震惊,
包括她的丈夫——西奥多。
“西奥多诺特,你没有察觉你的妻子在死亡的边缘吗?”
赫敏有些温怒,哽咽着质问着西奥多。
西奥多站在我的棺材前,沉默着。
“说话啊!”
赫敏红着眼眶,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几周她一直请假在家,我以为有你陪她她会没事的……”
“我都知道。”
西奥多没有看向赫敏,而是凝视着我的脸回答道。
“你这个男人是没有心吗?”
罗恩看不下去了,刚要向西奥多动手却被金妮拦了下来。
西奥多悠悠的开口道,
“我知道。只不过她不愿意告诉我,那就说明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我也没必要追问。”
众人满是不解。
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斯莱特林式的“浪漫”,格兰芬多们或许难以理解。
“她还带着诺特家的戒指,你是爱她的吧,诺特。”
金妮冷静的问到。
“是。”
……
“给他一点空间吧,让他好好想想……”
德拉科提议到,
他看向赫敏和哈利他们,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了。
“我们在外面你,最后……扣棺的时候再叫我们……”
哈利走到西奥多身边轻声说着,随后也离开了。
此时,偌大的葬礼会场里只剩西奥多一人。
空旷的,连钟表的转动声都带着回音。
西奥多无力地瘫坐在棺材旁,双手遮住了脸,
他在强忍着泪水,毕竟他从不喜欢表露过多的情绪,尤其是在很多人面前……
西奥多侧过脸,看着我苍白的面容。
昔日美好的回忆如洪水般的一幅幅涌现,他甚至有些幻听,那一声声“西奥多”还回荡在耳边。
“我还有一首诗想读给你听……可你已经走了……”
西奥多红着眼,拿起了他昨天还没看完的那本书。
他察觉到了书中夹着什么,便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信封上有我的字迹,
My?favorite?sea?is?the?deep?sea?in?your?eyes.
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霍格沃茨的天文台,
那句我的告白,
Because?there?is?a?deep?sea?that?I?reall?love.
“原来,我就是你的那片海啊……”
西奥多再也忍不住泪水,一串串泪珠沾湿了衣襟。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里面的那一页纸,是我的遗书。
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用袖子胡乱地擦干……那绝对是他最不绅士的时刻。
他打开那份折叠的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西奥多,希望我是你生命中精彩的一笔回忆。
我不希望你忘记我,但我也不希望你带着悲痛走完一生。
我死后一定会有女孩子追求你,毕竟比我优秀的有很多。
不要埋怨他们不理解你,你要有耐心,让时间替你们牵上红线。
《复活》总会让我想起你,当我再读起的时候,还是会笑你蹩脚的解读。
那是你青涩的浪漫。
我很喜欢。
我们是平凡的恋人,却又是互相不平凡的伴侣。
你在我心里是那样不可替代的存在。
你或许疑问,大战后诺特家为什么没有被魔法部判刑,说起来我还没和你说过。
或许你可以去问赫敏,她一定会告诉你这个得力助手的。
我微笑着寻找天堂,你也要抛去悲痛,更好的度过一生。』
西奥多的理智在一瞬间崩塌,他的头靠在棺材上失声痛哭……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即使在葬礼仪式上还保持着诺特的风度。
他从未如此后悔过,
在妻子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是最后一天也没有真正的告别。
他明白,我们在一起从不是因为□□上的满足,而是彼此灵魂的相伴——这或许也是□□满足不了的。
他并不责备妻子没有给他留下孩子,毕竟他们还没有真正进行过那个流程。
他不明白,妻子究竟是为什么要将自己与其他人牵上红线。
他说过只爱她一人,就一生只爱她一人。
因为诺特从不轻易承诺。
西奥多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她在丈夫面前,总表露出不必要的自卑。
她在别人面前,却总是足够自信耀眼。
在家里,她总会“过度的”的依赖丈夫,
在外边,她却是一名完美的独立女性。
至于在信中写到的,关于诺特家族大战后的事,西奥多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
大战后,魔法部大力惩治食死徒,
坐在法庭上的食死徒有的极度恐慌,有的极度颓废,还有一些疯掉的……虽然他们一直都很疯狂。
在西奥多眼中,唯独妻子,淡然的坐在法庭的椅子上,回答魔法部长的话也是悠悠的,丝毫看不出是被审讯的嫌疑人……
“你们可以检查我的魔杖,她没有发出过一个恶咒。我不是纯血统论的支持者,但我明白家族荣誉的重量。”
“有多么大的重量以至于让你成为一名食死徒?”
魔法部长反问道,
“是我用黑魔标记,和我父母的生命换来的。”
庭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刚成年的孩子面无表情的诉说着她的经历。
“我认罪,我知道加入食死徒是不可原谅的,协助犯罪也等于犯罪。但我希望您能保住诺特家族的名声,保持他的纯洁无瑕。”
部长有些疑惑的推了推眼镜,有贴近看了看面前女孩的资料,
“你的家族不叫……”
“抱歉,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
魔法部长点了点头,默许了女孩的请求。
女孩释然的笑了笑。
在部长宣读完判决后,她便轻轻的离开了法庭,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
这场审判,西奥多目睹了全过程,
那时他便发誓,庭上审理着的人就是诺特家的女主人,以后会是,永远会是……
……
西奥多注视着棺材里的女孩,他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并没有人回答他。
那时他是多么的寂寞,
多么想要逃离这片苦海,
他想逃避,想隐瞒,想退缩……
他知道这样很不男人,但他何尝又不是一直如此。
面对家族的危难,他不敢面对死亡,他用尽了一切卑鄙的方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不敢带她脱离黑暗的沼泽,他害怕失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劝告着女孩,不要去,不要走,不要冒险……
他一开始便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和自己并不是一类人,她在最危急的时候会绽放出过人的勇气,而自己只是一如既往地审时度势,冷漠的将利益最大化。
但在最后危难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尊重女孩的选择。他放开了紧抓着的手,他这一次选择放手一搏。
他本以为这是他做过最正确的选择,可是最后,他还是输了。
他的女孩离开了他。
因为他的放手……
说好的保护,到头来只是一句空有的承诺。
西奥多明白,他的女孩连最后都没有承认他是勇敢的。
因为女孩连死亡都没有亲口告诉过他。
她觉得这会让他害怕,逃避,不顾一切的阻拦,甚至是不择手段的利用。
所以她选择了先离开,让时间慢慢消磨他破碎的心结……也是在他干出一些傻事之前……
西奥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完美,只不过是他比别人更聪明,更懂得如何明哲保身而已……
事实上他也只是个想要抓住爱,想要珍惜那份美好的男孩啊。
“走吧……”
西奥多从会场走了出来。
众人看着他的神情,都没有说话。想必是看出了西奥多内心的一番不平静吧……
一行人看着棺材慢慢的入土,渐渐的,只剩下一个洁白的墓碑。
上面是我的名字,我的出生日,我的死亡日。
“你哭了。”
赫敏看着西奥多微红的眼眶。
西奥多没有回应她,只是直直地看着那块墓碑。
赫敏耸了耸肩,似乎已经习惯了助手的孤僻。
尽管西奥多是她的助手,但有些时候他看起来比部长还要“傲慢”。
他从不多说一句废话,连寒暄都不予理会。对待女同事他从来就没有过笑脸,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赫敏一直觉得西奥多就是个大冰块,但直到她主持了西奥多的婚礼,才知道他不是内心冰冷,他只是把一切温暖都只给了一个人罢了。
赫敏点了点西奥多手里的书,她看见了那书中夹着的信。
“你也收到了?其实我们每个人也都收到了一封信,只是等她去世了我们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份遗愿……”
西奥多点了点头,也不愿多说什么。
“你难道不好奇吗?”
“这是她在生命最后一刻,想单独对你们说的话。别人无权知道,换做我,也是一样。”
西奥多回答道。
……
赫敏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说,
“你或许根本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有的时候借助别人的视角才更能理解。”
赫敏从包中拿出了那封信。
完全不同于西奥多的那封,这封信上点缀着漂亮的干花,香水的味道缠绕着,印有漂亮的火漆。
信封上没有写字,只是在信封中有一张透明的小卡片,上面的字体还保持着动态——它将写字的瞬间保留了下来。
“Beauty?unwilling?to?wither.”
西奥多拿过魔法卡片,轻抚着流动的字迹。
“她骗了我。”
他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更低沉了,更沙哑。
“为什么这么说……”
赫敏显然是没有明白这封信的含义,
“她舍不得离开,却说自己微笑着去天堂。她不想离开我,却让我在她去世后娶别人……”
西奥多苦笑着,表情比刚才更凝重了。
赫敏也没有料到我的这般遗愿,沉默着不想再开口。
……
葬礼结束,
赫敏一行人将花束放在墓碑旁后便离开了。
德拉科在他们都走之后,来到西奥多面前。将我给他的信,交给了西奥多。
“People?who?love?us?are?always?there.”
卡片上这样写着。
“我相信你还会见到她的,不管以什么方式。”
德拉科安慰似的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
“但愿如此吧……”
西奥多无力地回应到。
德拉科收好信件,郑重的道别后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
诺特庄园并恢复他原有的宁静。
一个接一个的纯血家族,将自家的女儿介绍给诺特家主,希望他们能喜结良缘,但其实最重要的是希望女儿们能攀得诺特家女主人的名誉,使自己在身份和地位上能有所“升值”。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满足所谓的自尊心罢了。
面对这些无聊的献媚,西奥多都严厉的拒绝了,
“我对这毫无兴趣。”
他是这样说的。
但唯独一个人——康兰·艾博(纯血二十八家第一家)
她对西奥多似乎有着别样的执着。
康兰小西奥多三岁,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十分爱慕这位成绩优异又十分绅士的学长。
当她听闻西奥多结婚的消息时,她还难过了一段时间。康兰不清楚西奥多究竟有什么魔力,对她冷冷的说话声就足以让她脸红心跳,这或许是因为崇拜?康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艾博家族是出了名的中立,大战还未开始前就逃去了法国,从此便杳无音讯,销声匿迹。
大战结束后,艾博家族便又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艾博家的孩子也顺利的从布斯巴顿魔法学校毕业。
艾博家族毫发无损的将利益实现了最大化。
在布斯巴顿的这段时间里康兰别提有多想西奥多了,她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但没想到刚一到英国就收到了西奥多结婚的消息。
她不甘心,决定到离西奥多近一点的地方去。
她选择了魔法部,做了他的同事。
由于诺特夫人和西奥多不在一个部门,再加上这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所以康兰也并未见几次诺特夫人。
康兰不是那种喜欢隐忍的人,她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总会对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是努力做不到的——当然包括本属于别人的爱。
康兰在工作时没少花心思靠近西奥多,虽然都被无情的拒绝了,但康兰还是不死心。
西奥多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外表冰冷却又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性感的男人。
就连在法国,康兰也不曾遇见过。
现在,诺特夫人悄然离世。
虽然康兰参加了葬礼进行了庄重的哀悼,但还是掩盖不了她蠢蠢欲动的心。
机会来了——她如此想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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