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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缥缈的笛声在风中回荡,绮叠萦散,飘零流转。旋律悦耳动听,如同清风般拂过人心,细听却又觉得笛声中含着无限情愫,理不清,道不明。
夏尘倚靠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上,古榕树根如蟠龙,皮若裂岩,它垂下的每一根须经足有一人宽,深深的没入地表,它枝叶繁盛,犹如一把巨伞撑开。
在古榕树的荫蔽下,是一个以它为中心而坐落的热闹城镇,和平而又美好。
夏尘垂着眼帘,白皙修长的手持一只洁白的玉笛,正吹着一只首曲子。
微风吹起他的衣袖,远远看上去,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几欲振翅高飞的白鸽。
他缓缓睁开双眼眺望远方。他的双瞳很漂亮,浅蓝色的虹膜像点缀着白雪的蓝天,明明是看上去有些冷淡的双瞳,放在他身上,却又感觉温柔又深情。
“兄长——”幼童的声音在树下响起,笛声戛然而止。
夏尘垂眸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树下,她双手笼在嘴边大声呼唤着他,夏尘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温柔似水的柔情。
小家伙看上去应该是一路直奔这里跑来的,两颊看上去红扑扑的。
夏尘将玉笛插入腰间,熟练的从树上跳下,顺着那一根根足有一人宽的根须滑下来,几息间便着了地。
他单膝着地,张开双臂对面前那位小女孩道:“凌儿,到这儿来。”
小夏凌迈着颠颠的小碎步,一头扎进了自家兄长的怀中,奶声奶气道:“兄长,今天的早课我已经认认真真的上完了。”她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等待着夏尘的夸赞。
听到这儿,夏尘颇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显然是对夏凌的话将信将疑:“当真?”
“嗯嗯,绝对没撒谎!”小夏凌叩头如捣蒜,“兄长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她一脸真挚的表情,仿佛再说:“快信我,快信我。”
夏尘无奈,看着小夏凌这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知道其中定有猫腻,指不定是又闯了什么祸出来。
果不其然,此时一位中年男子正朝他们的方向跑来,大老远便听见她怒气冲冲地吼叫:“夏凌你个小兔崽子!有本事别跑! "
此人夏尘再熟悉不过,他是父亲手下的将士,但由于在战场上落下伤病,无法在参战,便回到了族里,现如今是族中一群孩子们的教书先生。
他果然没有猜错,夏凌又捅了娄子。
“有认真的上早课? 嗯?”夏尘一脸戏谑的看向小夏凌。
她却权当没看见,眼神心虛的悄悄飘开。
夏尘想故意吓唬一下她,于是松开了抱住她的手:“啊,我刚好还有事儿,得去……”
"兄长救我! "见那位男子即将逼近,小夏凌死死地扒拉在少年怀中,不让他离开,脸上的表情竟是比那三月的天变得更快,眨巴了两下眼睛,便是眼泪汪汪。
小夏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仿佛下一秒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若单是这样看上去,竟真的让人觉得她弱小、可怜又无助:“项文那老头儿定是要来扒了我的皮做围脖……呜呜呜,兄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前提是,夏尘不知道夏凌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性子的话……
此时那位男子来到了他们面前,他双眼似乎要喷溅出火星子:“夏凌你过来,别扒着小尘不放,今天不罚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来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青衣黑发,双眉如漆,此时他的脸上浮现出怒意,看上去整个人都凶巴巴,吓得夏凌在夏尘的怀中扒得更紧了。
而细看,项文此时却有些狼狈,他用来束发的发冠,不知为何歪了,身上多了许多黑灰,衣摆也不知为何,被烧去了一片......
“文叔,这是? "看到这样的项文,夏尘也是一愣,而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夏凌,便猜出了个大概,“凌儿弄的?”
“如若不是她,那还能有谁?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项文咬牙道,“小尘你且让开,我要好好教训她!”
夏尘不动声色的把夏凌往怀里搂了搂,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问:“文叔,不知凌儿犯了什么错,竟让你如此大发雷霆?”
“你且看那。"项文往一处一指,夏尘循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是一座正冒着滚滚浓烟的屋子。屋外聚集了许多人,正不停的用水浇灭屋上那窜起的火焰……
夏尘: “……”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好像是夏凌的学堂……
夏尘有些震惊的看了看怀中可怜兮兮的夏凌,不由得感叹道:没想到夏凌年纪不大,竟如此叛逆,居然学会了纵火烧学堂!
夏凌这一波操作下来,使得一向护短的夏尘竟不知该如何为她开脱。
项文眼神幽怨,向夏尘道出了缘由:“今日我在教那些小辈学习狐族基础课程——狐火。"项文瞥了一眼,在夏尘怀中心虚的抬头偷偷瞄着他的夏凌。两人的目光相对,吓得夏凌微微打了个寒战,赶忙将目光移开,“小尘你知道的,夏凌对妖力的掌控向来不太熟练。”
关于这件事,夏尘一直很清楚,相对于和她同龄的妖族而言,夏凌对妖力的掌控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狐火"属于狐族基本课程,即便是比她小的族人都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唯有她迟迟无法熟练的操控。项文这么说,已算得上十分的委婉。
“值得欣慰的是,夏凌今天终于能使用狐火了"项文见夏凌战战兢兢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心不由得软了下来,语气也轻了许多,“但是,狐火却失控了,烧了学堂不说,还将其他小辈们吓得不轻……”
这话在项文的口中打了个转,最终还是没有将夏凌把几个小辈的头发都燎秃了的实情说出去……
夏尘但听出了其中暗含的意思,无奈道:“改天我会带着凌儿上门去向他们道歉的,只是文叔,夏凌是否有伤到您?”
项文摆摆手:“这点小火花还伤不到我。”
“那……学堂那边可需要我去帮忙? "夏尘问道。
一提起这个,项文就感觉有些焦头烂额——那几个被夏凌燎秃了的小辈的爹娘正在学堂门口骂骂咧咧,若夏尘此时去了,后果可想而知。
夏凌这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会给他惹麻烦:“算了,那边的事我来处理。”
随后他俩又聊了几句,项文便去处理那边的事情了。
被吓得半晌不敢有大动作的夏凌,此时才肯松开夏尘,还不忘冲项文离开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兄长……”夏凌知道自己又给兄长惹了麻烦,此时她看上去有些焉焉的。
夏尘轻抚夏凌的小脑袋,安慰到:“凌儿,别难过。犯点小错很正常,这说明你在成长,就像今天虽然出了差池,但你不是有进步吗?应该值得高兴才对。”
“可是我连累兄长你被训话了。”夏凌道。
夏尘先是一愣,而后释然一笑:原来这小家伙是在担心我呀,果真没白疼她。
他将夏凌再次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没办法呀,谁让我是你兄长呢?只要我还在世一天,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会为你撑着,你放心好了。”
兄长温暖的怀抱和结实的臂膀,就像一个避风港,给予了夏凌极大的安全感。
“好啦,别不开心了,今天你有进步,可有想要的奖励?为兄都答应你。”夏尘觉得这很有必要。
听到这,夏凌的眼睛一亮,毫不客气的说:“兄长,你知道人族的花灯节?”
夏尘“……哈?"
夏尘瞬间有些后悔,他好像猜出了夏凌想干什么了……
他就不应该答应的那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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