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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啦
到了宫门口,与挽荷姑姑分别,在太监的带领下前往延禧宫乐道堂。
领路太监极利落的离开,安陵容瞧见向她走来的前世故人夏冬春,行礼道:“夏常在万福金安。”
夏冬春瞧着安陵容穿的穷酸,本不欲搭理,却还是忍不住讽刺道:“也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穿的竞这般落魄,我看啊,你也不配用宫里的赏赐。”
安陵容听着这些刺耳的话,怒气倒无,只觉得聒噪。便又行了遍礼打发道:“常在姐姐事务繁忙,妹妹不便打扰姐姐,这便告退。”
说罢也不管夏冬春,转身带着匆匆出门迎接的宝鹃进了屋子,随手将手里拎着的书放在桌上,等着宝娟回话。
宝鹃是皇后的人,这点她早有定论,只是不知她是否一直是皇后的人。只是,上辈子的陪伴和帮扶的情谊亦是真。不过,是与不是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无所谓,随她们去吧。
让宝鹃去拿了丝线,又吩咐宝鹊去御花园摘一些新鲜的花朵。
三日转瞬即到,景仁宫中的辰枪舌剑让安陵容听的几欲昏睡,出了宫门便早早的带着宝鹃回乐道堂。等着下午,才拿了这几日绣好的手帕与一本千字文前往咸福宫敬嫔的住处。
有不认识的字,便从千字文中找了相同的字,留着请人指教。在家中时便与挽荷询问了一番,敬嫔素来和善,倒是个好师傅。
宝鹊在跟前引着路,两人挑着小路前往。
敬嫔听着通报所新入宫的答应求见,倒是费解,摸不准这位是何意。
“嫔妾答应安氏,见过敬嫔娘娘。”
敬嫔素来和善,扶了人起来:“妹妹请起,如意倒茶。”
“突然拜访姐姐,实属冒昧,实在是有事相求。也不怕姐姐笑话,陵容出身微寒,平日里也只学一些女红,无缘读书识字。入宫前结识了位颇通诗书的女子,才懂得着读书习字的乐趣,入了宫也还是想接着认些字。陵容的教习姑姑挽荷姑姑说敬嫔娘娘出身名门,且为人极是和善,陵容便厚着脸皮来求娘娘了。”瞧着敬嫔脸上神色好了些,才接着又道:“陵容只会做些绣活儿,也不怕姐姐笑话便带了过来,只给姐姐悄悄瞧瞧。”
敬嫔非愚笨之人,反而最是聪慧隐忍。安陵容深知不可与敬嫔有过多牵扯,不过这些小事往来,倒也不算什么。
“妹妹的女红,真真是好。”
敬嫔夸了句,带着安陵容坐在炕上。“来,把书给我瞧瞧。”
安陵容从宝雀手中取过千字文,脸上恰当的蕴起红色。
敬嫔瞧着笑了起来,柔着声儿问:“是哪里不会?”
安陵容顶着一张大红脸,也不敢看敬嫔,低头专注的翻开夹着张纸片的一页。
一整个下午,安陵容都在敬嫔处,连带着晚饭也在敬嫔处用了。
晚时回去,一旁的屋子里传出撕心裂肺似的叫喊声。安陵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也是在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夏冬春残废了。
安陵容几步上前推开门,见夏冬春的贴身侍女端着碗正在喂药。见她进门便停下了抽泣的动作,又被夏冬春的喊声惊醒,忙接着喂药。
“我来喂,你去洗干净的帕子,太医看过了怎么说?”
“奴婢没请到太医,只求了位医徒过来指导者奴婢包扎开了药。”
“宝雀去太医院瞧瞧温实初温太医在不在,请他过来。若他不再,请何丰太医过来。”
趴在床上的夏冬春一直在哭,嘴里不住的喊着父母。安陵容坐在床上把药放在一旁的小凳上,抬起夏冬春的下巴,试图灌药进去,可惜夏冬春只是抽泣的哭,药全从唇角处漏下。
安陵容拿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掰过夏冬春的下巴把药度进夏冬春嘴里,安陵容感觉到夏冬春的唇一直在颤抖,药喂完,垂眸看了眼夏冬春,又拿起药碗再度进去。
夏冬春的侍女瞧见也不敢说什么,急着拿了帕子敷在额头上给主子降温。
夏冬春还是在一抽一抽的哭泣,只是牙齿不再打颤了,手指牢牢的攥住安陵容的衣袖。
温实初来的也快,还拿了治伤的药,指挥着侍女剪下渗着血的布按着吩咐重新包扎。夏冬春疼的牙齿上下打颤,安陵容怕她咬着自己,拿着帕子团成一团塞进她嘴里。
几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包扎好,温太医告辞去开药,安陵容让宝雀跟着去拿药。
安陵容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才问:“你家小主这是怎么了?”
小侍女忙跪下回:“今日请安回来的路上,因为和沈贵人莞常在发生了口角,被华妃娘娘下旨施了一丈红。多谢小主救命之恩,多谢小主施以援手。”
她没有留下,也没有讽刺夏常在骁勇,却还是遭了打。不同的是上辈子她害怕的缩在被子里听着夏冬春的惨叫,而此刻她却让夏冬春枕在她的腿上,帮她降温。
“起来去做事吧。”
稍稍安静下来,口中尚存的苦涩一下下提醒着安陵容她刚刚做了什么。也许是死过一次,恩怨皆无,才会毫不犹豫的干预进来。擦着夏冬春的额头,安陵容无所谓地想着:干预便干预了,又没什么可怕的,死了正好提前上任。
宝鹃熬了一碗粥送过来,夏冬春的侍女秋月接过打算喂疼昏了又疼醒的夏冬春,可夏冬春一直拉着安陵容的衣袖不放开,安陵容无奈只好拿过粥碗吹凉了给夏冬春喂,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着。
向来娇气又傲慢的姑娘委委屈屈的含着泪,一口吃食一声痛。
几人忙活了一夜,清晨去请安时将夏冬春枕在腿上的脑袋移到枕头上,带着宝鹃回乐道堂收拾收拾准备去向中宫请安。
皇后说着新人侍寝事宜,仿佛将夏冬春置于脑后,其余嫔妃也不敢触华妃的霉头,具不提昨日发生的事。
回去后宝雀冲着安陵容欲言又止,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宝鹃请安回来就看到宝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宝鹃看不过就说:“有什么事要禀告小主就快说,磨磨蹭蹭做什么。”
“小主,秋月来说夏常在醒了之后便直哭,想请小主过去瞧瞧。”
宝鹃狠狠瞪了宝雀一言,才对安陵容说:“小主,夏常在得罪华妃娘娘,更何况这个样子再无获宠的机会,咋们何必管她。”
安陵容走了两步拿起地府志和千字文,转身喊了宝鹃一同出门。
夏冬春卧床抱着枕头,眼泪主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听到声儿抬眼看到安陵容,泪眼蒙蒙的望着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怎么还在哭?”安陵容进了屋子放下书问。
夏冬春低下头细声吐出一个字:“疼。”
“宝鹃你去问问秋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陪夏常在聊会儿,别与他人说我在这儿。”
宝鹃领命出了门,安陵容脱了鞋子上了夏冬春的床,小心的跨过坐到床内侧。
夏冬春惊得张大了嘴巴问:“你上来做什么?”
“凳子哪儿有床舒服,我上来陪你解解闷。”
夏冬春侧过脸看着安陵容怯生生地问安陵容:“你知道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要怎么对我吗?”
“皇后娘娘已经放弃你这棵笨棋子了,华妃拿你立威之后,你对她也没什么用处了,伤好不了无法侍寝的话,应该会被挪去冷宫吧。”
“那我的腿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
“听说温太医医术高超,身体应该没事。不过肯定会留疤,容颜有损不得侍寝,便也只能去冷宫了。”
夏冬春拉着安陵容的衣服,攥的紧紧的,脸埋在枕头上哭泣。
安陵容抬手轻轻摸着夏冬春的头发,轻声问道:“可有问过家里怎么样?”
夏冬春惊得一下子抬起头,双眼中满是惊慌,急切的喊着秋月的名字。
安陵容是知道夏冬春的结局的,冷宫中度过了一生。也听人提起过夏家被打压不得善终的消息,只是这些话,又何必由她说。
夏冬春愣愣的趴在床上不在言语,安陵容拿起了书安静的看着。
“我想我娘亲了,我也想我父亲了,我想回家。”夏冬春突然闷闷的说。
“你好好的养伤,好好的活着,你父母相必也安心了。多想想这些无益,我在看千字文,便于你念一念?”
夏冬春又闷闷的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待夏冬春睡了,安陵容年饭看着地府志吸毒,左右也无事,在哪儿也无区别。
夏冬春的伤一直养着也好了些,安陵容又积攒了好些不认识的字,想着午后去敬嫔那儿。
接过到了,便在敬嫔处瞧见了已侍过寝的沈眉庄。虽是满目春意,仍旧端庄稳重。
安陵容请了安,坐在宫女哪来的凳子上,从宝雀手中拿过新绣的香囊拿给敬嫔,笑着说:“上次娘娘可是说过陵容的绣活儿好,陵容便又绣了个香囊。里面放了些花瓣,最是安神,娘娘和沈贵人闻闻看可还喜欢?”
敬嫔拿过香囊敲了敲,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看了看陵容又将香囊递给沈眉庄说:“上次就只带她看了几眼玻璃缸子里的乌龟,她就给我绣了只一模一样的小乌龟。”
沈眉庄拿过香囊瞧着上面的图案,修长白嫩的手指抚摸着香囊上面的乌龟夸赞道:“安常在这双手真是好巧。”又把香囊凑近闻了闻又道:“这香气好清雅。”
“沈贵人喜欢?我回去再绣几个送你,不知沈贵人想要什么花样的?”
“那我磕就巴巴的等着安妹妹的香囊了。秋日菊花最是美,就求妹妹绣一朵菊花?”
陵容应了,又说了些话。敬嫔只她来此是为何,朝着陵容伸手过来道:“书拿来,我与你沈姐姐一同教你,可好?”
安陵容惯会做戏,扬起对着镜子新练的笑容 笑道:“那陵容可就有福了,定会做个勤勉的好学生。”
回去时时间尚早,安陵容让宝雀拿了布料与丝线一同去夏常在那处。
宝鹃欲言又止的看着安陵容,满目真切的小声说:小主,皇后娘娘已经下旨让夏常在养好伤之后迁去冷宫,咱们实在没必要去夏常在那里。宫里恩宠最是重要,小主也该想想怎么获宠才是。”
“皇上想要谁侍寝,岂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左右咱们呆在宫里无事,还不如去夏常在那儿唠唠嗑。左右咱们两处也只有几个人,外人谁能知道我一个常在去哪个屋子。”
夏冬春已知晓了皇后的安排,安陵容进去是就看她一个人抱着枕头不言不语。
夏冬春看着走近的安陵容,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陵容,等我好些了就要去冷宫了。”
这是夏冬春第一次叫安陵容的名字,带着浓浓的依赖和亲密。
“冷宫的日子估计不好过,我教你绣花,你平日里无事绣些东西,我托人出去卖了换些银子用。”安陵容说着借着夏冬春的手脱了鞋上床,又招了宝雀拿过布料与针线。
“你,你就不能哄哄我?”夏冬春气鼓鼓的将枕头垫在身下,拿过布料摆弄起来。
这种依赖还有撒娇的语气让安陵容觉得新奇与欣喜,上辈子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竟不知这般满足。
“我只是个小答应,怕给你送不了什么好东西。你好好学刺绣,学得好的话,我给你绣过冬的棉衣。”
“真的?”
“真的,你若是绣的好,我让人从宫外给你带好玩的。如果在冷宫里能吃穿不愁,倒也还好。你脑袋笨,性子又不好,保不准哪天就被人害了命去。”
夏冬春哼了声便不再搭理,学着安陵容的样子一针一线绣起了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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