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芝居

　　第三集老鼠
　　乡下的村子里，一辆货车停放在房子前，车子的后备箱中堆满家具和一些杂物，也不知道是有新搬入村子还是搬家离开村子。
　　“小健，小健，快来帮忙。”房子里传来一个女声。
　　“好。”因为手上正搬着一个箱子，小健的声音颇为虚弱。
　　真知子从车上搬下一筐东西，行至室内。那墙角已经有了不少箱子、杂物，她在心中默默回忆一下道：“把这些东西收进壁橱里，就告一段落了。”
　　“今天应该可以收拾好。”
　　真知子笑意盈盈地点头应是，“嗯，多亏了小健。”
　　“完美，叫个寿司外卖来庆祝搬入新家吧！”
　　“呀，这可不行，得节约呀。”
　　呀，老鼠！
　　真知子一声尖叫，整个人躲在小健身后，瑟瑟发抖。
　　原来是老鼠，小健轻轻抱住真知子，笑开了，“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可是小健，有老鼠啊。”真知子躲在小健身后，有些委屈。
　　小健对此不在意，“这么老的公寓，有老鼠也正常了。”
　　“话是这么说……”真知子依然紧紧盯着老鼠出没的地方，生怕再窜出老鼠来。
　　“很快就能习惯的。好了好了，快收拾东西吧，我肚子都饿了”小健安抚性地拍拍真知子的手，走开了。
　　今天搬家，很累，他没有心情针对老鼠的事情做些什么，这些明天再说吧。
　　可真知子还是看着那个角落，满是忧虑。

　　是夜，真知子忽然从梦中惊醒，“好疼！”她被手指的刺痛唤醒，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似的，打开床头灯，真知子看到自己手指有个伤口，鲜血直流，由此可以见伤口有多深了。
　　“糟糕，不会是老鼠咬的吧。”
　　心中惶恐，真知子还是想叫醒身旁的丈夫小健。可接连两声都没能将他从熟睡中唤醒。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
　　老鼠，一定是老鼠。
　　真知子惊恐地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丈夫，隔壁的声音还在，她咬了牙，将被子裹住全身，尤其是耳朵，重新躺下，忍不住问自己，“真的能习惯吗？”

　　很快，家里就准备好捕鼠器，放在各个角落，但老鼠盛行的情况并未得到改善。
　　这天小健工作要出差，真知子一想到自己将一个人面对满屋子的老鼠就感觉自己汗毛直立，这种心态之下，真知子完全笑不出来。
　　“别不开心了，也就出两天差。”
　　“我知道，可……”
　　小健忽然叹口气，脸上笑容同样消失，道：“真知子，老鼠的事情你就认了吧，因为房租便宜说要租这里的不是你吗？”
　　“可我之前被老鼠咬伤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真知子看了看自己被创口贴包扎的手指，到现在仍觉得伤口隐隐作痛。
　　“没事，捕鼠器也放了。”小健看了眼时间，“我后天就回来，会记得给你带礼物的。”
　　真知子勉强露出些笑的样子，挥手道：“知道了，路上小心。”
　　刚刚告别丈夫，真知子转身就听到老鼠啃噬家具的声音，她惊恐地转头，视线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却没能看到老鼠的影子。一时间，真知子站在房间里，好像处处都有老鼠，说不定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老鼠大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只待她放松警惕，然后一拥而上，将她啃噬殆尽。
　　深深吸入一口气，再吐出来，真知子看着幽暗的室内，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只是老鼠而已，只是老鼠而已，没关系。”
　　吧
　　说到最后，真知子仍然给自己加了个“吧”自，可能没关系吧。
　　可无论如何给自己打气，真知子仍然没能睡个好觉。脑子里、梦里全都是老鼠，老鼠，硕大的老鼠！
　　闭着眼，捂着耳，发着抖，真知子不住地念叨着“没关系，很快就能习惯，很久就能习惯，习惯……”

　　三天后的黄昏，小健出差归来，他心中满是高兴，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家睡个好觉，真是好啊。
　　“真知子，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里屋开了门，一直沾满鲜血的手搭在门上。
　　怎么了？小健迅速警觉起来。
　　忽然，一群老鼠从室内窜出，那么多、那么大，小健生平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老鼠！
　　啊！
　　小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跌坐在地。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头脑一片空白，只能看着那房间里，巨大的隐隐缓缓向外移动，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显示出它的样子——
　　脑袋长而尖，耳朵高高竖立，其下是两条黑长麻花辫，那是真知子最喜欢的发型，眼睛黑大，是巨大化的豆眼样子，嘴唇退化，露出两排尖锐的、属于人类样子的牙齿。
　　这是人？这是真知子？还是老鼠真知子？
　　那个已经不属于人类模样的东西，嘴巴里却突出真知子的声音：“小健说的没错，我已经习惯了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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