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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余令准备去支府搜查,刚走出衙门门口,就发现胡寄生杵在那里东张西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在衙门口作案呐。胡寄生发现余令在门口后,脸上立马绽出大大的笑容,这个笑容有多大呢?他的眼睛已经在脸上找不着了……明明青天白日,余令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余班头,这么早啊?是准备去支府了吗?可以带我吗?我也可以帮忙哒~查案我懂的可多了,余班头~~~”胡寄生吊着余令的手膀子,全身重量的在余令身上,边说边摇,还对着余令露出自以为灿烂的微笑……余令吞了一下口水。这形象可和他昨天看到的完全不符,“不过,我要是现在给他个下马威,他以后应该就不会和我这么说话了吧?”余令心头一转,立马黑着脸说:“不行,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知不知道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你就让他去吧,小孩子,爱凑热闹也正常,正好让他去看看,以后经验足,有事的时候也好帮上一帮的。”一听这温温柔柔的语气就知道说话的是齐光。余令罕见的没有接嘴,胡寄生见余令没有反对,就走过去和齐光说话,把齐光逗得可开心,余令看着这一幕,心里面有点儿不安“怎么觉得以后要栽在这小屁孩手里……明明才去算了命,说我这辈子是个富贵命,管人命的,怎么回事?”想到这,余令对胡寄生莫名生出一种不明不白的感觉,以后得离他远点儿!
刚到支府,余令就叫人把支府的人叫到正屋。“经过衙门仵作检验,支老爷死于窒息,并不是被气死的,你们在说谎!至于真相,是等我们查还是自己说!”余令话音刚落,支大少爷先是向前了半步,再看向支夫人,他表情亦惊亦喜,正准备开口说话,支夫人好像已经料到会被识破,对大少爷微迷了一下双眼,然后对余令说到:“余班头,是,我们知道老爷不是被气死的,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说是谋杀,怕打草惊蛇,让坏人逃了,所以才会让你们衙门来查,现在你怀疑是我们一家人下的手,我也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与其在这里猜,还不如尽快查,还老爷泉下一个安宁!”
支夫人的话漏洞百出,但……无言反驳……
天都黑了,齐光他们支府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找到……胡寄生他们蹲在支府门口,余令扣了扣老壳,把白天的所以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难道真的就出了鬼?正百思不得其解,身边走过两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婆,这家长那家短的,吵得他思绪都断了
“哎,你说,张申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以前多有礼貌的一个人,又是一表人才,现在啊,见了我们喊都不喊一声,天天和他爹对着干,今天吵明天吵,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是不知道,张申原本是想读书考功名的,但是他爹硬是让他在家卖布,怎么劝都不听。其实吧,以前他爹年轻的时候也是读书人,读了一辈子书连秀才也没有考上,就觉得吧,他们家出不了读书人,就坚决不让他儿子读书,父子间有了隔阂,久了久了,可不就变了嘛,张申这孩子啊……”
胡寄生也听了一耳朵,也觉得张申这孩子可怜“这倒霉爹,就因为自己读书不行,就把他儿子的前途也一起判刑了,幸好我没有遇到这样的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看向余令,余令也看向他,一瞬间,他们两个像心灵相通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往衙门的方向跑去。
原来查案方向一直都是错的,搜查的时候着重调查支礼荣,难怪什么也查不出来!为什么平时管家的二少爷支礼绪在堂前一言不发?而是由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少爷支礼荣来出头面?其中必有蹊跷!
天蒙蒙亮,余令和胡寄生就出现在支府,但他们并没有查找线索,只是到处乱逛,等到午时时分,支大少爷回府,才把府中人叫到一起。
“余班头,今天又把我们叫过来干什么?”支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扇子微摆,仿佛胜券在握。大儿子在左,小儿子在右,和前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老夫人,我想问你,你的两个儿子都是如此优秀孝顺,支老爷他生前知道吗?”余令看着他们不知悔改,妄想逃出律法的样子,愤愤说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你以为你的小儿子披着一张孝顺懂事又儒雅的外皮,做的事就不会被人发现吗?”支夫人听到这句话后,眼睛立马瞪着余令,过了一会儿,支夫人像个没事人一样:“余班头,我们家虽然不是当官的,有权有势,但是你也别想用花言巧语把罪名拉在我们身上,你说我小儿子,可有实打实的证据?”说完,支夫人把手放在小儿子支礼绪的手上,拍了拍安慰到:“不怕,今天,娘看谁敢动你一下,你没有做的事情,我是不会让别人乱说的!”支礼绪仿佛没有听见,一句话也没有说。
“支小少爷,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你是有个相好的,叫徐凤金吧?”余令盯着支礼绪,但支礼绪一言不发,像个哑巴一样。见他并不说话,余令继续把他的推断说了下去:“徐凤金是一个普通菜农的女儿,长得秀丽大方,人也达理懂事,你父亲交给你打理的酒楼经常从她父亲那里购入大量青菜,久而久之,你对她产生了好感,没过多久,你父亲知道了,你以为你父亲不会反对,但是一向善良仁慈,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父亲却极力反对你们在一起,你不懂为什么,每次问父亲,父亲也说不出所以然,但是就是始终不同意这门婚事,再后来,你准备先斩后奏,以为凤金怀上你的孩子,你父亲就没有办法,结果父亲知道后,不但没有同意,还给你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和她在一起,就断绝关系,你一边抛不下凤金,但是又不想过那种一穷二白的日子,你没有勇气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所以,你和凤金断了来往,结果害得凤金被街坊邻居骂破鞋骂了整整一年,最后不堪侮辱,跳井自杀,你把所有错都归到你父亲身上,所以你杀了你父亲,是不是!”余令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但碍于身份,连吐气都是憋着吐的……
“余班头,是,我家礼绪是有过一个相好的,不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家老爷的死和这件事有关系吗?你这样胡乱猜想,没有证据,恐怕不妥吧?”支夫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但是余令从她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知道,赌对了。其实也不算赌,昨天一回衙门,就让邓显荣去打听去了,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结果还真让他打听出些线索。原来支大少爷一直都嫉妒二少爷,平时没少在狐朋狗友面前说他弟弟的事情,而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昨天晚上居然还出去喝酒,这不是不把我们捕快看在眼里吗?既然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我就来给你个教训“哦?没证据?这些话可都是听你那个大乖宝贝儿子说的。这府中出了事,还是应该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出去和狐朋狗友喝酒得好!”支夫人还想狡辩,旁边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支礼绪开口了:“娘,你不用再为我脱罪了,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说都没有用的。余班头,爹是我杀的,你抓我吧!”他的声音非常嘶哑,语气间透露着浓浓的疲惫。余令和胡寄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胡寄生心里面甚至还有点儿不高兴……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不应该你推我推,把说了的话咽回去再吐出来再咽回去再吐出来,真凶才会承认吗?
支夫人听到之后,全身脱力,瘫在椅子上,她脑子里全是怎么帮儿子脱罪的借口,现在全成了一片浆糊。支礼荣看着弟弟,眼里惊讶和喜悦的融在一起,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而后他把眼神移到支夫人身上,看到支夫人因弟弟的坦白而伤心害怕后,他把头低着,眼里净是落寞。“为什么?支老爷把这个家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而且,凤金这件事,难道你没有错?就算是支老爷的错,你又是怎么能狠下心杀掉从小到大对你千般万般好的父亲!”余令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凤金!只有她懂我!只有她懂我不喜欢打理生意,只有她懂我人前人后都必须让爹满意的疲惫,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能放下伪装,饿的时候不顾礼仪的吃饭。我从小到大都听他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我的妻子都没有办法选择?为什么他在外人面前就可以是一个大善人,却让我如此痛苦?你们都以为是我放弃了凤金,错了,你们都错了,我承认,他才提出来的时候我是犹豫了,不过我并没有选择家业,我选择了凤金!可是他没有守他的诺言,他威胁我,他说我如果再去找凤金,凤金就会死,他说不怕身上背一条命,他对我说‘你别看她一副纯洁的样子,其实她只是爱你的钱,你爹我年轻的时候就上过当,我不允许你把我辛辛苦苦闯起来的家业送给这样的贱人’,可我的凤金啊!她是真的爱我啊!我无能为力,想着,等我娶了妻子,再把她娶进门,再不行,等我爹死了,我再娶她。我开始努力打理家业,我开始包揽所有生意,我本以为,我和凤金的好日子快到了,结果凤金却死了……”说到这,支礼绪再也说不出话,一个七尺大男人,就这样哭成一个三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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